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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出去了。x更新最快

“寶鈔可以兌換銀子?”

幾個在第一鮮吃飯的食客不敢相信此事，哪怕瀛洲等地完成了寶鈔的發行，可他們還是覺得在大明內部行不通。

“那得多少銀子啊！”

“不別的，我家裡的寶鈔加起來就有幾千貫，這算是少的！”

“那些豪商的手中幾萬貫，十幾萬貫都有，加起來戶部怕是要關門了吧！”

“我看此事難辦！”

“不過若是放開，我也想把那些寶鈔都換了。”

“可不許用金銀，你換了寶鈔用啥?”

“咱們彼此之間可以用嘛！對不對?”

“也是，到時候大家就是一個圈子，隻用金銀，至於那些百姓，把寶鈔換給他們好了。”

……

有錢人吃飯當然要去酒樓，而窮人吃飯很簡單，隨便找個路邊攤就解決了。

面條饅頭是最方便的食物，弄上一碗熱騰騰的面條，和身邊同階層的人聊上幾句，這就是百姓的放松辦法。

“聽寶鈔能換銀子了！”

“聽了，可這對咱們沒用啊！”

“也是，我家裡也就那錢，若是拿去換了，家裡哪來的花用?”

“我看這是專門為那些有錢人弄的！你們想啊，朝中從瀛洲弄回了大批銀子，這就是一塊大肥肉啊！這肥肉咱們能吃?肯定是不能的，最後還是要進那些權貴的嘴裡！”

“這就叫做猶抱琵琶半遮面，權貴們吃肥肉也得講究個吃相，先把咱們都帶上，等開吃的時候，咱們就只能乾瞪眼！”

“就是這個理！咱們連湯都喝不上！”

“對對對！那些權貴天天能吃飽，肯定有肉，咱們吃頓肉就和過年似的，想想真是不公平！”

“……”

朱棣就站在邊上聽著，王福生警惕的看著周圍，大太監和楊士奇冷汗都快出來了，心想這些百姓真是大膽啊！

“走了！趕緊去幹活！”

漸漸的，攤上的人都散了，朱棣皺眉走過去坐下，沉聲道:“來碗面。”

黑漆漆的桌子，粗瓷大碗，大太監看到後也顧不得什麽微服，急忙過來憋著嗓子道:“你……這個把碗筷洗乾淨些。”

朱棣斜睨了大太監一眼，那男子就憨笑道:“客官您看看，那盆裡的水洗一次碗的就換了，這一洗一清，最後您看那個爐子。”

兩個大盆，一盆水髒，一盆水清，可見攤主是盡心了。

在兩個盆的邊上有個爐子，燒的是煤炭，嗆人。爐子上面架著口大鍋，熱氣蒸騰的看不清裡面的東西。

“這就是消毒，知道嗎?”

攤主得意的道:“這可是我家子從書裡學來的，是可以殺滅那個啥看不見的害蟲，所以您放心的吃，保證沒事。”

大太監也無話可，宮裡的碗筷都沒這麽講究過。

面條弄上，辣椒有些多，朱棣吃的很香。

吃完後，朱棣問道:“家裡的寶鈔可多?”

攤主蹲在地上洗碗，聞言道:“不算多，也就幾貫。”

幾貫，也就是幾兩銀子的事。

“那可想去換了銀子?”

“不想。”

現在沒生意，攤主碗也不洗了，回身道:“的家中三個孩子，每日的開銷不，若是換了銀子又不能用，那的就得瘋了。”

“再那些人都換了銀子，那寶鈔可就值錢了，這筆帳的還是會算的。”

市民也有市民的智慧，這是生活煎熬出來的智慧。不高，不大，不上，可卻能保護一家人雖然貧窮，但卻又能平穩的生活下去。

朱棣頭，“如果那些權貴都換了銀子，你覺著自己受委屈了嗎?”

攤主愕然，旋即臉上浮起了漠然:“咱們是平頭百姓，我家子了，不讀書就得受委屈，所以讀書才是正理！”

這個教化之功堪稱是逆天了啊！

跟著的楊士奇撫須微笑，覺得近些年各地的教化工作做的不錯，改天是不是找個機會在朱棣的面前誇幾句呢?

近些年朱棣在教化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更是親自審核刊印了不少書籍發放下去。

這就是成績啊！

朱棣起身，大太監把面錢給了，大家都很滿意。

在轉身之際，朱棣想著問了問:“你家孩子在哪讀書?”

大明有官學和私學，看這攤主的模樣，弄不好舍得花錢上私學。

攤主呐呐的道:“平日裡在社學。”

這個不錯。

有人社學已經頹廢了，可今日聽到這話，朱棣的心中陡然一振，覺得朝中每年補貼那麽錢糧給社學也不是沒有用處。

“你家子能在社學有這般見識，以後肯定差不了！”

朱棣的許諾可不常見，大太監準備回去就讓人調查這個攤主的兒子。讓人時時盯著，有什麽進步就給朱棣，算是一種消遣吧。

攤主眨巴著眼睛道:“客官，我家子也就是在社學學了識字，後來社學裡的錢糧被克扣，我家子脾氣古怪，就回家讓的買了那個科學的書，自己在家學習呢！”

呃！

瞬間，攤主看到朱棣和大太監的臉色都變了，變得有些古怪。

不要得罪自己的顧客，這個道理古今通用。

攤主急忙解釋道:“其實錢糧的也不稀罕，只是我家子社學裡勾心鬥角，教書的先生每日敷衍了事，學了那些子什麽的沒用，後來就央求的買了本科學字典，然後就不願意去社學了。後來就陸陸續續的買了科學的其它書，變聰明了，比我這個當爹的還聰明。只是的想著這科學不能科舉，學的再好也免不了賦稅和勞役……”

朱棣沉聲道:“那你沒把孩子送回社學去?”

攤主擦著桌子道:“去了有啥用?社學出來的，多半都考不中秀才，免不得賦稅和勞役，回家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這家裡花錢就養了個老爺。所以的也想通了，只要他能學那個科學，能學出個名堂出來，的就出錢給他去做事。不是的吹噓，我家子真的聰明，家中的事現在大多是他在做主，出來的道理的聽都聽不懂，多半都是那個科學的道理。”

“咳咳！”

楊士奇聽不下去了，就乾咳著打斷了攤主的話，反駁道:“那些道理可有用?”

“有用啊！真的有用！”

攤主興奮的道:“比如的這個大爐子吧，就是家裡的子改的，您看……”

攤主把煮麵的鍋端下來，再把熬湯的鍋也端下來。一個單眼爐子，通過邊上的通道，就能把湯保持著微開的狀態。

“您看，這爐膛也是我家子改的，還什麽下面大，上面，這樣才不廢煤，還有什麽氧氣還是陽氣，的也不懂。只是他的煙管的舍不得，那可是鐵管子，要花不少錢呢！”

街邊，幾人站立，一人絮叨。

不遠處，十多個侍衛在面面相覷，不知道那位皇帝是在聽什麽。

春風吹過，空氣中多了些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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