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無塵這位元嬰道君的帶領下,金鈴他們很快抵達了雲影宗的陣地,一著地面,風無塵就松開了金鈴。
整理下被弄亂的衣服,金鈴很無奈,目光涼涼地看了眼風無塵,敢這樣擰著她,看她不去向金扇告狀。
察覺到她的目光,風無塵頗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眼睛不去看金鈴,說道:“我也是見小扇心切,一時忘了用飛行器,莫見怪。”
“好吧。”金鈴撇了撇嘴,怎麽說人家也是元嬰道君,沒在她面前自稱“本君”已是給足了面子。
“那我們走吧。”風無塵點了下頭,率先走在前頭為金鈴帶路。
他們來到一座不算很大的庭院前,遠遠的,便看到一位中年男子從院子裡走出來。
眼見中年男子到達跟前,風無塵臉色一正,忙彎腰恭敬行禮:“前輩。”
聽到聲音,中年男子只是拿鷹眼掃了眼風無塵,而後揚起高高的下巴、鼻孔朝天的從風無塵旁側走過,然,就在經過金鈴時,他腳步突然一頓,厲目看向她,眼神犀利,“抬起頭來。”
聽著這樣幾乎命令的口氣金鈴眉頭一皺,面上閃過不悅,平生最不喜他人指手畫腳了,奈何別人修為比她高,金鈴隻好壓下那抹不快乖乖抬頭。
“啪嗒!”
誰想,金鈴都未發作,對方竟二話不說就是衣袖一揮,實力差距,金鈴躲閃不過,胸口受到重重一擊,當場就被掀翻在地,她甚至能清晰的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這下,饒是金鈴脾氣再好,心中的屈辱憤恨也再忍受不住,她捂著胸口站了起來,眼睛直直瞪向中年男子,冷聲質問:“我與你無怨無仇,你這是何意?”
對上金鈴蘊怒的目光,金龍神情淡漠,無情道:“我想怎樣就怎樣,你奈我何?我警告你,往後不準靠近金家任何人,特別是金扇,否則就不是斷幾肋骨這麽簡單了。”
“懇請前輩留情,她是……在下的好友。”風無塵上前一步,遲疑道,心中對金鈴生出了一絲慚愧之心,帶她來本是為了解小扇的思念之情,不想竟讓她受到這等委屈……唉,沒辦法,誰叫對方是小扇的祖父呢,親戚多也是煩惱啊!
“祖父,你做什麽?”聽到動靜金扇就走了出來,待看到那張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時,連忙閃身而出,看著金鈴蒼白的小臉,金扇心中一痛,抬頭衝金龍毫不畏懼的怒聲道,只是這嬌弱的聲音聽起來實在少了那麽點氣勢。
聽著這聲音,金龍的老臉似乎抖了下,渾身的氣焰都沒了,有種有氣出不來的感覺,他僵硬著臉,面無表情道:“我做什麽,難道你忘了金家當年的承諾?”
“祖父未免杞人憂天?金家家大業大,還怕小小巫族不成。”金扇不以為然道。
“巫族是上古時期就存在的神秘家族,有著萬年積蓄,其蘊含多少未知力量不能預料,想與之對抗,便是金家都要掂量掂量。”金龍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個孫子著實令他有些頭疼。
“可是……”
“沒有可是!身為金家少主萬事要以金家為主,豈能因私情搭上整個家族。”金龍打斷金扇的話,面色嚴肅的訓斥,他側身看向金鈴,手指向她,滿臉嫌棄道:“你看看她,人不人鬼不鬼,哪有半點修道之人的樣子?為了這樣一個人斷送整個金家,著實不值!”
“她是我姐姐,您的親孫女,您怎可如此說她?”聞言,金扇才剛剛下降的那麽點氣勢一下子又竄了上來,狠狠地瞪了過去,前面那段話他無話可說,但後面那段話就不中聽了,什麽叫人不人鬼不鬼?再怎麽樣也是他唯一的姐姐,
他最親的人。還說什麽值不值的,真讓人氣憤!“我不管。總之為了金家,你不能跟她有任何瓜葛!”金龍霸道的說道,不容拒絕。
金扇一噎,想辯解卻想不出說詞,其實祖父說的沒錯,金家表面家大業大,實則並不盡然,歷代下來,家族全力培養人才,然而,那些人才不是中途損落,就是心高氣傲成不了氣候,資源出多進少,金家已失以往的風光,否則金家不會冒著得罪巫族的危險,救下只因身具木靈體質的他。
留不下自家姐姐,金扇愧疚的看了眼金鈴,承諾道:“姐姐等小扇,等小扇實力足夠強大的那一天。我一定會保護姐姐的,到時候不用怕什麽巫族。”
人人都有不得已的苦楚,聽完金龍的說詞, 金鈴心中鬱氣消散不少,望向金龍的眼裡也不似方才那般仇視。倒是金扇,難得看他這麽有男子氣一回。
金鈴嘴角一扯,開懷一笑,對金扇說道:“你無需如此,修仙之人各有各的道,我的道並非依賴他人。”
說完,金鈴豁然轉身,邁步向前走去,腳步堅定。
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水綠色倩影,金扇怔怔地站在原地,旋即釋然一笑,他的姐姐就是不一般。
金龍則濃眉輕揚,銳利的眼睛裡精光閃爍。
而與兩人不同的是,面對金鈴的離開,風無塵無動於衷,心裡眼裡只有金扇,他的金扇剛剛好有氣質……
拐彎處,金鈴剛消失在他們視野中便是臉色一變,低著頭,捂著眼睛逃也似的離開雲影宗陣地。
與白蓮花、怨靈、花千晟爭鬥已失了不少精力,身體處於勞累狀態卻又受金龍重重一擊,身體一下子沒承受住,丹田靈力一下子亂竄,致使右眼靈力供應不足,而困仙陣需靈力才能維持,現在困仙陣停啟,積累的怨靈一湧而出,一時,比在遺跡怨靈入侵時還要百般痛苦。
高空,金鈴一把扯掉眼罩,盤坐於飛劍,任由鳳鳴載著自己飛行,雙手死死捂著右眼,渾身瑟瑟發抖。
指縫裡滲透出一行行血色液體,眼眶不斷湧出血淚,金鈴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要噴吐出來,腫脹巨痛,噴發的怨氣直衝天際!
金鈴不知道要去哪,隻想用發泄來緩解眼部的疼痛,就像無頭蒼蠅般在空中亂躥。
“啊——!”
如此蝕骨鑽心之痛,金鈴再也承受不住,昂天長嘯,如斷了線的風箏直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