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言將全部事情搞定已經是深夜近一點鍾,他從沙發上起身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將新購買的92手槍以及一百多發鉛芯子彈小心翼翼放入帆布背包裡,原本身心疲憊不斷上湧的困意卻被軍火庫裡呈現的無數槍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遏製的興奮。 除了最後一個灰白色的聯系L無法被選定外,24k—L軍械庫裡的所有功能到目前為止已經全都被余言瀏覽過一遍,包括各種大口徑武器、以及彈藥裝備補給,甚至是最誇張的科幻級打擊武器,概念圖、威力評估、原理甚至顛覆了余言的對於武器兩個字的認知,直到現在他都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短短兩三天的時間,整個世界竟然發生了這樣翻天複地的變化,喪屍圍城,校園大逃亡,還有神秘的軍械庫系統,超脫科技之外的強大功能,同時降臨在眼前這個二十一歲的平凡年輕人身上,讓他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今天將就著沙發睡一晚上吧,相比二號教務樓,能有這樣單獨密閉的小空間已經很不容易了,等明天起來,要趕緊跟馬軍他們商量一下趕往校區東門的路線。通訊系統變得越來越差,不是個好兆頭啊……”
余言撐起下巴沉思了一會,突然感到一股尿意襲來,連忙將金屬器取下來塞入褲子口袋,想要去樓道裡尋找廁所。
打開門的刹那,余言看見楊樊那一副畏畏縮縮的臉孔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前,便順勢叫住了他。
“這麽晚了還沒睡?”他發現這小胖子肥嘟嘟的臉上露出一貫膽驚受怕的表情,就隨口問道。
“我……我去上了個.....廁所。”楊樊低著頭,帶著黑框眼鏡的一雙小眼睛被遮擋起來,兩手局促的交織在一起,不知道在害怕著什麽。
“是在這邊嗎?”余言指了指他身後燈光昏暗的走廊。
“嗯,一直往前走就是的…..那個,余言哥,我先…..回去睡覺了。”
楊樊支支吾吾的說完,就朝另一側的走廊邁步離開了,同時還不忘每走幾步就不停的轉過腦袋四下看看,余言原本還想問問這小子晚上吃了什麽沒有,回過頭才發現那膽小如鼠的胖子已經消失在二樓東側的樓梯口……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略帶宛惜的自言自語道:“明明是個手感爆炸的軍武天才,怎麽偏偏膽子就這麽小呢……”
將檀木門上了鎖,余言很快便沿著西側走廊找到了廁所,神情舒暢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旁邊就是通往三樓的樓梯口。余言突然很好奇傅清眉他們是如何把通往高層的樓梯口給封鎖起來的,就決定一個人上到三樓去看看。
樓梯裡的老式白熾燈光線比走廊上還要黯淡,余言走在漆黑的台階上只能根據感覺摸黑前進。漸漸的路過一個拐角,估摸著已經上到了三樓。他從兜裡將手機拿出來打開夜用燈光,這才看清楚周遭的一切。
通往四樓的樓梯口被許許多多堆積在一起的紙箱完全封鎖起來,余言仔細看了看紙箱上殘留的封條,發現它們都是快遞過來的體育器材以及裝有的密封集裝箱,大大小小的有十幾個。現場似乎仍然能聞到一股酒精灼燒的味道,隱隱間,余言仿佛聽到從紙箱另一頭傳來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嘶鳴……
“小兔崽子,你在幹什麽。”
就在余言全神貫注於樓梯口那些分離式紙箱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自他身後響起。
余言像個受了驚的兔子一樣下意識地回頭,
昏暗的光線中,保安大叔陳國生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夾雜著幾分恐怖的陰鬱陡然間出現在他背後,提在手裡的手電筒冷冷地照在他身上。 隨著他這道低沉的聲音以及手電筒光亮的滲透,兩人明顯感覺到紙箱背後的嘶鳴聲比原來更大了不少。陳國生見狀連忙把手電筒掉轉了方向,對余言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從紙箱附近的樓梯口下來。
“陳大叔,你說你大晚上的不睡覺,黑燈瞎火的跑來這裡提著個手電嚇人啊。”
兩人下到三樓走廊的一處靠著窗戶的空地上,余言一隻手趴在窗戶邊沿,對身邊的獨眼中年保安翻了翻白眼,同時將他心中對於封鎖樓梯口的好奇心也一並說了出來。
陳國生正了正戴在左眼的黑色眼罩,沒好氣地說道:
“還不是一天到晚抓你們這些不好好上課專門搞破壞的小兔崽子烙下的病根,我啊,沒事就喜歡這裡逛逛那裡晃晃,多年養成的老毛病了,瞎走唄……小子,你的名氣在這一號教務樓可不小嘞,一天到晚把你們輔導員恨得牙癢癢。我還記得有一回中午我代班去一樓辦公室邊上的水箱接水,看見他躺在裡面的滾動椅上打瞌睡磨牙的時候喊的可都是你的名字。”
余言望著陳國生一臉戲謔的表情,一時為之語塞。
陳國生仍然穿著那件警衛製服,在看到余言尷尬的表情後便呵呵一笑,一隻獨眼透過窗戶望向遠處那些隱沒在黑暗道路上的怪物扭曲的身影,喃喃自語:
“真是過分啊,把好端端的一個學校弄成現在這副德行……老謝,當初我答應過你的,我該怎麽做呢…….”
余言看見從那一隻孤獨而渾濁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落寞以及茫然,猜測這個中年保安口中提到的老謝應該是T大校校長謝向榮,就是不知道這兩人曾經有過怎樣的交集,亦或是許下了什麽樣的約定?
因為他分明從陳國生那張乍一眼看上去有些猙獰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懷念與愧疚, 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無意間發現跌落在陳國生腳邊的照片,便將它撿了起來,拿在手裡端詳了一會兒。
那是一張彩色全家福,照片左邊的男人是陳國生,他沒有戴眼罩,緊閉著一隻眼,至於旁邊的一老一小,余言不用問也能猜個大概,女人是那種勤勞本分的類型,站在最中央的小女孩只有五六歲,扎著小辮子甜甜地笑著……
“他們是我的命,就像你父母現在也正在擔心著你一樣。”
陳國生悄無聲息的從余言手中取回照片,一臉慈愛的盯著照片裡的女孩子看了一會,“她還只有五歲,今年剛上幼兒園,怎麽樣,漂亮吧,小兔崽子,我警告你啊,漂亮也不許你打她的主意。我的女兒啊,她可懂事了……”
余言啞然失笑,他一個二十多歲正揮霍者大好青春的年輕人又不是什麽心理變態,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小女孩感興趣。但同時又不想破壞眼前已為人父的中年大叔從照片中尋找心靈慰藉的氣氛,就趴在旁邊的窗戶沿上,抬頭望向漫天繁星,安靜的聽著他一口氣說下去…….
寂靜的夜,兩個在今晚之前還是不同身份、擁有不同人生經歷的陌生人就這樣靜立於窗前漆黑的過道裡,一個滔滔不絕,一個默默聆聽,無關乎同情與無奈,兩人都只是在分享一份孤獨的同時,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宣泄情緒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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