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 不遠處的陳菡發出絕望的呼喊,不顧一切的想要撲上去解救那被拎在半空中鮮血直流的張乾,余言就站在她身邊,怎麽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善良的女孩去送死,連忙把她拉住:
“別過去。”他大吼了一句。
跟張乾原本挨得很近的馬軍也被C3迅猛的奔跑裹挾的衝擊力甩向一邊,撞到了牆壁上裹著的滅火器,他悶哼一聲,露出一臉凶光,平時打架的那股子不服輸的蠻勁兒又上來了,抄起旁邊的紅色鐵疙瘩就往C3堅硬如鎧甲的後背砸去。
巨型感染體似乎因為這不痛不癢的偷襲而變得暴躁起來,碗口大小布滿鋸齒的血盆大口發出一絲憤怒的悲鳴,像丟垃圾一樣把手裡握著的張乾扔了出去。
因為過於震驚於C3那狂暴的破壞力,余言一個不留神卻讓懷中的陳菡掙脫了出去,可憐的小姑娘沒來得及跑出去幾米,就被迎面飛過來的張乾的身體裝了個滿懷,兩個人一同撲倒在地……
余言一直都在努力觀察眼前C3的一舉一動,越是在這樣絕望的環境下,他越是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思考最為恰當的對策。
除開零作用還是個麻煩攜帶者的郝傑義及失去行動能力陷入昏迷的張乾以外,在場的幸存者還有八人,不幸的是,其中有三個女人。雖然不可否認的是三個女人都是頭腦還算不錯的尤物,但若是要論起力量與耐力的話,終歸還是比余言馬軍他們差上一截。
此時,C3開始緩緩扭轉它那布滿肌肉線條的龐大身軀,轉向了身後緊貼在牆壁陷入死角的馬軍,余言跟周保平兩人登時大驚。
“小心!”余言大喊一聲,身形宛如一陣風已經衝了過去,他的肌肉力量已經超越普通人,奔跑起來速度極快,看的周圍一乾幸存者都愣住了。眨眼的功夫已是出現在C3鋼鐵般堅硬的身軀背後,舉起手中的棒球棍狠狠砸了下去。
另一側周保平也取出一把瑞士軍刀,拿捏在手中比劃著動作,這小子平常除了學習就一個嗜好,喜歡沒事大晚上起來一個人對著寢室門上標靶扔飛鏢,經常攪得整個寢室不得安寧…….
只見周保平雙眼之中寒光一閃,輕盈的瑞士軍刀閃電般出手,在余言棍棒砸下去的同時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瞄準了C3的左腿刺了過去。
然後,那把用來削水果的小刀被彈了回去,就像撞上了一塊鐵石一樣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遠處的周保平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傻了,余言無可奈何的收回棒球棍,看見因為他這一擊而被吸引過來的大塊頭,開始不顧一切的向後撤。
“娘的,嚇死老子了,還以為鐵定要像那家夥一樣被當成個保齡球摔出去了。”
劫後余生的馬軍連忙乘著C3轉移目標的當口迅速離開了大廳死角,抽出背上的黑豹手弩開始裝填起來。
同時一直沒有動作的美麗少婦也點燃起一枚酒精瓶,這個女人留了個心眼,沒有在C3第一時間轉移目標追趕余言的時候扔出酒精瓶,而是等雙方距離足夠近,並且巨型喪屍開始越發憤怒發出咆哮聲音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余言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她蹙著眉頭用力將酒精燈摔在C3後背上。
一瞬間,變異體後背就像被點燃了一樣燃起熊熊火焰,它整個人都在頃刻間變成了一個被火焰環繞的巨型火人,熾熱的溫度令離的最近的余言心頭一陣心悸。眼睜睜看著那頭C3停止繼續追趕的步伐,開始在原地胡亂揮動著燃著的發達四肢,
猶如惡魔一般痛苦的嘶鳴聲似乎在預示著這一發小型燃燒彈產生了不錯的效果。 他不由得看向製造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抽出視線衝著他嫵媚一笑的恐怖女人,不由得悻悻縮了縮脖子,能夠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情況下做完這一切的,果然還是應了那句老話,最毒不過婦人心麽。
當然,這個‘毒’在這裡不僅僅是貶義。
偏偏在這個時候,眼尖的楊樊突然驚恐的指著剛剛被C3破壞掉的工藝門:
“是喪屍,好多喪屍…….從門口圍過來了!”
經他這麽一提醒,其余幸存者也都同時往外面望去,果然看見碎掉的玻璃門外已是聚集起不計其數的喪屍群,在慢慢往一樓大廳的方向靠攏。
余言望著那密密麻麻延伸的人頭,相互擠攘的佝僂身軀,看樣子就像張乾說的,若是想從這裡出去到達十號公寓樓,除非插上翅膀,不然就算到時候有背包裡的92型手槍以及一百發鉛芯彈,面對這種數量的喪屍群想要突圍也是難上加難!
“你們看,那個怪物又開始動起來了!”這次說話提醒的是周保平,他話音未落,余言隻感覺一道紅光從自己面前一閃而過,即便以他靈敏的反應能力都是沒來得及給出任何提示,那站在一側過道裡的保安陳國生就被著火的C3無與倫比的衝擊力撞進了其中一間辦公室。
“陳大叔!”余言著急地喊了一句,望著那仿佛被一輛小轎車橫衝直撞過隻留下半堵牆壁的辦公室,他的心中逐漸一抹絕望與憤怒包圍。經過一晚上的聊天,余言對於這個外冷內熱,本分顧家的男人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這個曾經因為救人而瞎了一隻眼睛的男人,哪怕工作再累再忙,都不會忘記準時給家裡打個電話;昨天夜裡,他提到次數最多的就是他的寶貝女兒;
如果說,在T大校誰的工作效率高,可能沒人會想起獨眼陳國生,但若要論誰能夠幾十年如一日,擺著那張從稚嫩到布滿皺紋,刻滿歲月滄桑的殘缺臉龐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恐怕有90%的師生都會想起他…….
這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哪怕是在渺小不起眼的人,都有他的尊嚴,也有讓人肅然起敬的地方。
其實,當晚余言在撿起那張被細心保存的全家福照片後,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三人幸福的合影。在照片的背面,他看到用圓珠筆記著一個電話號碼,以及很多字跡潦草卻讓人心暖的問候:
“小希,有沒有想爸爸啊….”
“小希,今天幫媽媽乾活了嗎….”
“小希,天氣變涼了,記得多穿點衣服…….”
“小希,又長大了一歲,想要什麽禮物啊。”
所以,到後來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老父親一臉落寞的抬起頭,當著余言的面開口說他多麽想回家給女兒過六歲生日的時候,他只是低著頭,用無比堅定的聲音告訴他:
“你女兒一定等得到你。”
塵土飛揚,桌椅凌亂,105號辦公室的內部設施被C3這剛猛的一撞差不多毀了一大半,這是余言第一次發自肺腑的下定決心想要救一個陌生人。他看到傅清眉已經動手將點燃的酒精瓶拋向外面的喪屍群,就對不遠處的馬軍周保平兩人喊道:
“老兄,過來掩護我,救人要緊,必要的時候幫我引開這怪物的注意力。”
說完,便是一個猛的飛躍翻過地上碎裂的石塊,率先衝向幾欲坍塌裸露出來的辦公室裡那道被熾焰包裹的巨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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