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言等人摸黑前進,一路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很快便是來到湖邊的那一座複古式觀光亭。它的輪廓在黑暗之中依稀可辨,而附近那些失去了原有光源的喪屍群們發出的恐怖嘶鳴聲變得異常響亮,許許多多詭異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繼續走過一段路程,過了那座觀光亭,整支幸存者隊伍都安靜的出奇。默默充當領頭人的余言見狀松了一口氣,心道看來今天選擇的路線是正確的,雖然出了一點小插曲,幸運的是這一百來號人在關鍵時刻沒有掉鏈子。
接下來只要保持這樣的氛圍走過最後一段觀光長廊的距離,就能平安抵達1號教務樓,到了那裡,若是運氣不錯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食物供給。畢竟它與二號教務樓不同,多為教師辦公的地方,他們經常在辦公室裡備案一呆就是一整天,所以多半會放一些零食飲料在裡面。
一想到美味的食物,余言肚子又是不爭氣的一通亂叫。從早晨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彈盡糧絕的餓了一天時間,隻覺得渾身酸痛無力,仿佛被人抽掉了靈魂一般。
漸漸的,近百人的隊伍已有一半繞過了V字型長廊的中間部分,余言無比渴望的看著遠處長廊盡頭一絲微弱的光亮,他甚至不願再花時間和精力去考慮要怎麽繞過聚集在一號教務樓門口的喪屍群,雙腿機械性而無力的向前邁動著,腦海中僅存的兩個字是‘堅持’。
偏偏在這個時候,後面的隊伍裡發生了意外!
從余言聽到寂靜夜空下傳來的第一聲慘叫開始,一場血腥而殘酷的喪屍狩獵正式上演。他還沒搞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來自身後四面八方夾雜著驚恐、痛苦、混亂的叫喊聲讓事態的發展完全脫離了控制。
突如其來的危機讓余言一下子又恢復了那股冷靜,他集中全部注意力留意身體兩側的觀光長廊,同時將棒球棍握緊斜立在半空中,一旦感覺不對,隨時準備出手。
恐懼的聲音一旦傳出就宛如泄了閘的洪水一般愈演愈烈,黑暗中人影難以辨別,很多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從兩側圍攏過來的喪屍撲倒在地,饑餓、絕望甚至讓這些人連掙扎的勇氣都沒有,一時間整個漆黑的觀光長廊都陷入了慌亂之中。
余言反應還算可以,拚命揮舞著手裡的棒球棍將離得最近一只打算從他背後偷襲的喪屍打翻在地,還沒來得及緩上一口氣,又險些被正面兩隻高大喪屍尖利的指甲抓到。驚怒之下,身體連忙向後方彎去,避開了喪屍的利爪,同時棒球棍閃電般的揮出,狠狠敲擊在那隻喪屍的腦袋上……
“馬軍,你那邊怎麽樣?”余言剛一騰出手來,扯開嗓子喊了一句。
現在對他們這些幸存者來說,保持沉默跟大吼一聲已經沒什麽分別了,於是就在第一時間想要確認身後三個人的情況。
“我沒事,楊樊還有李冰瑤跟我在一塊呢,現在怎麽辦?這些喪屍他娘的是從哪來的?”黑暗中傳來馬軍急促的聲音。
面對兩側不斷翻越長椅向他逼近的喪屍群,余言應接不暇的揮動著棒球棍,臉色因為體力不支而變得蒼白,估摸著再這樣下去這兒就要變成他們四個人的墳地了。一旦沒有了黑夜的掩護,人類在喪屍面前就會變得脆弱不堪。
關鍵時刻,觀光長廊兩側用於支撐廊簷的立柱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些紅色立柱不到兩米,若是從這裡爬到上面去的話…….余言來不及多想,猛地一咬牙,兩隻手握住棒球棍兩頭,
使出渾身力氣將圍上來的四五頭喪屍推出去幾米遠,乘著它們重新聚集過來的時候找到一根立柱就開始攀爬起來。 “把附近喪屍清理掉往頂上爬,要不然等其他校區的喪屍聽到聲音趕過來一切就來不及了。”
余言說完,將棒球棍斜插在身後,開始用力順著立柱攀爬。同時兩條腿用力踩在那些想要湊上來撕咬的喪屍腦門上,借著它們的力道很快就翻過斜頂式廊簷邊緣的突起,成功爬上觀光長廊的頂部。
此時月光下的慘叫聲明顯減弱了不少,剛剛經歷過生死的余言癱坐在由磚瓦鋪成的斜頂邊緣,借著微弱的月光向下看去,短短幾分鍾時間,除了聽到他的決策還在努力沿著立柱向上攀爬的馬軍等人以外,那些二號教務樓裡的幸存者無一幸免,被兩側蜂擁而至的喪屍瘋狂撕咬著,整個長廊轉眼間就變成了人間煉獄。
到最後,甚至連恐懼的叫聲都聽不到了,身體各處的痙攣讓他們永遠都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而觀光亭以及綠化帶的喪屍群仍然不知疲倦的往長廊裡奔跑,即使那裡面站著的已經不再有一個活人。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了,直到現在余言都沒弄明白,為什麽好端端待在觀光亭周圍的喪屍群會突然向隊伍發動進攻。沒有光源,沒有聲音,它們是如何確定方向的呢?
“臥槽,真他娘的玩命啊,這群畜生反應也太快了吧,我剛一聽到後邊有人叫了一聲,回過頭來差點就被咬了。老兄,怎麽回事,我們一路上摸黑過來不都好好的嗎,怎麽一到這觀光亭周圍的喪屍就變得靈敏起來了?”馬軍氣喘籲籲的翻身坐在余言身邊說道。
余言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很奇怪,當時四周一片漆黑,在有人被喪屍咬到發出慘叫以前我沒有聽到一點動靜,按道理來講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啊,難不成咬人的喪屍是碰巧過來的?”
說話間,楊樊以及李冰瑤也分別從另一側的兩根立柱爬了上來,這個女人看上去狼狽不堪,頭髮也凌亂地披散開來,還好光潔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沒有傷口。她一上來就看見了坐在那裡休息的余言,又驚又怒的說道:
“余言,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家夥,我們約定好了的,你要保護我安全,結果呢….結果你卻把我扔給一個膽小的胖子,一個人安穩的坐在那裡,你這個混蛋!”
她生氣的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一旁的小胖子楊樊有些無地自容的低下頭,卻沒有反駁李冰瑤的話。
余言不悅道:“你以為我願意啊,當時下面那麽黑,場面一發不可收拾,連旁邊是人是喪屍我都分不清,命都不要了,我還去救你,你以為我是超人啊?能活著爬到廊簷上就要燒高香了,你看看下面的觀光長廊,看看那喪屍的數量,呆在下面只有死路一條。”
李冰瑤緊咬著嘴唇,一張美豔的臉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不過,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知道余言說的在理,用仍然散發著一股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對飽滿的胸部因為體能的消耗而微微起伏著。最後,自顧自的在鋪滿瓷磚的廊簷正中央找了個還算平坦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時,又有最後僅剩的幾名幸存者沿著立柱爬了上來,他們分別是張乾、陳菡、以及那個掌管玻璃門鑰匙的大學生胡碩。令余言沒有想到的是,郝傑義當時正待在隊伍末尾,距離爆發的慘叫聲音最近居然也沒有被喪屍感染,並且成功的跟在張乾他們身後來到長廊頂部,暗自遺憾的同時又不由得佩服起他的運來。
“所以嘍,你的研究成果好像失敗了啊,我們現在被這幫該死的喪屍困在這裡, 你就不打算給個解釋麽?”郝傑義一上來就把矛頭直指向余言。
旁邊的李冰瑤卻信誓旦旦道:“不可能,我做了一晚上實驗,沒有一次失敗過。之前我們遇到那幾隻喪屍的時候它們的反應也可以證明。一定是有人做了什麽奇怪的舉動吸引了它們。”
“哦?原來這個實驗是你做的啊。”郝傑義故意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吃驚表情,“我說這個家夥什麽時候良心發現了,願意帶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到處招惹麻煩的女人,看來今天早晨在教務樓的時候我錯過了一個不錯的交易對象。”
“我是不可能找你的。”李冰瑤想都沒想果斷搖頭,決絕的表情令有些下不了台的前者臉部一陣抽搐。
這個時候張乾站了出來,一隻手還不忘緊緊拽著身後瑟瑟發抖的陳菡,說道:
“好了,無謂的爭吵到此為止,我想我們也該把彼此之間的芥蒂放在成功抵達下一個安全場所之後吧,不然的話,我可不認為一直老老實實呆在這裡是個明智之舉。”
他說著,伸出另一隻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廊簷下一團堆疊在一起的黑色塊狀物體,那是由不計其數的喪屍不斷向立柱上方攀爬時交織在一起形成的小型山丘圖案。而位於人形山丘最上面的幾隻個頭異常龐大的喪屍正抬起迅猛的四肢,距離廊簷的邊緣只有一步之遙。
這一刻,二號教務樓裡最後生還的八名幸存者同時嗅到了一絲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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