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藝,我跟爺爺回去了。” 機場,周禹推著輪椅,一邊跟王小藝道:“你自己好好的,什麽吃啊穿啊的,也不要太節省,差什麽直接跟我打電話就好。”
小藝微頷瑧首:“我知道的。你和爺爺一路上要注意安全。”頓了頓,又道:“醫院那邊...”
“別說醫院了。”說起這個,周禹就來氣:“我不治了,他們還不讓,真是霸道!爺爺越治越惡化,錢沒少花不說,態度更讓人氣急,好像高人一等似的!早知道就不來受這個罪了!”
“古代有破家滅門的縣令、令尹,現在有醫院代替這個角色,”周禹說著,嗤笑一聲搖頭道:“我看到好些病人沒錢了,就被趕出去了,簡直就跟惡霸一樣,什麽醫院,什麽醫生,都是土匪!”
小藝抿嘴而笑。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周禹發泄一通,重新露出笑容:“你跟她們回去吧,放假了早些回來,要好好的,知道嗎?!”
小藝拉著周禹的手,忽然湊上來,在周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轉身,好像一朵白花,紅著臉嘻嘻笑著,跟她的幾個室友,逃也似的走了。
周禹愣了愣,摸了摸臉頰,嘿嘿的笑了起來。
老爺子在一旁等的不耐煩了:“傻愣著幹嘛?走了!以後日子長著呢!”
周禹連忙點頭。
...
勞動節的時候,周禹終於回到了家。
到了家,總算是安心了。老爺子也安心了,不兩天,精氣神就逐漸回來了。
周禹這下總算打定主意,不再帶老爺子去醫院了,哪兒的醫院都不去了,那跟監獄似的,看什麽病?!
就在家療養,吃好喝好心情好,只要老爺子好,怎麽做都行。
回來的頭幾天,周禹事情有點多,老爺子就樂呵呵的一個人在村裡逛,坐著輪椅,這兒跟人聊天,那兒跟人扯淡,笑容回到了臉上。
不過麻煩事也跟著來了。
周禹回來了,消息一傳開,那些親戚,連八竿子打不著的,都一湧而來。
周禹只能躲著,把這事交給爺爺處理。
老爺子是長輩,處理這事才最妥當。如果周禹自己,面對那些親戚,有的還真不好拒絕推辭。
這天一早,熬了雞肉粥,吃的是不亦樂乎。
老爺子呼嚕嚕的,幾口就喝完了一碗,心滿意足道:“咱家的雞可真是香,這稀飯吃下去呀,就好像掙了一大把錢,心裡高興啊這!”
周禹嘿嘿一笑:“爺爺形容的妙!”
衣食住行,食排在第二位。不是說食沒有衣重要,而是衣代表了一種文明。不穿衣服的是野人!
但本質上來講,食,才是最重要的。
沒的穿還能活,沒得吃,誰能活呀!?
所以,吃得好,吃得飽,就能給人一種幸福!
老爺子這形容,真真是到點子上了。很多時候,人們掙了大錢,心裡就有幸福感。這是一樣的。
“爺爺,我今天要去縣裡一趟。”周禹洗了碗筷,一邊脫下圍腰,一邊跟老爺子道:“可能下午才會回來,我待會跟張嬸說一聲,讓她幫忙做午飯。”
老爺子點了點頭:“你忙你的去。”
周禹出門,開著自己的皮卡,就往縣城去。
昨晚上邢彧打電話過來,讓他去縣城,有事情商量。
具體沒說是什麽事,但周禹想來,肯定是跟生意有關。
一路疾馳,很快到了縣城,
直奔縣城的漁樂園分店而去。到了分店,在外面給邢彧打了個電話。 “喂,邢哥,我到縣城分店門口了。”
那邊邢彧道:“你等會兒,我馬上過來。”
他沒在漁樂園裡面。
周禹坐上車,百無聊賴的等了一會兒,邢彧的那輛凱迪拉克就過來了。
下車擁抱了一個,邢彧道:“跟我來。”
兩人進了漁樂園,在總經理辦公室坐下。
“邢哥,什麽事電話你不能說?”周禹道。他有些疑惑。
“這事吧...”邢彧臉上的笑容消失,眉頭微微擰起,道:“你知道,我正準備在鄰縣開分店的事吧?”
周禹點頭:“難道遇到障礙了?”
邢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在鄰縣開分店,障礙倒是不大,我能解決。最多躊躇一點利潤,分潤給鄰縣的地頭蛇就行。”
周禹點頭,這點他認可。
“但在辦這事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我不想遇到的人。”邢彧吸了口氣:“此人能量很大,直接找到我頭上來了。”
周禹臉色肅起來,道:“具體是怎麽回事?!”
“這個人...是市裡的太子爺,但風評不好,歷來強霸慣了。我們生意太好,我怕他起心思。”
“他找到我頭上來,開口要買下漁樂園,我沒答應。”邢彧道:“這事我當然不能答應,別說他,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答應。不過我不能直接拒絕,我就跟他說了你的事,我想,他會來找你!”
周禹臉色一變:“邢哥,你都扛不住,我能奈何他?!”
邢彧臉上有些疲憊:“你先幫我拖著,我會想辦法的。他雖然能量大,但我也不是沒有依仗。”
周禹吸了口氣,面露無奈:“也只能這樣了。”
“所以今天把你叫過來,主要說的就是這件事。”邢彧歎了口氣,道:“我暫時不能跟他正面交鋒,他找到你頭上,你就跟他虛與委蛇,如果有解決不了的,直接打我電話!”
周禹點了點頭。
“我們來做一個計劃。”邢彧打起精神,道:“如果這個人要來硬的,我們該怎麽做。”
周禹豎起耳朵:“邢哥你說。”
“他要來硬的,我其實並不怕他。我們畢竟是法治國家,他再硬也硬不過集體,而且我也有依仗。但就怕他來陰的。他老子在市裡權勢滔天,歷來他發一句話,下面的人立刻就迎合他。萬一他找稅務部門、農業衛生等等這些部門的人,來查我們,便是我們沒有半點疏漏,也會對生意有很大的影響。雖然我能解決,但中間有個時間差,一旦生意受到影響,他再放出什麽謠言,說我們的菜肴做了什麽手腳,那時候就真的麻煩了。”
“除此之外,我想,他可能還會讓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來搗亂。我這裡不怕,有保安,又是鬧市,但你那裡,須得注意。萬一他找人一個晚上把地裡的蔬菜都破壞了,那損失就可就大了!”
周禹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只能被動承受?!”
邢彧苦笑一聲:“我只能盡力。我們國家就是這樣,權大過一切...”
“不過你放心,只要你穩住,我這裡就穩得住。等到我們發展壯大了,這個人就不足為懼了!”
“可...”周禹抿了抿嘴:“先不說我們發展壯大要多久,邢哥,等發展起來了,這個人倒是不足為懼了,但其他人呢?這只是市裡,要是省裡呢?國家呢?還有比他更大的太子爺,那時候又怎麽辦?!”
邢彧無言以對。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道:“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你說。”周禹精神一震。
“這個辦法...其實是國內做生意的人歷來慣用的。”邢彧搖頭苦笑道:“你不知道,其實國內很多有名的大企業大集團,其控股的,並不是創始者。除了那些有國外背景、有國外基金投資的,其他的在發展的過程中,其實也遇到了跟我們一樣的情況,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找一個大靠山,讓出大部分利益,以保證發展。”
“你的意思是,找一個靠得住的靠山,然後拱手讓出大部分利益,來保證我們的發展?”周禹聽完,怒道:“那還發展個什麽?!都到人家腰包裡去了!”
邢彧扶額歎息:“還能怎麽辦呢?”
是啊,還能怎麽辦呢?!
那些人,在國內橫行無忌,誰是他們的對手?!
周禹一下子,忽然覺得,前途一片昏暗!
自己打拚出來的事業,自己的努力,都要為別人做嫁衣裳,這是如何的絕望和無奈?!
他忽然站起來, 臉色僵硬,道:“邢哥,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你...”邢彧連忙起身道:“不要做傻事啊!”
“我不做傻事。不過我不會白白把自己的東西送給不相關的人。”周禹往外走:“甚至我可以不做,讓他們什麽也得不到!”
好,你要強佔我的東西,那我就乾脆不要!
“反正我已經賺了點錢,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也能過得下去。”周禹面無表情:“我不賺錢了。”
“......”
...
離開漁樂園,周禹滿腦子一片混沌。
有茫然,有失望,有不甘,但更多的是頹然。
他考慮的並不少,雖然之前說的決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但他知道,如果沒有如了那些人的意願,那樣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有的手段整治他,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
隻覺得這個世道為什麽是如此的黑暗!
他苦笑連連。
這樣的狀態下,周禹連續幾次差點出車禍,好在他反應敏捷。要不然,就等著人給他收屍了。
回到家裡,周禹一個人鎖在屋裡想了好久,他拿起電話,撥通了林泉的號碼。
“泉哥,你到我家來一趟,我有事跟你商量。”然後直接掛了電話。
那邊林泉聽的心裡一突,連忙打車往榕樹坡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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