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我想調去兒童讀物組工作,你可以幫我和領導說一下嗎?”孟吳常站在袁友遼的辦公桌旁邊,苦苦哀求著自己的組長。
袁友遼一邊快速地敲打著鍵盤,一邊無奈地歎了口氣。
“給我一個理由。”
看著袁友遼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孟吳常想了想,回答到:“領導,我覺得咱們這個社會新聞組經報道一些特別現實和冷酷的東西,我感覺我都快要崩潰了。我希望去兒童讀物那邊淨化一下心靈。”
袁友遼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著眼前這個實習生,無奈地笑了笑:“我記得,這世界上有一種變態專門喜歡打少年兒童的主意。”
“啊!組長,你別說了。”還沒等袁友遼把話說完,孟吳常就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說話內容。
袁友遼示意這個小實習生拉過身旁的椅子坐過來,他很嚴肅的對孟吳常發起了提問。
“那我問你,你去少年兒童組想做什麽?”
“想盡量渲染這個世界的美好。”
對於孟吳常的想法,袁友遼沒有急著馬上反駁。
“你說的很好,那我再來問你,你承不承認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陽光面和陰暗面?”
孟吳常想了想,點點頭承認了這個觀點。
“那你一個勁兒隻宣揚陽光面,萬一有一天,看你的新聞的年輕人突然在某一個時刻就碰見了一個我剛剛說的變態,就經歷了一些特別不好的事情,那你說這個年輕人會不會有可能崩潰?”
“但是如果一直說一些現實的事情,我們就沒法好好享受美好了。”
袁友遼擺擺手,說到:“你先別著急,小孟。現在你先回答我,這個年輕人是不是有可能會做出一些特別過激的事情?”
面對那麽多活生生的例子,孟吳常沒有辦法睜著眼睛說瞎話。
“有可能吧。”孟吳常很不情願地回答道。
“是這樣的,小孟。”
袁友遼站了起來,為自己和孟吳常各自倒了一杯純淨水。
“首先,我從來不認為社會新聞只是單純報道一些特別陰暗的新聞事件,可能最近有一些和警方合作的案件湊巧擠到一起了,讓你看到會覺得有一些不舒適。”
袁友遼將紙杯遞到了孟吳常的手中,繼續說到:“其次,我覺得作為一個有志青年,你今天不應該跑過來告訴我你想當逃兵,如果你是來和我探討咱們社會新聞組應該如何更好的發揮在這個社會中流砥柱的作用,那應該會得到我的讚賞和認同。”
聽到這裡,孟吳常有一些羞愧的低下了頭:“對不起,組長,我錯了。”
袁友遼笑了笑,說到:“不,孩子,你沒有錯。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會特別的憤青,特別的厭世,特別的想逃避。但是當你隨著世事成長之後。你會像我一樣坦然,雖然我從不否認這個世界的肮髒、齷齪和不公,但是我依然願意相信美好,我依然渴望追求美好。只要我有信念,那麽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同流合汙,所有的壓榨和掠奪,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剝奪我享受片刻的美好,追求永恆的希望的權利。誰都不能踐踏你心中那片淨土,除非你不願意再繼續守護。”
面對袁友遼的這番陳詞,孟吳常沉默了良久。
“組長,我想挖掘一點溫暖的稿子。”
“可以啊,我批準了。”
“真的嗎?”面對袁友遼的應允,孟吳常感覺有一些喜出望外。
袁友遼頓了頓,說到:“對於你的稿子,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一定要保證新鮮有營養,不要拾人牙慧。我們是星際日報社,不是打遊擊的小野報。”
孟吳常認真地點點頭:“我懂了,領導。保證完成任務。”
見兒子袁明深許久都不來探望自己,袁虎東隻好跑去科源大廈看望自己的兒子。
“爸,你怎麽來了?”面對自己父親的突然出現,袁明深並沒有表現出有多麽的驚訝。
袁虎東重重地坐到沙發上,生氣地說到:“哼,我看如果我再不出現,你就徹底忘了你還有我這麽個老爸了。”
看著自己父親這般上火,袁明深馬上走到咖啡機旁,為自己的父親親手衝了一杯咖啡。
“爸,你先喝杯咖啡,消消氣。”
接過袁明深手裡面的咖啡,袁虎東氣哄哄地說到:“現在雄業集團那邊根本就不把我當回事情,我手裡沒有了實權,成了一個徒有虛名的副董事長。”
袁明深看了父親一眼,問到:“那你希望我怎麽做?”
袁虎東拍了一下沙發扶手,狠狠地說到:“那還用說,當然是和你老爸我聯手,奪回屬於咱們爺倆的一切。”
袁明深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到:“爸爸,咱們父子倆相依為命這麽久,一直以來都是我聽從你的安排,但是這一次,你可不可以聽我一句勸。不要再這樣糾纏下去了。難道這些年來,我們從白家得到的好處還不足以填滿你內心的空虛嗎?”
“放屁!”
聽到袁明深的勸慰,袁虎東瞬間火冒三丈。
“你也不想想, 他雄業集團能走到今天,那都是誰的功勞。那是我,那是我袁虎東幫他白世雄打下的江山,現在他白世雄拍拍屁股走了,叫來白若蘭那一對尖嘴猴腮的母女來掌權,對得起我這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嗎?”
看著忿忿不平的父親,袁明深特別想提醒他這個自認為出生入死的兄弟,曾經給白世雄帶過一頂空前絕後的綠帽子,曾經和劉惠一起把白世雄當成傻子一樣反覆戲弄。他特別想知道為什麽父親可以這樣恬不知恥的繼續著“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的可笑行徑。他也特別想將這種深惡痛絕的不道德的行為給痛扁一頓。
但是,面對自己的父親,面對這樣一個含辛茹苦把自己養育成人的男人。他還是有太多的不忍心。
“爸,你都這個年紀了,快別折騰了。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和劉惠阿姨好好過日子吧。咱們又不是沒有能力,為什麽不靠自己的實力闖出一片天呢,幹嘛非要死乞白賴地在人家雄業集團那裡賺討厭呢。”
面對自己兒子的質疑,袁虎東生氣得站了起來,丟下了一句“懦夫”,便怒氣衝衝地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