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坐在馬車裡冷汗已經浸濕了後背,他已經聽到了小太監和府兵的對話,知道今天晚上的寨門不是那麽容易騙開了,因為留給自己這些人的時間也不多了。獵Ω文Ω網 『他不等小太監來到馬車跟前就下了馬車,他準備自己上前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成功騙開寨門。
“尉遲將軍呢?皇命難違,灑家不難為你們,讓你們將軍出來回話。”楊東一邊走一邊牽著馬車前行,好盡量的靠近寨門,為馬車下面的兩個人製造條件,同時後面趴著的黑衣人趁著楊東纏住守寨門的府兵,趕緊向前爬。
府兵們聽出了楊東的聲音,都知道這個太監極不是個東西,進出小山谷的時候沒少罵人打人,府兵們都認得他,所以府兵們並沒有讓楊東停下。
馬車終於靠近了寨門,寨牆上的府兵可以清楚地看見馬車的簾子是掀開的,裡面並沒有人。古時候的人因為食肉少的緣故,很多人都有夜盲症。這些府兵因為這兩個月來大強度的訓練,李哲怕他們體力跟不上訓練強度而練廢了,就自己花錢買來大量的肉食來改善府兵們的生活,還時不時的安排府兵進山打獵,練兵打獵兩不誤,即練了兵還改善了生活,一舉兩得。所以這些府兵的夜盲症基本上都消失了,體力也大有改觀。
楊東在不停地胡攪蠻纏,就是大聲的嚷嚷讓府兵們開寨門或者是去叫尉遲寶林來,反正就是不停的製造噪音和麻煩給後面的黑衣人打掩護。
寨牆上巡邏的一位府兵隱隱約約的覺得寨牆外面不對勁,好像有人,連忙舉高火把瞪大眼睛朝寨牆外仔細看。仔細一看不要緊,嚇得他激靈靈一哆嗦,就見寨牆外面有幾個黑衣人在迅的接近寨牆,在寨牆外面還有黑壓壓的一群人正在朝寨牆爬來。情況容不得他多想,他馬上扯著嗓子聲使出渾身的力氣,聲嘶力竭的大喊一聲:“敵襲。”
聲嘶力竭的大喊聲在深夜裡顯得尤為刺耳,可是這位府兵也就僅僅喊出了這兩個字,因為從馬車下面射出的一隻弩箭狠狠的釘進了他的脖子,他雙手抓住箭杆無力地倒在了寨牆上。
府兵倒下的同時,從寨牆下面嗖嗖嗖又射出幾隻弩箭直奔站在寨牆上的府兵,就聽噗噗噗的一陣聲音響起,連續有幾位府兵倒在了寨牆上。但是瞭望塔裡的府兵雖然也被弩箭射中,但是因為穿上了李哲新式的鎧甲而救了他一命,他忍著劇痛,奮力的敲響了警鍾。
其實寨牆裡面已經有府兵在朝寨牆跑來,畢竟剛才太監楊東的嚷嚷聲太大了些,再加上剛才那位府兵用生命喊出的敵襲兩個字,在深夜裡傳的很遠很遠。
今晚齊校尉也是沒有卸甲,他是在大帳裡看書值夜,陛下的到來是大事中的大事,容不得他懈怠。就在他昏昏沉沉看書的時候,一陣當當當的警鍾聲讓他利馬清醒了過來,他條件反射般的抓起馬朔,直接奔出大帳朝寨門跑去。
外面早已鬧哄哄的,已經有很多府兵在夥長伍長的帶領下朝寨門急奔,齊校尉一邊奔跑一邊大聲朝那些伍長夥長等下級軍官的喊道:“結陣,結陣,在奔跑中結陣。快點,先結陣,長弓手準備。”
府兵這兩個月來沒少進行夜間的訓練,就是在夜間緊急的情況下強行結陣,訓練到底還是起了作用。
很快沒有卸甲的府兵就在奔跑中完成了結陣,齊校尉不敢耽擱,因為他已經現有黑衣人已經在攀爬寨牆。他大喊一聲下令:“長弓手聽令,目標,寨門外,覆蓋射。弩弓手,寨門黑衣人,自由射。”
齊校尉話音剛落,三百長弓手就齊齊的射出了手中的第一隻箭,黑漆漆的重箭被射向高空,飛行一段距離然後再急下墜落向地面,出尖銳的聲響,然後就是黑衣人悲催了。長長的箭杆帶著重重的箭頭噗噗噗的鑽進黑衣人的身體裡,慘叫聲一陣陣的響起,在無際的黑暗裡讓人毛骨悚然。黑衣人因為要奇襲,並沒有穿盔甲,事實上就這樣的距離穿上明光鎧也沒用。黑衣人被長長的重箭狠狠地釘在地上,重箭穿透了他們的身體,然後直插進泥土裡。
府兵們射出第一隻箭後並沒有停頓,緊接著第二隻重箭也被他們快的射出,寨牆外面的空地上依舊有黑衣人被射中,淒厲的的慘叫聲在山谷中回蕩。府兵們機械的拉弓射箭,兩個月的強化訓練已經讓這些府兵變成了精兵。覆蓋射箭的訓練大綱上李哲是這樣寫的,大密度,不留死角,最大程度的往目標處射箭。
長弓手射出重箭的同時,弩弓手也快的射出了手中的弩箭,黑漆漆的金屬弩箭迅疾的朝黑衣人而去。開始攀爬寨門的黑衣人也是身手矯捷,可惜的是他們遇上了經過後世無數人改良的諸葛連弩。正在攀爬的幾個黑衣人很幸運的成為了倒霉蛋,被射中了。諸葛連弩突出的地方就是一個字“快”,幾個黑衣人僅僅是出了幾聲參叫,就再也沒有了聲息,然後重重的物體落地的聲音轉來,出“砰”得一聲。在這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弩弓手就射出了三輪弩箭,幾個倒霉蛋每人都被射中十幾隻金屬弩箭,死的不能再死了。
長弓手還在重複剛才的動作,長長的重箭被長弓一次次的射向寨牆外面的空地,五輪重箭射出後,外面的空地上就再也沒有慘叫聲傳來,齊校尉果斷的大聲喊停:“停止射箭”。
短短的五輪重箭射出讓外面的黑衣人幾乎是全軍覆沒,只有很幸運的幾個人躲過了密集的重箭,可是他們再也不敢活動一下,生怕再弄出動靜引來可怕的重箭。
見到反擊成功,齊校尉大喜,大手一揮道:“上寨牆,快點,上寨牆,不能讓敵人靠近寨牆。”
齊校尉先爬上了寨牆,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慘字。在寨牆上面,不管是黑衣人還是府兵,都死了。幾個府兵是一開始就遭到了黑衣人的偷襲,早就死去了,黑衣人則是被密集的弩箭射死的。所以在寨牆上面不管是黑衣人還是府兵,每個人身上都插滿了黑漆漆的弩箭,寨牆上面的滿是血液。
“抓緊把死去的兄弟抬下去,好好收斂,戰後給他們記功。照明火球準備射,看看前面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什麽人來偷襲我們。”齊校尉低沉的聲音感染了在場的每一位府兵,府兵們心情沉重,好好地兄弟說失去就失去了。
混合著易燃物的幾個大火球被投石機穩穩地拋了出去,劃過黑黑的夜空,重重的砸在地上。小山谷本就不寬,一個大火球就足以讓齊校尉看清楚了小山谷的情況。齊校尉借著火光在看清楚小山谷的情況後,不禁大吃一驚,倒吸一口涼氣。滿地的黑衣人,密密麻麻的趴在地上,身上插滿了箭杆,他粗略的估計了一下,不下五百人。齊校尉不禁慶幸不已,幸虧今天多安排了一組人巡視寨牆,要不然就這五百多人偷偷的摸進來,會出大事的。不用問就知道,陛下和娘娘的行蹤暴露了,人家今天就是衝著李二大皇帝和長孫地主婆來的。
尉遲寶林也來了,他急匆匆的上了寨牆,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後他也同樣是大吃一驚。他和齊校尉對視一眼後就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明擺著,這五百黑衣人是打前站的,人家壓根就沒把這座寨牆和自己的千把府兵放在眼裡。以為這五百黑衣人就能把事情搞定,結果卻是遇上了李哲這個不確定因素,讓長弓和諸葛連弩生生的把他們的計劃打回原形。
果然,尉遲寶林的猜測沒錯,小山谷的進口處傳來一陣沉悶的馬蹄聲。緊接著就有成群的騎兵騎著戰馬快的進入了小山谷,在大火球前面快的列陣了,黑壓壓的一片。尉遲寶林不用細看就知道,最少有三千騎兵,聽馬蹄聲他就能很精確的計算出有多少騎兵進入了小山谷。小山谷本就不大,人多了也擺不開。
也就是在幾個呼吸得時間裡,寨牆內外的情況都生了很大的變化。寨牆裡面後續的府兵們也都已經列陣完畢,他們已經習慣了夜間列陣,在這兩個多月裡,他們進行了無數次的夜間訓練。
寨牆內外的兩方人員都是緊張萬分,寨牆外面的騎兵領叫司馬紅,官至虎牙朗將,使一柄镔鐵槍,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勇猛善戰,頗有某略,想當年深受原太子李建成的賞識,而且他還跟竇家來往甚密。但是在玄武門之變的關鍵時刻,他背叛了原太子李建成,轉而投靠了當時還是秦王的李二大皇帝,立下了頗大的功勞。李二大皇帝沒有虧待他,他官至虎牙朗將,統領三千騎兵,護衛長安。但是就在昨天,竇家人給他了一個錦囊,讓他出兵協助黑衣人進攻布袋村,目標就是祥瑞和李二大皇帝夫妻倆。其實司馬紅當年深受竇家的大恩,當年玄武門之變關鍵時刻他背叛原太子李建成,也是受了竇家家主的授意。司馬紅心性薄涼,但是他卻最佩服竇家的家主,當年他就是聽了竇家家主的話,他才沒有跟著原太子李建成一條道走到黑,然後自己就達了。
今天他司馬紅同樣信心滿滿,從竇家那裡他已經知道,小山谷裡只有一千五百府兵,李世民帶去的人也不多,差不多有三百侍衛。所以他很自信,只要成功打開寨門,裡面的人將任由他宰割,然後他就有了擁立之功,得到的遠比現在的多得多。可惜了,黑衣人功敗垂成,令他不得不出現在正面戰場。他和尉遲寶林私下裡還是不錯的兄弟,雖然他比尉遲寶林大了很多,但尉遲寶林見了他還是會很親切的稱呼他為司馬大哥。可惜了,兄弟倆今天就要生死相見了,兩個人注定有一方要倒下。
尉遲寶林也在觀看對方,他看見了旗號,知道是司馬紅的軍隊。依他對司馬紅的了解,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他已經安排人回村給李二大皇帝匯報去了。其實不用匯報他也知道,陛下和李哲應該馬上就到了。山谷裡喊殺聲震天,布袋村離小山谷很近,他們早該得到消息了。
沒錯,在小山谷慘叫聲想起的時候,李二大皇帝和李哲就醒了。作為曾經的統兵大將,李二大皇帝沒有慌亂,穿上衣服快步來到院子裡。李哲已經在靈兒的幫助下穿好了盔甲,他今晚上同樣是沒敢脫衣睡覺,所以在聽見慘叫的第一時間裡讓靈兒幫主自己快的著甲。同一時間裡布袋村裡很多的人都在奔跑,能在亂世活下來的人,都有應對軍隊的法子,就是朝山裡跑。村子裡基本上沒有輕壯,都是些老弱和婦女兒童, 不跑能怎地。
叔爺來了,叔爺衣衫不整的來了。他見到李二大皇帝的第一句話就是:“陛下,我們村有條密道直通山裡,只有老漢我知道。您和娘娘帶著村裡的婦女孩子先走吧,我們留在這裡擋住他們,只要陛下和娘娘平安了就好。出去後老漢請陛下好好照顧我們布袋村的人就好,老漢老了,就不走了,我要親眼看看這些畜生,怎麽就不能好好地活著呢?非得要天下大亂才好嗎?陛下,這是進山的密道地圖。”叔爺將一張黃的紙條遞給李二大皇帝。
李二大皇帝接過紙條後並沒有打開,而是將紙條又交給了李哲。李二大皇帝很清楚,人家今晚找上門來,目標就是自己和祥瑞。只要殺了自己,再有高產的糧食,人家就能穩穩地當上皇帝而坐擁天下。今晚上肯定有一場血戰,不死不休的血戰。
“小子,帶著娘娘和長樂他們去後山,拜托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想要朕的性命,哈哈,朕也是屍山血海裡趟過來的,怕的誰來?”李二大皇帝還真不是那種怕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