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冷著臉的表情讓楊公公很不爽,他在皇宮裡可是老資格了,做人也圓滑,要不李二大皇帝也不會派他來布袋村。【】
楊公公在皇宮裡那是橫行慣了的,就算李哲和太子還有程處默交好,他也沒想到要顧及一下。
楊公公原本是笑臉盈盈,只是轉眼間就冷笑連連,看也不看李哲說道:“李縣男是吧,原本老奴出宮的時候陛下還真的有過交代,讓老奴一切都聽李縣男的。可是灑家發現李縣男還是小啊!灑家怕你被這些泥腿子給騙了,所以啊還是聽灑家的比較好。今天灑家就做主了,祥瑞先掰幾個送進宮裡,讓陛下先樂呵樂呵才是正經。來啊,去掰幾個祥瑞灑家要帶走,抓緊了,出了差錯小心你們的皮。”
藐視,這是**裸的藐視,李哲心頭是怒火萬丈。想也不想就狠狠的一巴掌扇了過去,就見老太監以一個優美的翻滾倒在了地上,空中飛出兩個亮點和一蓬血霧,牙掉了。
老太監被一巴掌打蒙了,倒在地上,手捂著臉都傻了。挨打了,自己竟然挨打了,這是老太監心中的第一個想法。
叔爺和水伯也蒙了,他們也沒想到李哲會動手打人,其實是在場的眾人都沒想到李哲會動手打人。而且這還沒完呢,就見李哲上前就用大腳丫子朝倒在地上的老太監身上招呼,不多不少兩腳,感情他是在為水伯出頭呢!
實際上李哲也就能踢上兩腳,因為湧上那個一幫人把他拉住了。叔爺那叫一個利索,一把就把李哲的腰給抱住了,還有一個抱腿得是水伯,布袋村其余的人拉手的拉手,拽胳膊的拽胳膊。李哲掙了幾下沒掙開,就泄氣了,冷笑著朝老太監說道:“哼,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紀了,我打掉你滿嘴的呀,打得你媽媽都不認識你。水伯那麽大年紀的人你也下得去手,陛下沒教你要有禮貌,要尊老愛幼,要知禮不懂啊!看在陛下和娘娘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今天就算了,哼哼,要是再在這兒指手畫腳亂打人,你試試,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啊!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知道灑家是誰嗎?”都到這時候了老太監才啊的大叫了一聲,那是剛回過神來。
“是,我打你了,我叫李哲,是萬年縣男。你盡可以到陛下那裡告狀,說李哲打你了,記清楚我的名字,省的告狀的時候不知道我是誰。”
“好好好,灑家記下了,你等著,你等著。你們幾個趕緊的把尉遲寶林找來,把這小子抓起來,我要進宮面見陛下。我的陛下啊!老奴挨打了,陛下您知不知道啊!您要給老奴做主啊!嗚嗚嗚!”老太監哭的那叫一個淒慘,指著站在一邊的幾個府兵讓他們拿人。幾個府兵面面相窺,心想你們神仙打架別難為俺們幾個小鬼行不。
老太監帶來的人已經將老太監扶了起來,而且遠處有陣陣馬蹄聲傳來,應該是尉遲寶林和齊校尉來了。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幾匹馬已經飛奔到眼前,馬上兩員身穿明光鎧的武將飛身下馬,果然是尉遲寶林和齊校尉。
兩個人先是給老太監一禮,尉遲寶林就轉身問道:“怎麽回事?這裡可全都是祥瑞。全天下的人能不能吃飽飯,不在餓肚子全指望它了。誰敢在此鬧事,不想安心過日子了嗎?你們信不?要是祥瑞出了差錯,誅三族是跑不了的。”
“寶林將軍,寶林啊!李縣男打人啊!你看看,你看看灑家的臉,就是他打的。哎呀,灑家的腰啊!不知道尊老愛幼啊!怎麽下得去手啊!我一定要到陛下面前彈劾你,打人是不對的,嗚嗚嗚。”
尉遲寶林早就看見李哲了,四周一圈的人,就李哲自己站在中間,就是近視眼也能瞧見他。尉遲寶林將李哲拉到一邊,沒好氣的問道:“你有病啊!惹他幹嘛!那就是一個陰險小人,是個人都不愛搭理他。仗著自己在宮裡資格老,這老家夥沒少禍害人。因為陛下登基的時候這老家夥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功勞,所以走路向來都是眼睛看天的,陛下要不是念著他的功勞,早就把他活埋幾次了。咱們雖然不怕他,可也盡量別搭理他,省的惡心。”
“誰稀得搭理他,玉米還沒長好呢,他就要禍禍,非要掰幾個不行。你要知道,今年的玉米土豆都是要留做種子的,等種上幾年以後,種子足夠多了,才可能大面積種植。他要禍禍,水伯不讓,他就打人,水伯那麽大年紀了被他扇了一巴掌,踢了好幾腳,他還是不是人。寶林大哥你說,我不揍他揍誰,他是自找的,愛告誰告誰去。”
“聽不懂人話是吧!趕緊的給他說幾句好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趕緊的,那就是一坨屎,離得遠遠的不好嗎?”
“可拉倒吧!他都是一坨屎了我還給他說好話,他愛怎地怎地,我就不信陛下不在乎祥瑞。”
“也是,你是陛下的紅人,太上皇也稀罕你,他還真不敢把你怎地,呵呵呵。”
“少說風涼話,寶林大哥。祥瑞要成熟了,我看要加強看護才對,防止有宵小之輩來破壞。小心無大挫,這兩種糧食作物,雖不敢說世上僅有,但是在大唐我敢保證是獨一無二的。他們就是被用來造福大唐百姓的,是讓大唐百姓不再餓肚子的,誰來搞破壞咱就收拾誰,天王老子也不行。”
尉遲寶林想了想說道:“聽你的,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誰來搞破壞咱就滅誰,你說吧!”
“寶林大哥,把齊校尉也叫來,咱們合計合計。”
“也行。”尉遲寶林招手叫過來正在朝這邊張望的齊校尉。
“齊校尉,把你叫過來是這麽一回事,剛才我和寶林大哥合計了一下,認為祥瑞馬上就要成熟了,我們要防止有人來搞破壞。前一段時間你們按照我寫的訓練大綱練的很辛苦,成績提高也很快,大家有目共睹。我想是不是把大家拉出來練練,就是現在要進入緊急狀態,一級戰備,夜間加雙崗,明暗哨。前一段時間,煉鋼爐那邊用水利冷鍛法試製出了一批鎧甲,不是我吹牛,比明光鎧有過之而無不及,關鍵是比明光鎧輕了一半。還有諸葛連弩,長弓什麽的都發下去,再加強夜間的訓練。我前一段時間讓府兵們進山打獵,收獲不少,府兵們的夜盲症應該好多了。我估計,玉米土豆要成熟了,陛下和娘娘可能要來看看,不親眼看過,陛下不會對天下發布祥瑞的。”
“真的有這種鎧甲,別蒙我,明天我就換上試試。大哥提醒你一下,跟陛下說說鎧甲的事。”
“好的寶林大哥,讓太子去說。”
“還有就是天下哪有那麽多的祥瑞,基本上都是騙人的,眼見為實嘛,陛下和娘娘可能還會有其他大臣肯定會來的。我和齊校尉都聽你的,回去就準備,有備無患。”
尉遲寶林說完後看看齊校尉,齊校尉趕緊點頭,算是答應了。兩人齊齊朝李哲一抱拳轉身而去,臨走吩咐在場的府兵道:“一級戒備,祥瑞周邊除了勞作的人,任何人不準靠近,否則殺無赦。聽好了,我說的是任何人,包括他們。”
尉遲寶林伸手一指老太監他們,和齊校尉一起飛身上馬,打馬遠去了。
老太監氣得渾身直哆嗦,手指著兩人的背影半天下來就一句話:“你們等著,你們等著。”
李哲樂呵呵的看著老太監在表演,現在還不到中唐時期宦官把持朝政,老太監要是敢給李二大皇帝告狀,李哲還真的是有好多手段收拾他。收拾一個不體恤老百姓的死太監,李哲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收拾惡人就是拯救好人的道理李哲還是懂得的。
老太監走了,被手下人攙扶著走了,臨走還撂下狠話:“你們等著,一群泥腿子,你們等著。”
好吧,我們等著,李哲心裡鄙視道。
“啪,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哼哼哼,一個死太監也敢怎怎呼呼,二郎是陛下欽封的萬年縣男,打你幾下是看得起你,太子殿下還不是被二郎收拾來收拾去的,也沒見太子殿下去告狀,哼,小人一個。”叔爺抬手就給李哲後腦杓一個大巴掌,打了一個縣男一巴掌後叔爺心情很好,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邁著四方步走了。
李哲鬱悶的摸摸腦袋,心說,俺招誰惹誰了,都想收拾俺,哼。
李哲鬱悶的走在玉米地邊上,想去山澗那邊看看大橋的進度。還沒走幾步,就發現有一對府兵邁著整齊的步子跑了過來,李哲心說,尉遲寶林和齊校尉動作真快。府兵們差不多二十米一個排了開來,將玉米和土豆地圍了起來,兩塊地本來就不多,實際上也沒用幾個人。
李哲看到這些府兵到來也就放心了,順著小道走向山澗。
山澗裡還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大橋的橋墩已經拔地而起,上面是螞蟻般的民夫在施工。橋墩四周是木質的腳手架,腳手架周圍是用山裡千年老藤編制的安全網,民夫頭上帶著用藤條編織的安全帽,腰上是用細藤編織的保險繩,不安全不生產啊!李哲看到這裡,樂了。
民夫們在有條不紊的勞作著,一座座用原木搭建的幾十米高的大架子上是李哲和鐵伯製造出來的滑輪,大架子下面的民夫將一筐筐的混泥土掛在鉤子上,然後用力的拉繩子將筐子運到橋墩上,上面的民夫將混泥土均勻的倒在橋墩上。然後就見好幾個民夫拿著一根大棒子不停地在物料上面插進去拔出來,不停地重複著手中的動作,努力地將水泥物料搗結實。這是人工在模擬現代建築時震東棒起的作用,能夠使混凝土密實結合,消除混凝土的蜂窩麻面等現象,提高強度。這可是李哲反覆的交代王伯和董大叔的,這一道程序千萬要做好,百年大計啊,李哲可不想出現後世的豆腐渣工程。
李哲心裡有著小小的激動,小小的驕傲,自己在後世可能一輩子沒有機會乾這樣一件大工程。李哲嘴裡含著一根不知名的小草,坐在山澗邊上,開心地看著勞作的民夫。
不知什麽時候,王伯來到了李哲身邊,拍拍李哲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站起來。
“要是永遠這樣子多好,沒有戰爭,沒有災害,吃得飽穿得暖。可惜啊!這樣的世道不知道能維持多久,一百年還是兩百年。”王伯憂心忡忡的說道。
“王伯,沒辦法。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世上有太多的無奈,一個王朝興起的時候,受苦的是老百姓;一個王朝滅亡的時候,受苦的還是老百姓。王朝興起,王朝滅亡,肯定要打仗奪權,那麽天下就有一段時間是‘無政府主義’,百姓流離失所,田地荒蕪,餓殍遍野。王伯,我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有拚命的將這樣美好的景象盡可能多的延續下去,一千年,兩千年,甚至三千年最好,我要讓大唐永遠屹立在世界之林,永遠。”李哲緊緊握了握拳頭表決心。
“大多數想坐上那個位子的人開始都是這麽想的,可又有哪一個能做到呢。嬴政,劉邦,甚至隋煬帝也是這麽想的,可惜他們都沒做到。”王伯那充滿憂傷的眼神緊緊盯著遠方那片大山, 想要看到山的那一面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一派景象。
好厲害,李哲又一次覺得王伯和嬸嬸不簡單,看嬸嬸的做派肯定不是出自小門小戶那麽簡單。
“王伯,你對隋煬帝怎麽看?”李哲決定試探一下王伯。
“苦在當代,利在千秋。可惜他終究還是急功近利了一些,要是緩緩圖之,何至如此。”王伯惋惜的說到,話語裡充滿了苦澀。
李哲不得不說,精辟。大家夥不妨看看隋煬帝的年號,是大業,這一年號,反映了楊廣“振國威、創偉業”的理想,他夢想著隋朝能夠成為一個受萬邦來朝的大國。其實,隋煬帝所做的一切,主觀目的是好的,他希望自己的國家強大、政權鞏固。但他專斷獨行的作風、操之過急的工作態度,使得這些大工程修築成功的同時,造成國家大量財富的流失和民力的消耗。總起來說就是王伯說的八個字,苦在當代,利在千秋。
看來王伯絕不是一個山裡獵戶這麽簡單,呵呵,李哲決定等有時間和王伯好好探討探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