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魚烤的差不多了,李哲就把自己手中的魚遞給自已身邊早就口水拉拉的小丫,怕她燙著,還叮囑了一句。 “小丫乖,慢慢吃,別燙著,小心魚刺別卡著,慢慢吃,我再烤,好多呢,不夠咱再讓太子叔叔下河抓魚,哈哈哈。”
然後自己接過小囡手中的魚繼續烤,小丫頭很聰明,魚已經烤的差不多了,看樣子平時沒少幹了。李哲慢慢的翻轉著手裡的魚,小囡在一邊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小丫頭其實可以自己動手的,但是她就是在享受李哲伺候她的樂趣,享受一下做妹妹的福利。李哲有時候也納悶了,小丫頭好幾天不著家,王伯和伯母也不擔心,連問問也沒有。見面了打個招呼,好像自己就沒有這個女兒一樣,奇了怪了,弄不懂他們怎麽想的。
李哲好不容易又烤好了一條魚,結果,小囡也沒吃到嘴裡。原因嘛是因為虎子來了,嫂嫂打發虎子來叫李哲他們回家吃飯呢。大度的小囡立馬將手裡的魚遞給虎子,很有做姑姑的樣子。
沒辦法,李哲繼續烤魚,呵呵,吃燒烤嗎,就是圖自己動手帶來的樂趣。倒霉孩子李承乾把自己烤的黑乎乎的魚遞給身邊的內侍,李哲本來以為內侍會委屈的眼淚嘩嘩的,結果正相反,人家是高興的跪在地上,感動的眼淚嘩嘩的。好戲沒看成的李哲隻好撇撇嘴,自嘲的笑笑,收買人心啊,到底是皇家的孩子,這是人家從小就要學習的,而且是必修課。駕奴人心是帝王術,作為大唐的儲君,學習這個沒有什麽可奇怪的。
實在看不下去的李哲隻好兩隻手一起忙活,這才加快了烤魚的速度。看著身邊得虎子吃得香甜,小囡拿小舌頭舔烤魚的油的時候,李哲還是感覺到有一種巨大的幸福感籠罩全身,前提是身邊要是沒有一個老是盯著你看的大唐太子就更完美了。
魚烤好了,其實本來也沒幾條,巴掌大小的魚怎麽夠吃的呢,其實還是大頭在後頭。叫花雞啊,想想就讓人流口水,特別是當年的小公雞那更叫一個香。李哲拿石頭敲開一個泥疙瘩,雞毛雞皮已經被泥帶走,露出了粉紅的雞肉,香味繚繞,傳遍了小樹林。太燙了,李哲撕下一個雞腿,被燙的呲牙咧嘴。拿嘴巴吹吹,遞給流口水的小吃貨小丫,再撕下一個雞腿遞給早已等不急的小囡,雞翅膀撕下來遞給虎子,然後就是自己的啦。至於李承乾人家早已有樣學樣,拿石頭砸開泥疙瘩,正拿著叫花雞吃著呢,盡管被燙的齜牙咧嘴,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哲哥兒,太好吃了,嗚嗚,燙死我了。哲子你不知道,皇宮裡怎麽就沒人這麽做小雞吃呢,真香。我以前吃的雞不是燉就是煮,早吃夠了,沒你做的好吃。”李承乾邊吃邊和李哲訴說著皇宮裡的吃食是多麽多麽的不好吃,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李哲鄙視的看看李承乾,撕下一條雞脯肉喂給小丫,再撕下一條喂給小囡,至於虎子嘛,男子漢就不需要照顧了。
“承乾啊,知道嗎?我沒來之前,我嫂嫂一家人都吃不飽飯,連粟米粥都沒得喝。不信你問問虎子,以前吃飽過飯沒有,小丫還好點,嫂嫂和虎子有點吃的就會先給她吃。知道嗎承乾,隋末大亂,造成幾千萬人消失,田地荒蕪,人們困苦不堪。沒有吃的,沒有穿的,知道什麽是觀音土嗎?知道什麽是易子而食嗎?我就不信你的老師沒有教過你,知道嗎?很多人家裡就一條褲子,誰出門誰穿,說了你也不信。你是錦衣玉食的大唐太子,不會相信這些的,
你不知道升鬥小民過的苦日子不怪你,但是以後你再說皇宮的飯食不好吃的時候,就想想我今天說的話。你問問你身邊的內侍是怎麽進宮的大概就知道了,其實我們大唐現在還很不富裕,遠遠談不上那個強大,還有很多人吃不上飯的。你是皇家的人,能吃飽吃好,錦衣玉食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倒霉孩子李承乾被李哲說的很不好意,紅著臉扭頭看向了身邊站立的內侍。
內侍紅著眼圈對李哲深施一禮,說道:“李縣男沒有說錯,沒有誇張,說的是實話,我家七口人。那一年沒吃的了,爺爺為了省下一口飯給我們吃,上吊死了。最小的妹妹也就和小丫小娘子這般大小就賣給了人牙子。但是糧食還是不夠吃的,我大哥活活的餓死了,就是為了省下一口飯給我們。就這樣還是過不下去了,沒辦法,我爹就偷偷的瞞著我娘將我賣給了宮裡,就是為了能讓我有口飽飯吃,能活下去,其實不是為了錢。後來我好不容易攢了點錢托人捎回家去,可惜我們那個村子早已沒人了,聽說都逃荒要飯去了,我托人打聽好久,也沒有打聽到家人的消息,也就絕了和家人再見面的念頭,都是窮啊!”
李承乾聽了內侍的話,沉默了,他在書裡也看到過隋末大亂的慘狀,但是遠沒有李哲和內侍親口告訴他來的震撼。他靜靜地坐在那裡沉思,連手裡的叫花雞也忘記吃了。
李哲沒有阻攔他的沉思,這樣的事情他知道的越多越好。作為李承乾的朋友,他有義務提醒大唐的太子,未來的大唐儲君。天下還不太平,還有很多人吃不上飯,穿不上衣,住不上遮風避雨的房子。這就是大唐朝廷和他李家急需要解決的事情,畢竟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人家百姓跟著你不就是要過好日子的嗎?要是還吃不上飯,跟跟著隋煬帝有啥區別啊。
三個小家夥很能吃,差不多一隻雞全被三個小家夥吃了他們才吃飽。李哲把剩下的啃乾淨,雞骨頭沒扔,拿回去喂狗挺好的。沒人跟他搶了,李哲把剩下一個泥疙瘩敲開,美美的吃了起來,吃獨食的感覺真好啊!
李承乾終於回過神來,他站起來對李哲和那位內侍施了一禮,道:“受教了,我們大唐現在正在慢慢的好轉,我聽父皇說過的。放心吧,我父皇會把國家治理好的,謝謝你,李哲,我知道錯了。等我當了皇帝,我也會努力的管好國家,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請相信我就是啦。我也有信心的,哈哈,開吃。”
看這倒霉孩子懂得了自己的苦心,李哲也微微一笑,專心對付起自己的叫花雞來,還別說真餓了。
飽暖思*吃飽了的李哲,把吊床拴在兩棵大樹之間,美美的躺了上去,時間差不多是中午了,該午睡了。躺在吊床上,李哲歪著頭看那些府兵和水伯他們清理小山坡上的雜草亂石。水伯是種莊稼的好手,坡地已經被水泊他們平整出了好大一塊。地被翻得很深,雜草清理出來扔一邊,大小石頭統統撿出來放在地頭上,有專門的府兵在磊石牆,可能是防止動物來禍禍新莊稼。還有府兵從村子裡運來肥料,然後均勻的灑在新翻出得土裡,後面的府兵再把地均勻地翻一遍,好把肥料深深地埋在土裡。等種上玉米,土豆就等著豐收吧。古人對土地的渴望李哲不知道,但是古時候生產力低下卻是不爭的事實。這麽多人一上午才清理平整出這麽點一塊地,全是府兵們用鋤頭,甚至是刀槍挖出來的。牛呢,犁呢,李哲沒有看到,這樣子不行啊!李哲深深地歎了口氣,自己就不是享福的命。
午覺是睡不成了,因為李哲身上已經爬了兩個小人。小丫和小囡已經趴在李哲身上呼呼大睡,小丫的口水甚至把李哲胸前的衣服都弄濕了。輕輕的翻身起來,把身上的小丫頭一頭一個放在吊床上,然後對一邊滿臉羨慕的虎子說道:“虎子,你是男子漢,要保護好小囡姑姑和妹妹小丫,知道嗎?仔細看著點,看著蒼蠅啊蚊子啊什麽的,別把她倆咬醒了。等有時間了,我讓承乾叔叔給你一把小弓,真正的弓箭,不吹牛。你承乾叔叔家裡多的是,他家孩子多。”
虎子很早就想和別的玩伴一樣有張自己的小弓,雖然是最粗造的獵人自己製作的。但是就這樣的粗製濫造的小弓,對虎子來說也是奢望,沒有父親的孩子有多可憐大家都知道。所以啊,聽見自己二叔說給自己一張小弓,虎子立馬抬頭挺胸,滿眼的喜悅。
“二叔,真的嗎?承乾叔叔真的會給我一張真正的小弓嗎?像石頭哥哥的小弓嗎?你不知道二叔,石頭哥哥就有一張小弓,寶貝得不得了,我摸摸都不成。有次我偷偷摸了一下,他還打我呢。二叔,承乾叔叔家的小弓有石頭哥哥的好嗎?”
“把那個嗎字去掉,你承乾叔叔家當然有,他家是天下最大的地主,他父皇和母后是全天下最大的地主和地主婆。全天下的土地都是他家的,你說他家有沒有。不信,你問承乾叔叔他家有沒有,不光有,還是全天下最好的。”李哲說完就扭頭看向李承乾,摸著下巴陰測測的笑。
倒霉的孩子對李哲的無恥已經免疫了,看著虎子那充滿希望的眼神,無奈的點點頭。然後對虎子答應道:“是真的,虎子,叔叔家有好多呢。等會我就讓侍衛回家去拿給你,好好地練習箭術,等長大了做我的大將軍,去開疆擴土,殺盡突厥人。嘿嘿,到時候突厥人的土地也是咱們的了,哈哈哈,多好。到時候我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地主了,哈哈哈。”
倒霉孩子李承乾說到自己是全天下最大的地主的時候,囂張的哈哈大笑,李哲瞪他一眼,拿嘴朝吊床上的兩個小娘豎豎,然後就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倒霉孩子李承乾很不滿意,好不容易王八之氣大漏一回,就被李哲一盆子水澆滅了。
“哎哎哎,醒醒吧,突厥人有控弦之士幾十萬,說是一百萬也不誇張,人家那是全民皆兵。我們大唐初立,家無余糧,國庫沒多余的財帛,天下還沒有全部歸附。你拿什麽和突厥人打,鋤頭嗎?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韜光養晦,讓大唐的人們休養生息,我們慢慢地積聚力量。你那老爹大地主有宏圖大略,我想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長則五年,短則兩三年,就是我們和突厥狗決戰的時刻。渭水之盟都說是你那老爹機智,拿財帛換取突厥人退兵,焉不知那也是你老爹和大唐人的恥辱。等我們兵精糧足的時候,只要用個十幾萬人,以我們大唐府兵的英勇善戰,那就是突厥人灰飛煙滅的時候。小屁孩,做事情先動動腦子,說大話可不是好習慣啊?等你真做了皇帝,那可是金口玉言,你說錯一句話不打緊,但是有可能會給大唐帶來巨大的損失。所以啊,以後做事情說話要三思而後行,會思考就是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你不經過大腦就說話做事,就和那個什麽,什麽一樣,呵呵呵。”李哲這話說的連一邊站立的內侍也連連點頭,伺候皇子的太監也是文化人的,懂得大唐目前的困境。
“想說我和畜生一樣沒腦子就直說,還有你不敢說的話嗎?敢說我父皇和母后是天下最大的地主地主婆,小心我告訴父皇和母后,讓他們打你板子,啪啪的。”吆喝,小屁孩還會威脅人了,李哲笑了。小時候自己在外面打架打輸了,也會撂下狠話,你等著,等我回家告訴我爸媽,讓他打死你們。
“你也就那點出息了,趕緊的派人回家拿弓箭去,要不虎子今晚會睡不著覺的。給我也拿一張弓,要好的啊,不要糊弄我,我可是高手。想當年我也是手一抬,一隻野雞,手再一抬,一隻野兔,那收獲,嘖嘖嘖,高手皆寂寞啊。”李哲在想著後世的時候用弓弩打獵呢,不過好像那次打獵自己被逮到了,在派出所蹲了一夜,還是發小打了電話自己才被放出來。打來的獵物聽說好像被派出所的人給放生了,屁的放生,都死翹翹了,怎麽放生啊,放到肚子裡還差不多。
看李哲吹牛,倒霉孩子李承乾也學著李哲撇撇嘴,招手喊過內侍吩咐道:“回宮取一張大弓,三石的,再拿我父皇我五歲生日時賜我的小弓,弓箭嘛多取些,速去速回。”內侍也不廢話,轉身就走。
“等等,算了,再去把麗質的小弓拿來, 然後在宮裡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再找一張給小丫小娘子。把李縣男給麗質的禮物帶上,先給母后過目,再送給麗質。整天的帶著兩個小娘在身邊,算個什麽事啊,自己又不是奶娘。”倒霉孩子李承乾氣憤的說到,還誇張的揮了揮拳頭。
這次倒霉孩子倒是學聰明了,要是拿一張弓來,兩個小娘還不知道怎麽鬧騰呢。依李哲對兩個小娘的溺愛,倒霉的還是自己,還不知道他怎麽埋汰自己呢。那可是一家子強盜,一家子不講道理的人啊!連兩個可愛的小娘都跟著李哲學壞了。
李哲玩味的看了看李承前,向他挑了挑大拇指,對他這次的做法很滿意。越來越聰明了,會舉一反三了,要是拿來一張小弓,李哲也知道,那絕對到不了虎子手裡。不管是小丫伸手和小囡伸手,虎子都會給的,小小的人兒很大氣,窮人的孩子懂事。
無所事事的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幹嘛,昏昏欲睡。
“承乾,我們下棋吧,五子棋,簡單得很,你回家也可以和妹妹弟弟玩的,用圍棋就行。”
說完,李哲也不管李承乾同意不同意,就在地上畫起了棋盤。很快李哲就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圍棋棋盤。然後拉著不願意動彈的李承乾來到小溪邊撿小石頭,小石頭不知道被水流衝刷了多少年,五顏六色的都有。圓潤的小石頭可愛的躺在在水裡,等著兩個惡人把他們撿走,離開自己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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