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娘親說了,你不能把你的東西隨便送人。讓你藏好吧,你不聽,沒了吧,被人家搶走了吧。哼哼哼,看一會嫂嫂怎麽收拾你,哼哼。” “瞎說,嫂嫂才不會說我呢,好東西要和朋友一起分享,承乾叔叔人好不好,小丫。”
“好,承乾叔叔還給我東西呢。”小丫奶聲奶氣的回答,還把掛在脖子上的鏤空熏香球舉了舉。
“小囡,你說說,承乾哥哥好不好,人家也給你禮物了,說實話,呵呵呵。”
“還行吧,也是個好哥哥,但是不如你好,要是再送給我幾件禮物那就更好了。”小囡歪著頭,想了一會,昧著良心說道。
李承乾委屈的看著李哲,都是怎麽教育的妹妹,整個一小魔女,還是自家的妹妹好。
“哥哥,我也想要那個戴在眼睛上的,還有那個亮晶晶的你說的發卡,好不好嘛,哥哥。”小囡拉著李哲的袖子晃悠,撒嬌。
“哈哈哈哈,原來是這麽回事。想要,早說啊,不用送我一張好人卡的。多大點事。來來來,我給俺家寶貝小囡戴上。”
李哲拿出剩下的一副眼鏡戴在小囡臉上,貌似大了點。給小姑娘梳個馬尾辮,發卡戴上,好像戴不住,黃毛丫頭,頭髮太少了。
“小囡啊,你太小了,眼鏡戴你臉上,就剩下眼鏡了。你頭髮太少,發卡戴不住。嗯,也沒事,等你長大一點就好了,哈哈哈。”
李承乾悲憤的看著李哲,剛剛還說眼鏡是給大人戴的,轉眼就給了小囡。什麽人啊這是,俺還在這兒呢。看著悲憤的李承乾手指著自己,嘴哆嗦著,李哲就知道他要說什麽。
“俺妹妹,親妹妹,怎麽著,你有意見嗎?”
“我……我,我有個屁的意見。”
看著氣急敗壞的李承乾,李哲哈哈大笑,欺負欺負大唐的太子也不錯,哈哈哈哈。
叔爺在虎子的攙扶下來了,老爺子還沉浸在剛才的幸福中呢。進門看見太子,立即又要下跪,慌得李哲趕緊攙住他。
“叔爺,他在咱這兒就是一個小屁孩,不要搭理他。嘻嘻嘻,有外人的時候該怎麽著咱還是怎麽著,行不?太子殿下,小太子,哈哈。”
聽到李哲又在大放厥詞,氣的叔爺彎腰脫下靴子就朝李哲招呼,嚇得李哲趕緊跑路,奪門而出。怒氣衝衝的叔爺在後面緊追不舍,眼看追不上了,手裡的鞋子嗖的一聲就直奔李哲而去,差一點就要砸李哲腦袋上。李承乾看見李哲被叔爺追趕的那狼狽的樣子,在一邊樂的哈哈大笑。心裡還在嘀咕呢,讓你欺負人,讓你嘚瑟,讓你摳門,呵呵呵。
就連小囡小丫看著李哲奔跑的狼狽樣子,也樂得在一邊拍手大笑,嘴裡還嚷嚷道:“哥哥,哥哥,快跑,快跑,別被逮住,逮住會被打屁股,哇哈哈哈。”
“二叔快跑,娘親來了,你會挨揍的,快跑。”小丫遠遠地看見娘親來了,連忙大聲喊叫,呵呵,通知二叔別挨揍。
虎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滿院子奔跑的李哲,穩重得虎子無論如何也不敢和李哲一樣。叔爺要揍自己,那自己得乖乖地來到叔爺面前跪下。你跑試試,揍得更狠,說不定叔爺揍完了,娘親還等著呢,一頓鞋底子是跑不了的。
跑的正歡的李哲,猛然看見一個人影站在了自己身前,連忙站住。定睛一看,完了,李哲面前站著的是自己的嫂子,此時的嫂子滿面寒霜,杏眼圓睜,平時溫柔的模樣早已無影無蹤。
厲聲喝道:“站住,
跑什麽,還有沒有規矩,尊老愛幼你老師沒教過你嗎?咱家是忠厚善良人家,平時尊老愛幼,孝敬老人,與鄰友善。叔爺教訓你,那是你的福分,瞎跑個什麽勁。公公婆婆不在了,你哥哥不在家,我是你嫂子,長嫂如母,我有權管教你。看我怎麽收拾你,跪下。” 李哲很吃驚,這還是平時溫柔膽小的嫂子嗎?嫂子在他的印象中,一向膽小怕事,溫柔善良,遇事總是讓三分。今天怎麽了,這麽嚇人。李哲知道這些古人,規矩很大,嫂子讓你跪下,你就得跪下。如果忤逆嫂子的話,會被人認為不孝,在依孝治國的古代,你將寸步難行,會被人瞧不起的。
李哲趕緊跪下,入鄉隨俗嘛。
“這幾天就想揍你了,充英雄好漢,遇事不考慮後果。不顧家,不顧親人的擔憂和害怕。你老師沒教過你,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今天我就代你哥哥管教你,不然依你的性子,以後還得闖禍。虎子,拿家法來。
此時的院子裡已經圍了一群人。王伯,董大叔他們也停下了手頭的工作。追來的叔爺看見嫂子在教訓李哲,摸著胡須呵呵笑了,背著手回了木屋,不能把太子一個人晾在那裡。
王伯和董大叔也頻頻的點頭,李哲這幾天闖禍闖的可不小,連腦袋都差點搬家。要不是程國公家的大郎拚死拖延時間,李哲早已人頭落地,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看李哲那跳脫的性子,不管教一下以後還得闖禍。
家法取來了,是一根藤條,黑黝黝的,拇指粗細,大約有一米多長。
“娘親,別……別打二叔了,二叔還有傷呢。”虎子期期艾艾的朝娘親說到。
“一邊去,等會連你也收拾。”嫂子惡狠狠地說道,嚇得虎子刺溜一聲就沒了人影。
“二郎,把手伸出來。”
“嫂嫂,打手啊!小孩子才打手心。換換吧,怪丟人的,我是大人了。嫂嫂,要不打屁股吧,打屁股還打不壞。”
“噗嗤”嫂子被李哲的無賴樣子逗笑了,不過很快嫂子就憋住了笑,大概也覺得教訓人的時候笑不合適。
“虎子娘,算了吧,二郎知道錯就行了,他還有傷在身。等他身上的傷好了再教訓不遲,還是毛頭孩子,別指望他不闖禍。”王伯看著嫂嫂氣消了,趕緊勸道。
“是啊是啊,他嫂子,二郎還小,他已經知錯了,就算了吧。還是個善良孩子,不會走歪路的,他嫂子。”
“就是,二郎殺得是突厥人,那是大英雄,是個好樣的,他嫂子就別打了。”
“嫂嫂,別打二郎了,我還要跟他學武呢,學好了,我也要和二郎一樣殺突厥人。”幫忙蓋房子的王海在一邊嚷嚷道。
“是啊是啊,嫂嫂,別打二郎了,二郎是好樣的。”
“是啊是啊,嫂嫂,就算了吧。”大牛和栓子還有叔爺家的半大小子紛紛勸道。
嫂子一看眾人都在求情,也就借坡下驢,本來也不忍心下手。
“看在鄉親們為你求情的份上,今天就饒了你,下次再犯,決不輕饒。起來吧,別在那兒裝可憐了。”
李哲垂頭喪氣的回到木屋,趕緊給叔爺請安。然後看看在一邊幸災樂禍的李承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承乾一看李哲瞪他,趕緊裝可憐,委屈的看向叔爺。叔爺一看,站起身來大巴掌劈裡啪啦就朝李哲後腦杓招呼。
“改了,叔爺,我改了還不行,叔爺,我錯了,我錯了,哎吆真打啊。”摸著後腦杓的李哲也不敢再耍怪,老爺子是真打啊。在皇權至上的古代,藐視皇權,那是大罪,人們本身就對皇權充滿敬畏。像李哲這樣子和李承乾平等相處,開開玩笑,那是萬萬不能被人容忍的。但是李哲是後世來的人,對皇權沒有那麽深的認識,再說他覺得李承乾是可以交心的朋友,所以就多了一份友情,少了一份敬畏。
看到李哲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李承乾笑了笑,對叔爺說道:“老人家,孤今天來的時候,父皇給了孤一份密旨。二郎獻上的種子孤帶回來了,父皇讓找經驗豐富的老農和二郎一起將種子種下去。到底怎麽種,只有二郎知道。所以,老人家務必找村裡最有經驗的老農,幫二郎將種子種下。等秋天收獲了,如果真如二郎所說有那麽大的產量,皇帝陛下將有重賞,二郎也會封侯。要是真的成了,大唐將再無饑餓之憂,那是造福萬民,造福後代的大功業。拜托了,老人家,拜托了二郎。”
說完,李承乾向著叔爺彎腰深深的一禮,至於李哲自動被他忽視了。
叔爺激動地直哆嗦,嘴裡哆哆嗦嗦說道:“折煞俺了,折煞俺了,是陛下吩咐俺的,俺…俺能行嗎?不行,我…我這就去找人,等明年,等明年俺們就不用挨餓了。好啊好啊,托了陛下的福了。”
李哲鬱悶的在一邊直撇嘴,那是俺的種子好吧,謝陛下有個屁用。我不說怎麽種,陛下來了也白搭。
叔爺哆哆嗦嗦的去找有經驗的老農去了,李哲一看叔爺走了,再看看旁邊笑的陽光燦爛的李承乾,氣就不打一處來。
“笑個屁,看我挨揍你高興是吧,還是不是兄弟?也不替我說說情。不跟你扯淡了,說正事,承乾,我還真看好了一塊地,土豆玉米就種在那裡,最好。你來的時候,看見村口那個拐彎的坡地了嗎?旱澇保豐收,這兩樣農作物,都不喜水,種在那裡最合適。還有一個你注意到沒有,那兒易守難攻,一邊是山澗,一邊是峭壁。要是有人搞破壞,只要守住山谷的出口,在山澗那兒布置很少的人就能擋住幾倍的敵人。我覺得,種在那裡最好不過了。府兵來了,已經安營扎寨,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哈哈哈。”
叔爺回來了,並且帶回來一個人,李哲一看樂了。沒外人,就是上次和他一起進城的趕車的水伯,好像李哲還得叫爺爺,是本家。水伯因為常年趕車,伺弄莊家,所以臉很黑,不過看身體應該很健壯。整天樂呵呵的的人,應該很好交流。
水伯進來,沒的說,先跪下給太子磕頭。應該是來的時候叔爺已經交代好了,李哲沒有阻攔。李哲知道這些人,阻攔了他會更緊張,他們認為這就是禮節,你不讓他磕頭,那就是不讓他懂禮貌,怎麽行。
“爺爺,咱是本家,我也不廢話。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太子,就是大唐的太子。皇帝陛下下了一道聖旨,我從山裡帶來的兩樣種子,那是高產種子。就要在咱們山村試種,是我強烈要求的。就是先種在咱們村子裡,看看是不是高產,如果栽種成功了,那就要大面積在大唐推廣。到時候,我們就不會再餓肚子了, 你也是有功之臣了,說不定還會給你個官做做,呵呵呵。”
李哲話音剛落,就看水伯眼一直,白眼球一翻,“嘔”的一聲。怎摸了,抽過去了,激動地,李哲心說還不如叔爺呢。
趕緊的,李哲掐人中,捋胸口。叔爺更是直接,直接兩個大嘴巴子,醒了。水伯醒過來了,兀自在哪裡喃喃自語。
“俺要做官了,俺要做官了,還有高產的糧食,明年不用挨餓了,哈哈哈哈,明年不用挨餓了,不用再挨餓了,娃他娘,咱們不用挨餓了。嗚嗚嗚,終於不用再挨餓了,嗚嗚嗚。”水伯先是高興的大笑,笑著笑著就又哭了起來。李哲和李承乾不明就裡,一起扭頭看向叔爺。
叔爺歎了口氣,說道:“你們水伯也是個是苦命人啊!去年的時候,為了躲避突厥人,我們村男女老幼躲進了深山裡。你們水伯的老伴和幼女就餓死在了深山裡,只剩下他和一個兒子。他老伴和幼女就是為了省下一口吃的給水伯和他兒子才活活餓死的,就死在你們水伯的懷裡,人間慘劇莫過如此啊!”
李哲感到心裡堵得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活活餓死,這是個什麽感受,李哲不知道。但是看見水伯痛哭流涕的樣子,應該是悲傷不已,心裡有莫大的苦才是,真的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看到這一切,李哲擦擦眼淚暗下決心,這兩樣莊稼一定的種好了,一定的種好了,不然真的對不起這些善良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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