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若不是這件舊事,她幾乎要懷疑自己被五皇子識破了。
可現在這樣,也不是什麽好局面。
難怪五皇子費盡心機地要與她結盟,原來是著落在這件事上。
與太子同時選妃,若是他與太子同時看上一個人,該如何是好?
尤其在對方是一直被皇帝認為有所虧欠的方七姐妹時,結果只會是交給方七自己做主。
那個時候,對方七有大恩的陸昭錦,就是這件事影響力最大的人。
只要陸昭錦開口,方七為了報答她治好方九的恩情,一定不會違背。
這一點,從方七姐妹盡心盡力為陸昭錦的昳容閣奔走,就能看得出來,他可真是好算計。
陸昭錦看著他削尖的下巴,俊逸陰柔的臉上笑容詭異,深吸一口,沒有說話。
太子得到葉幼漣就是得到葉家,對他又能有什麽好處呢?
除非,陳錦繯也能嫁入葉家,兩相權衡,他得一子,還略勝一籌於太子。
“好,我答應你。”
“痛快。”五皇子一拍手,二人謀定。
另一面,太子還在悠哉地陪著太后下棋,落子提子,儒雅優然。
“孫兒知道,父皇已經答應了reads();。”太子輕聲,絲毫不露喜怒。
“嗯,”太后點了點頭,驀地輕笑:“她倒是真敢開口,在太子妃的人選裡選皇子妃,這心思也忒明顯了。”
奈何,皇帝會答應。
“皇兒還是怨我啊。”太后歎一聲,沒了興致,擺手讓人撤下棋盤。
當年她力阻母家已經失勢的清音郡主成為太子妃,而是讓自己唯一一個嫡親的侄兒娶了清音。
既幫助了太子,又保住了方家。
一石二鳥,卻獨獨丟掉了自己親子的心。
“這些年,陳氏也生出不少事來,他處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唉。”太后搖了搖頭。
皇帝並非不知陳氏跋扈迫害寵妃皇嗣,可他就是不介意,就是寵溺。
還不是因為陳氏當年是清音的閨中好友,而且,兩人脾性極為相似,連模樣都有幾分神似。
對清音的愧疚,彌補在了她的身上。
“皇祖母請寬心,不論父皇如何,也決不會動方家就是了。”太子斟酌最後,說道。
“你啊。”太后知道他的難處,子不言父母之過,何況他的父親還是當今天子。
“哀家不怨你父皇,當年的確是哀家虧待了清音那孩子,”太后搖頭,哀戚的目光突轉厲色,“但有些人不識深淺,的確該敲打敲打了。”
太子垂斂眉目,並不應聲,但袖中深藏的拳頭卻暴露了主人的所思所想。
他為嫡為長稱賢,卻要處處被人掣肘。
身為太子,又如何能不恨。
不過,他有自己的謀略。
走出太后的壽安殿,豔陽刺目,胡護衛跟了上來,“殿下,成了。”
太子微微頷首,眼前浮現了女孩子的身影,仿佛在豔陽下熠熠生輝,“知道了。”
“也是該他自食惡果的時候了。”太子冷聲,負手而去。
兩位最有競爭力的皇子選妃,宮裡頓時緊張起來,準備的事情更多,規製也提到最高。
原定的時間,遞給欽天監重選,一時間京城沸議。
倒蓋過了這幾日葉幼清鬧出的風波。
陸昭錦得了幾天閑終於將手劄看完,卻苦於沒有人體可實踐。
那手劄裡寫的蛙鼠更是無從談起,就是她命人抓來,也沒人敢讓她碰。
女孩子歎了口氣,漫步在空間中。
泉水裡魚兒騰躍而起,生鮮肥美,陸昭錦認出它正是丹典裡龍魚的一種,大補,如今已經有大大小小十數條之多。
那池邊的濕濘泥土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些細小的洞穴,陸昭錦的心神沉浸其中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不過按照空間的發展狀況,這裡應該是要孕育出新的生命了。
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陸昭錦至今沒能完全了解碎瓷空間的秘密,它能無中生有地衍化生命,究竟是什麽來歷reads();。
她當時賴它重生,是否也有人同樣因此改變命運。
女孩子坐在石凳上發呆,一旁的藤蔓已經開始結果,青澀的葡萄圓潤小巧,泛著未熟透的果香。
草廬背後的青山依然高不可攀,但被濃霧封鎖的部分似乎寡淡了些,油綠的色澤越發真實。
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去山上走走了。
她想著,隨手取出懷裡的玉片。
至清老道神神秘秘地把這個給她又不說為了什麽,如今她從空間中取出,卻發現玉片越發玲瓏剔透。
“這是怎麽回事?”
陸昭錦對空間中的所有變化都很敏感,因而發覺到手中的玉片正在緩緩地飄逸出絲絲青霧。
那種肉眼不可察的霧氣逐漸消融在碎瓷空間裡,順著地脈,流入池中。
但空間裡沒有任何變化。
可陸昭錦又隱隱覺察到,哪裡都在變化。
雖然這有可能是至清老道的試探,但她感覺到碎瓷空間是需要這枚玉片的,所以,陸昭錦做了一個危險的決定。
她決定任由玉片被碎瓷空間吸收掉。
至清就算有幾分道行,也總不至於發現她這個神秘的空間吧。
女孩子說做就做,將玉片放在石桌上,自己走出了空間。
“綠綺,你去我的嫁妝裡挑一些,嗯,玉石珠寶來。”陸昭錦吩咐,自己又擺弄起三七粉來。
因為她突然想到,既然空間中植物的藥效更好,那她這三七粉製成的金創藥,必定也能神效非常。
倒是可以多儲備一些,以防萬一。
“小姐,”花巧進門附身,“方家小姐給您送了套蜀錦衣裳,說是宮裡賞下來的。”
“哦?”陸昭錦眉頭一挑。
蜀錦是好東西,尤其是宮裡的貢錦,可這送衣,貴得可不是衣裳本身。
送衣給你, 一切,依你。
方七答應了。
女孩子帶著笑意摩挲著光滑的布料,悄聲吩咐:“讓家裡給五殿下遞話,就說,成了。”
“她真的這麽說?”
太后騰地站了起來,“這孩子在想什麽,怎麽會想嫁給老五!”
稟話的宮婢不敢言語,她只是個傳話的,倒是一旁的趙嬤嬤垂頭道:“娘娘別急,許是七姑娘有自己的想法吧。”
“什麽想法!明日就要大選了,她這個時候生出這個想法,這不是存心讓哀家著急嗎!”
“可是您看,太子殿下都沒急。”
“哼,也不知道他們定的什麽謀,偏偏要瞞著哀家。”
趙嬤嬤一笑,勸道:“不管什麽,明兒,就都要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