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劫囚?”花巧跟在她後面驚訝地長大了嘴。
“不好!”陸昭錦警覺低喝,抓著花巧的手就要後退,但那裡還來得及。
“什麽人!”大牢門口的守衛聽到牢裡的打鬥聲就警覺起來,對站在不遠處的二人喝問。
就在此時,原本老實停在一側的馬車突然動了起來,車夫瘋了似地駕車就跑,將二女留在原地。
“站住!”數十名守衛一見車夫奔逃,立刻高喝著追了過來。
尖銳的長矛,刃鋒直指陸昭錦二人。
“小姐!”花巧總算看明白了什麽,她擋住陸昭錦焦急地喊著:“小姐您快跑!我,我攔著他們。”
陸昭錦心驚膽戰,卻硬撐著站定沒有逃竄,被追上來的守衛圍了個嚴實,因為很明顯她中了別人的計,此時逃跑,就是坐實了自己劫囚的罪名。
分出十數個守衛去追馬車,留著看住陸昭錦主仆的十名守衛也很是緊張地盯著她二人。
女孩子伸出雙手,證明自己手無寸鐵,方緩緩抬手,掀開遮住臉龐的草帽,“我是京城昳容閣陸家,陸昭錦。”
“陸先生?”幾名守衛一怔,沒想到草帽之下是個女人,還自稱是陸昭錦。
幾個守衛面面相覷,沒人能認出她來。
陸昭錦苦笑,原來身份太高也不是什麽好事。
雖然她已經是遠近聞名的神醫,還是如日中天的葉侯府世子妃,但在場的都只是看守大牢的小卒子,哪有人能有機會見到她的真容?
不過好在現在陸昭錦惡疾無子的事還沒傳開,所以她還是世子妃,三品誥命夫人。
幾個守衛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裡面都打起來了,你們還不去幫忙卻在這裡指著我家小姐做什麽?”花巧大著膽子喝道:“我們只是剛巧路過……”陸昭錦立刻瞪了她一眼,花巧頓時不敢出聲。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設計,目的是什麽,就是說多錯多reads();。
“幾位,我真的是陸昭錦,你們大可以看著我,直到最後有人來證明我的身份。”
陸昭錦說話和氣,讓幾名守衛稍稍安心。
畢竟是大夏朝如日中天的人物,三品誥命的身份,讓她比自個的世子夫君還要高出一截。
哪裡是他們這些小人物得罪得起的。
幾名守衛剛有些放松,牢裡傳來的打鬥聲便陡然停止,一蒙面男子突然從裡面破門而出,帶著一身血煞,直奔被圍住的陸昭錦,並手起刀落地砍倒了最近的三名護衛。
“你要幹什麽?”花巧尖叫,男人一刀背就敲暈了她,手速奇快地點了陸昭錦的穴,夾著她就要逃竄。
陸昭錦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男人回頭望來的雙鳳眼她絕不會認錯。
葉幼清。
“劫囚!不要讓他們跑了!”大牢裡不斷衝出高手,葉幼清夾著她似乎難以飛簷走壁。
甚至不需要猶豫取舍的功夫,男人就將她丟了下了,還好心地為她解開了穴道。
陸昭錦彎腰蹲在地上,周身還在發麻,明晃晃的刀刃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為什麽……”陸昭錦失神喃喃,還在回味最後一刻,葉幼清丟下她時那個譏誚的目光。
“什麽為什麽,你這同夥負傷,拋下你跑了唄!”有人嘲諷。
負傷?
葉幼清剛才的身手和眼神,根本不像是負傷急於脫身,而是故意在……羞辱她。
羞辱她太天真了嗎。
竟然還真相信他的話,相信他深愛著自己嗎?
什麽不會放手,什麽休想休夫,全是他的計,全是他的算計,只為了這一刻,棄她於火坑中嗎?
陸昭錦垂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鐐銬,隻覺得昏昏沉沉。
她中計了。
中了葉幼清的計。
葉幼清故意讓她相信他對她用情頗深,然後再利用抓走鄧家母子的事,引她來大牢,構陷她意圖劫囚。
劫囚。
如今,誰想劫走“鄧緯”,誰就是通敵叛國,勾連北境的叛徒!
皇帝甚至不需要再查,就能一刀斬了她,以泄心頭之恨。
她苦心守護到現在的陸家,也會徹底走上不歸路,只怕還要比前世更慘。
“葉幼清,葉幼清……你到底還是騙了我的。”
陸昭錦抱著膝蓋,蜷縮在大牢的角落裡。
這一次,她無計可施了。
她什麽都沒有了,沒有空間的助力,沒有了對未來先知的本事,連從不離身的金針都被牢頭收走了。
孤伶伶地一個人品味著,背叛的滋味。
這場戲,從頭到尾,都是一次算計reads();。
從她出來時“隨便”叫到的馬車,車夫竟然專門在守衛發現她的時候逃竄。
簡直就是“畏罪潛逃”的典范。
如果這一次,她可以說是意外,說成是車夫受驚急於脫身,但第二次呢?
葉幼清這個黑衣人從大牢裡出來,怎麽就那麽好心地,想要帶她一起走?
就算她是被挾持,又為什麽不喊不叫?
好好好,這一計,算得是天衣無縫,簡直將她的每一步反應,每一次辯解都算了進去。
隻讓她無言可辯。
這樣精妙的算計,是出自誰的手筆?
葉幼清,還是陳錦繯,還是……兩個人都有。
陸昭錦苦笑,原來重活一世,她還是最傻的那個。
“對不起,三師兄,昭寧,平叔,許四……對不起你們,”女孩子清淚滑落:“我再一次,將你們拖入地獄。”
“嘩啦”牢門開了,一抹明黃走了進來。
女孩子木然抬頭,對上了太子心疼的眸子,“昭錦……哦不,陸姑娘。”
陸昭錦一直沒有說話。
“陸姑娘,”太子不理會牢頭的勸阻走上前來,他身後的白衣文士替他將牢頭攆了出去。
“陸姑娘……”太子欲言又止。
“呵……呵呵……”陸昭錦笑聲冷冽,猶如萬載寒冰,她已經知道太子想說什麽了。
唯一能證明她清白的,是花巧手裡那封太子手書。
但是葉幼清算計得這樣精密,怎麽會漏算了一封手書,花巧手中的,必定已經不是什麽太子信物。
而只看她還被關押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裡,就知道太子有沒有為她出面作證了。
“陸姑娘!”太子聲音飽含深情,張開雙臂幾乎就要抱她入懷,卻堪堪止住,因為他身後一個文士模樣的人按住了他的肩,喚了聲:“殿下,仔細衣服。”
太子猛地站了起來, 忿忿地甩開他的手。
陸昭錦瞥了文士一眼,同樣忿忿地冷哼一聲:“因為你是太子。”
太子和文士都愕然,這是哪兒跟哪兒?
在說太子的明黃朝服嗎?
女孩子卻猶如被激怒的猛獸一瞬間蘇醒,適才的頹喪絕望都仿佛在重壓下煙消雲散。
她澄亮的眸子堅韌頑強,傲然:“我都明白,所以,殿下請便吧。”
文士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陸昭錦會這樣輕易地答應下來。
沒錯,他們就是來讓陸昭錦守口如瓶的。
讓陸昭錦,不要說出得到過太子手書的事,讓她,忘記證明自己清白唯一有力的證據。
因為,夏承賢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