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陸昭錦收下了?”至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哈哈,好,難怪朕瞧那陸氏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原來是入道之人。”皇帝拊掌高喝,看向至清:“這下倒省得道長麻煩勸說了,您就只需好好教她便是。”
“是,這也是陛下的天恩聖福。”至清依舊笑容和藹,看不出深淺,一掃拂塵:“那貧道就先告退了。”
皇帝頷首:“郝德,替朕送道長出宮。”
郝公公應是,送至清出了乾祥宮大門,小聲提醒:“恕小的多一句嘴,仙長,那世子妃可是太子心尖兒上的人。”
至清撞若未聞,卻揮了揮拂塵,一道黃符突然出現在郝公公手中,讓他大為驚愕reads();。
“無量壽福,公公不必相送了。”至清撫著左鬢垂發道,一副仙風道骨,超凡脫俗。
“哎呦,謝謝仙長體恤賜福。”郝公公趕忙雙手合十,將黃符葬在袖中,吟誦一句:“無量壽福,仙長慢走。”
至清出了宮門,直奔自己下榻的客棧,剛進臥房便突然伸手,掌心一股無形的氣流托住了飛來的茶盞。
“道長?”送他進來的小二見道長背影一頓,疑惑道。
“無妨,你下去吧。”至清擺手,一拂袖,屋門便咯吱一聲合上,小二失去地退下。
“世子爺脾氣還是這麽暴,只怕很難入道啊。”至清將茶盞放到正對房門的茶桌上,轉面看向裡間,笑道:“原來世子妃也在。”
陸昭錦坐在裡間圓桌前的圓凳上,悠哉喝了口茶,“道長請入座。”
至清走入裡間,對著兩人頷首,入座。
“還要多謝道長履約,送來了寶鼎。”陸昭錦直入主題,葉幼清則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盯著至清,有些虎視眈眈。
“世子妃莫怪,真正的寶鼎,老道早就送給您了。”至清敲了敲桌面,“那小鼎,才是真正的寶鼎。”
陸昭錦暗藏驚訝,沒想到至清會這麽說。
印在她空間上方成為寶鼎虛影的小鼎才是真正的八玄寶鼎,那現在陸家那隻又是什麽?
“那道長今日故意大張旗鼓地送我一個假貨,可就是居心叵測了。”陸昭錦冷笑。
至清看向一旁的葉幼清,“那就要問問世子爺了。”
“問我什麽?”葉幼清黑著臉,對於至清,他從頭到尾都沒什麽好感。
雖然至清提供了鄧緯留下的線索,在五皇子的案子上幫了大忙,他卻依然對這個精於算計的老頭沒什麽好感。
葉幼清自問武功不俗,但老道給他的感覺卻更加的深不可測。
不是內勁招數上的壓製,而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力量在力壓,讓他有勁兒使不出。
他原本不相信道家所謂的“法力”,但如今看來,尤其是接觸了至清教給他的那些術數佔卜之法後,他就越發有這種感覺,道家的“法力”,或許真的存在。
至清追求的,應該就是這種東西。
所以他才不斷的算計著自己,因為自己應該就是幫他突破屏障的關鍵。
葉幼清端著一副無賴樣,只要至清還有所求,自己就能給扒下他一層皮下來。
“世子爺放火燒了老道舊友的宅院,總該給個說法吧。”至清不再和藹,嚴肅的氣氛使得周遭空氣都凝滯幾分。
“我放火燒的?”葉幼清指著自己,喝道:“你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啊。”
陸昭錦也怔住了。
到底怎麽回事,葉幼清說是失火,老道說是縱火,還是葉幼清放的火。
如果是葉幼清故意縱火,那就是他發現了什麽,卻不想告訴自己?
陸昭錦看向一旁的男人,葉幼清敏銳地覺察到了陸昭錦的目光,神色頓時冷了幾分reads();。
她還是不願意信他。
只需要至清輕飄飄的一句挑撥,她就開始懷疑他了。
“呵,”葉幼清冷笑一聲,隻覺得身心俱疲。
這連日來祖母母親相繼出事都沒有將他擊倒,陸昭錦卻隻用了一個眼神,就讓他從高空墜落,摔得一塌糊塗。
不管他了說什麽,做了什麽,陸昭錦還是不肯信他。
難道這就是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耗盡心力,幫她寵她,助她護她,她卻統統感受不到,當做耳旁風。
從陸昭錦進門的那天起,葉幼清自問每件事都做得問心無愧。
即便是最初時,誤會她是刁鑽虛榮,玩著欲迎還拒手段的女人時,他也不曾動手捉弄過她。
為什麽她就是不肯原諒自己,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葉幼清冷冰冰的目光看得陸昭錦有些不明所以,她不就是看了他一眼嗎,至於這麽生氣?
“你一貫能言善辯,怎麽不說話了?”女孩子溫和的一句,聽在葉幼清耳中便是如刀割斧劈似得刺耳。
說,說什麽?
人隻喜歡相信他願意相信的東西,之前的自己是這樣,現在的陸昭錦也是這樣。
她不信,不管他怎麽解釋,都只是巧舌如簧罷了。
左右她陸昭錦生性機敏,對付一個至清綽綽有余,又何須他在這兒畫蛇添足。
葉幼清一拂袖,抽身而去。
陸昭錦微怔,他就這麽,走了?
至清倒是沒有攔著葉幼清,這夫婦二人都是聰明至極的人,他二人聯袂而來,他還真怕自己像上次在赭漪園那場談判一樣招架不住,所以逐一擊破是個好辦法。
萬幸世子爺癡心錯付,世子妃又不通情字,才讓他有機可乘。
何況,她二人原本就是對錯誤的結合。
世子爺應該與陳四小姐相知相戀,才能順利入道,打開祥瑞。
至於陸昭錦,既然她有辦法找到朱丹藤,證明她也是個有緣之人,但這緣,不該著落在葉幼清的身上。
“哎,”至清也是拂袖,一副恨鐵不成的模樣:“老道這一身本事好容易找到個想托之人,他卻不肯用心學。”
陸昭錦冷眼看他。
這老泥鰍氣走了葉幼清,總該肯跟她攤牌了吧。
“世子妃可還記得老道上次說的祥瑞之事?”至清開口。
他知道陸昭錦是個聰明人,所以她一定知道,現在她的身家性命是掌握在他的手裡的。
畢竟入宮他將八皇子“中丹毒”的事揭發出來,陸昭錦決計討不到好,所以他理所當然地將陸昭錦收下寶鼎的事看成一次示弱,如今只是想聽他要求。
至清一貫不會咄咄逼人,話也說的柔和:“還請世子妃成全金童玉女,為我大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