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巧帶著陸昭錦的口信連夜去了陸家,綠綺則顯得有些猶猶豫豫,因為她並沒有聽清小姐吩咐了什麽。
“綠綺,”陸昭錦喚回她的神,道:“前兒我得到昳容閣的消息,說在二爺面君那日就狀告沉雲莊,可陛下剛疑心瑞王和沉雲莊有勾結,瑞王殿下就也去了宮中稟報這件事,還遞了折子。”
“啊?奴、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綠綺一臉茫然,但小指微弱的抖動並沒有逃過陸昭錦的眼。
“這件事是我提醒二爺的,當時就只有你和花巧在場。”
陸昭錦含笑:“如果需要騰出時間寫折子,那麽瑞王殿下就只有在那個時候就知道這件事才行。”
綠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冤枉啊!小姐,奴婢打小就跟著您,您怎麽能懷疑奴婢呢!”
“你這語氣,倒是和綠喬很像。”陸昭錦隨口笑道,綠綺卻狠狠抖了一下,咚咚磕頭:“小姐!奴婢最恨那個綠喬了,奴婢永遠不會背叛您的,小姐明鑒啊!”
“快起來吧,瞧把你嚇得。”陸昭錦上前扶起她,掌心帶著熾熱的靈氣一瞬間掃遍她全身。
綠綺死死咬住牙才忍住痛呼,因為她不確定,是不是該呼痛。
“不舒服嗎?”陸昭錦將靈力聚集在她左耳的耳蝸裡,一顆微不可查的血色小蟲掙扎著被她的靈力包裹著取了出來,丟到茶盞裡。
那血色小蟲一瞬間化為膿血,將這一碗茶都染得黑紅可怖。
“這個東西叫耳蠱,可以代替蠱主聽到聲音。”
“啊!”綠綺嚇得面色慘白,她沒想到會從自己的耳朵裡取出這種東西。
“不過也奇怪,耳蠱不能長存,除非是……”陸昭錦疑惑地盯著綠綺:“除非是屍體之中它才能長存,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手段。”
綠綺面無血色,不住地顫抖,陸昭錦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別怕,已經沒事了。”
“你下去休息吧。”她道。
綠綺如蒙大赦,跑了出去。
陸昭錦卻將拳頭攥得死死的,才沒有喊出聲來。
綠綺,她的綠綺。
至清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綠綺現在該有多害怕啊,可陸昭錦現在卻不敢表現出識破這件事的樣子。
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救她的綠綺。
只有讓綠綺對他們還有用,她才能暫時安全。
現在自己掐斷了耳蠱,讓綠綺不用再聽到對方的命令,也不用被動的傳遞自己的秘密。
至清他們,一定會再聯系她的。
陸昭錦平靜下來,悄悄潛出了葉府。
這些日子來,她總是這麽做,這也算她成為“道家高手”後最大的本事了。
高來高去,如入無人之境。
“阿喬,”陸昭錦潛行到一個院子,見到了闊別已久的阿喬。
“大小姐!”阿喬激動不已,第一時間就要叩頭。
“不要多禮了,我讓你養得那兩千匹馬怎麽樣了?”陸昭錦問道。
從她發現馬方的秘密後,者兩千匹馬的牧草,就一日沒斷過,即使是她出逃時,阿喬這兒也有足夠的儲備,所以陸昭錦才有底氣。
“大小姐放心,您送來的馬草真的是非常好,我將它們和普通雜草摻著喂養,個頂個的壯實,絕對比那馬方喂養來的強上數倍。”阿喬拍著胸脯保證。
此時的他長襟短褐雖然還在親自乾活,但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小馬童了。
“還挺有馬場主的樣子。”她調笑,壓低聲音道:“你就是我送給二爺的禮物,過幾日,二爺會悄悄派人將咱們馬場裡的馬和他押送軍糧隊伍裡的馬調換。”
“什麽?”阿喬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二爺,是姑爺要……押送軍糧?”
陸昭錦點頭。
這個消息是葉幼清身邊的北生親自遞過來的,絕對可靠。
“是陛下的密旨由二爺押送,北境要有大動作,這些你都不用了解,你只要記得,像忠於我一樣效忠二爺就好。”陸昭錦囑咐,仍舊有些擔心。
但這兩千匹馬都是阿喬親手馴養的,她找不到代替的人。
“明天花巧會給你送來一副軟甲,你記得穿好,以防萬一。”陸昭錦囑咐道。
“不用不用,還是給姑爺用吧。”阿喬依舊憨厚地搖頭。
“我怎麽會虧待了自己的夫君,二爺東西全著呢。”她笑道,在碎瓷空間裡,她連萬毒丹都給了葉幼清一整顆,當然不怕小霸王會有什麽閃失。
陸昭錦望著遠處:“你記得要小心,這些戰馬,就是日後證明陸家清白最有力的證據。”
“阿喬明白。”他點頭,面色堅毅。
陸昭錦又囑咐幾句,才回了葉府。
她畢竟是一介女流,剩下的事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女孩子眼光熠熠,她相信,葉幼清能夠改寫命運,保住葉侯和北境的安寧。
像他相信自己能將京中事解決妥當一樣地,信賴著自己的男人。
……
這一去就是十日,金秋送爽,京師在陣陣涼風中,倒是難得的安靜。
就像暴風雨前的雲淡風輕。
陸昭錦倒是沒再發現綠綺有什麽異樣。
而她也去找過方九幾次,卻總因為方九被太后太子妃召見而錯過,至今都沒見上。
陸昭錦隱約能感覺到方九對自己的避而不見,否則聽到消息早就該上門了,也就熄了見她的心思。
不管方九是怎麽想的,現在都是息事寧人的態度。
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陸昭錦也索性裝聾作啞,畢竟陸家的平靜來的太不容易。
夜裡,她正要入睡,就聽院外傳來嘈雜的人聲。
“怎麽了?”陸昭錦問。
花巧趕忙跑進來:“大小姐,不好了,八皇子突然發病,陛下急召您進宮呢!”
“什麽?”陸昭錦一怔,她數日前就被衛貴妃請去給八皇子斷症,當時皇子一切正常。
雖說依舊體弱,但一直用藥,成年前便能康復,不會發急症的。
“我去看看。”她起身,換了身常服,隻帶著兩根簪子便匆匆入宮。
“我給小姐拿著吧。”綠綺接過花巧手中的藥箱,陸昭錦看了她一眼,點點頭,“也好,花巧,你就留在府裡守著吧。”
“是。 ”花巧應道。
綠綺緊跟著陸昭錦,臨出門時很是輕蔑地回頭瞥了花巧一眼。
花巧微微咬唇,自從那日在馬車上綠綺搶先出去探聽情況後,好像一直都很討厭她。
“花巧,綠綺姐這是怎麽回事啊?”送走了主子,花枝心有余悸地問了句。
“我哪兒知道。”花巧委屈地應了句。
花枝雖說和花巧是同一撥,但現在花巧已經是大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頭,她當然不會直言頂撞。
“哦對了,我打聽出來了,說是咱們小姐身邊那個綠喬啊,現在就關在府裡呢。”花枝壯著膽子提議:“要不咱們,看看去?”
“綠喬?”花巧一愣,想到綠綺回頭瞥她那一眼,竟鬼使神差地應道:“好。”
(休夫計..4848533)--( 休夫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