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費倫也曾經預想過，如果放開讓莎爾和蘇倫來做的話，她們一定會搞的很誇張。但是讓費倫也沒有想到的是，兩人在這裡，卻是如魚得水。

莎爾首先旗開得勝，沒過幾天就已經在小鎮的下水道裡建立了屬於自己的教會組織，畢竟不擇手段是通往成功的捷徑，配合莎爾的神術，大批真理會的底層成員都因為各種“意外”而死，與此同時，莎爾教會的信徒們則悄無聲息的佔據了這個位置。甚至到了最後，這個小鎮的統治者都成為莎爾虔誠的信徒。

相對於莎爾來說，蘇倫則選擇了一條更為艱難的道路。重壓之下必然有反抗者，特別是這些貧瘠的土地，總會有人活不下去試圖逃離或者被驅逐。而蘇倫的化身則從中挑選出那些她選中的人，然後將這些人引導進入森林，在一個廢棄的礦場小鎮裡重新開始他們自己的生活。

相對於莎爾那簡直就好像病毒一樣的蔓延和傳播方式，蘇倫的教會擴張速度明顯很慢，因為她選擇的對象更有針對性，只有那些心向光明與正義，富有奉獻精神與良知的人，才會得到蘇倫的指引。

而這種人，在廢土上基本就和大熊貓差不多。

但即便如此艱難，蘇倫也磕磕絆絆的建造了屬於自己的教會與地盤，這裡相對於能量網絡的好處就在於人們不會被能量網絡所束縛，因此只要能夠活下去，他們什麽地方都願意去。而蘇倫所選擇的引導之地是位於河谷深處，一個幽靜又偏僻，同時還殘留著一些基礎工業設施的礦山小鎮………看來她果然從《馬列》和《毛選》裡看出點兒什麽來了。

如果說莎爾是打算像一條吸血蟲一樣從內部寄生然後吸取真理會的養分的話，那麽蘇倫明顯走的就是從外部直接與其進行對抗的道路。不過費倫覺得，蘇倫之所以這麽做，最大的可能是防著莎爾，畢竟按照莎爾的說法，她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教唆自己的信徒與殺死蘇倫的信徒，因此如果蘇倫選擇在聚集地裡收攏信徒，恐怕就要隨時小心莎爾背後的暗箭。

因此她還不如乾脆自己另開戰場，至少可以把莎爾給拒之門外。

說實話，對於兩位女神居然在這麽短的世界裡就可以開辟自己的教會，費倫一開始還稍微有點兒驚訝，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實在是因為，這裡與能力者所在的能量網絡區，相差太遠了。

能量網絡區雖然也有各種問題，但是因為充足的能源供應，至少人們的生活質量在一定程度上還能夠有所保證。小型聚集地的生活或許會有些困難，但是在類似第九區的大型聚集地裡，人們的工作與生活不比八九十年代的時候更差，努力工作就有地方住，更加努力一點兒還能夠攢點兒小錢，如果你有天賦覺醒能力的話，那麽也可以高升。食物不是什麽問題，區別就是吃的差與好的區別，住所也不是什麽問題，只要你願意，自己就可以去建一棟別墅來住———前提是別擋住大佬們的視線。

更不要說，能量網絡區之中的人大部分都擁有自保的力量，槍不是問題，能力者就更多了。而且在各個聚集地裡，強大的能力者其實並不比兩個女神的聖者更弱，費倫都能夠一次俘虜兩個，放在其他地方估計這兩位也就是送去被無慘的份兒。

所以在能量網絡區裡，蘇倫和莎爾混的並不得意，莎爾都要落魄到靠襲擊外面十鎮的人來強迫他們成為自己信徒的地步，而蘇倫更是悲催的直接被綠教徒們放在火上烤。

但是在這裡，情況和她們所在的世界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基本上處於中世紀生活水平下的平民，低弱的幾乎不會造成任何威脅的武力。說不定這裡比兩個女神的世界更安全———畢竟這裡可沒有神力，也沒有惡魔，更沒有什麽法師。現在費倫可以肯定，兩個女神絕對心照不宣的對他隱瞞了某種神明特有的力量或者屬性，雖然她們並沒有明說，但是看兩人如此急切的開始發展信徒與信仰，費倫就知道她們肯定有什麽盤算。不過他不在乎，任何事情都有風險，這是廢土住民的生活，也是他的生活。沒有萬無一失的決定，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會改變你的命運。

這一點，費倫在很久以前就明白了。

不過幸運的是，這一切都沒有白費，特別是莎爾，她的信徒當中甚至已經有人滲透到了真理會的中層管理成員，也拜此所賜，費倫終於得到了一張準確描繪“天國之門”位置的地圖———倒退到中世紀的不僅僅是人類的生活水平，還有他們的文化知識與文明，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天國之門，甚至他們就是從那裡被趕出來的。但是這些人的文化水平完全不足以準確的描述天國之門的所在位置………為了證明那些該死的白癡們的話，費倫已經連接跑了好幾次空趟，他甚至懷疑這群人是不是連東南西北都不認識了………一直往西?你這是讓我去西天取經嗎?

幸運的是，有了地圖，這一次，費倫終於找到了這個天國之門的具體位置。

“總算能夠看到一點兒光亮了。”

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山坡下方不遠處的亮光，費倫不由長長出了口氣。而聽到他的感慨，弗蘭卡則是好奇的歪了歪腦袋。

“我們不是一直都能夠看見光嗎?主人?”

“那是火光，我現在說的是文明的光亮。”

一面說著，費倫一面指了指下面的探照燈。這裡從外表來看，似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空軍基地，但是在費倫眼裡，那就是一個肮髒而擁擠不堪的貧民窟。在鐵柵欄裡到處都是帳篷，全副武裝的士兵封鎖了整條通道，牆外並沒有人的痕跡，或許是那些士兵手中的武器起到了它們應該有的作用?

按照費倫這段時間利用莎爾與蘇倫收集到的線索來看，這裡的人會用卡車把那些多余而沒有用處的人運輸到別的中轉站，然後再次進行流轉來分散人口。這些人會被編成一個個小隊，被分配到各個聚集地去生活，當然，也就是讓他們自生自滅。

但是…………

“這就是他喵的白色宮殿?”

費倫神色古怪的望著遠處的那棟白色建築，不由的響起了那些蘇倫信徒告訴他的話———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上， 純白的宮殿在燈光照耀下是如此的聖潔，仿佛天國的大門一般，威武雄壯，然而………

“這不就是個塔台嗎?”

果然當兵三年母豬都能看成美女，這麽破一塔台在那些窮鬼眼裡都能夠變成天國之門?

那他們要到第九區是不是就要大喊上帝顯靈了?

“接下來怎麽辦?直接打進去?”

雪鳥興致勃勃的盯視著下方不遠處的軍事基地，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

“不，我和德琳先去看看情況，你和弗蘭卡在這裡待機………這一次我可不會讓真理會那些人再那麽容易的破壞他們的資料，至少在我弄到手之前。”

一面說著，費倫一面打開車門跳下車去，而緊跟在他的身後，黑貓也一躍而起，趴在了費倫的肩膀上。

“好吧，你們去吧，我和弗蘭卡就在這裡玩會兒遊戲好了。”

聽到費倫的回答，雪鳥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只能夠點頭接受。

“呼———”

走下越野車，冰冷的風迎面吹來，費倫伸出手去，按了按寬大的帽簷，接著望向四周。漆黑的原野上，不時能夠聽見狼嚎以及野獸的低吼聲，相對於能量網絡區來說，這裡的變異野獸更少，但是普通的野獸更多。費倫並不知道這究竟是如何形成的，或許，能量網絡的確帶來了一些東西，也帶來了不少問題。

不過這都不重要。

“我們走，德琳。”

黑暗湧動，漆黑的陰影將費倫籠罩其中，下一刻，他眼前的世界再次開始改變，一切的影子開始拉長，冰冷刺骨的寒風悄然而至，將費倫帶入了另外一個位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