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並不清楚眼下雷神和火女的情況如何，事實上，他現在也沒有時間去關心其他人了。費倫帶給小醜的壓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大的多，甚至到了小醜都快要無法承受的地步。

“砰！！”

在巨大的力量衝擊之下，小醜重重的摔倒在地。一陣劇烈的痛楚傳來，使得小醜猛然張開嘴巴，吐出了一口鮮血。但此刻也不是叫痛的時候，因為就在小醜的眼前，一個仿佛蛇一般的陰影怪物猛然舉起了自己鐮刀一般的前爪，用力的向著小醜刺了下去。而小醜則是毫不猶豫的伸出腳衝著對方身體上一踢，借助反作用力躲開了那幾乎要把自己釘在地上的一擊，接著小醜連滾帶爬的站起身來，喘著粗氣，雙眼通紅的瞪視著眼前的怪物。而就在這個時候，在小醜的耳邊，費倫那帶著嘲弄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怎麽了?我可愛的小醜?這樣就不行了?”

該死的混蛋……！！

聽到這裡，小醜咧開嘴巴，看起來就好像是在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不過事實上，此刻的小醜已經是緊張到了極點。他原本以為可以輕輕松松的搞定眼前的敵人，但是卻沒有想到，眼下自己居然會變成這幅鬼樣子！

和雷神以及火女不同，小醜的能力並非是元素系，而是強化系。他的能力是身體操縱與控制，這個能力其實在能力者之中並不算出眾。而低級的身體操縱，也不過只能夠控制身體提升一部分屬性而已。但是，當小醜的能力提升到五級之後，他獲得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突破屬性加成。

眾所周知，人類是無法完全百分百的發揮自己身體的力量的，因為人類的大腦會自動產生規避反應。這使得人類拿起杠鈴和拿起一張紙時所使用的力量，必然不可能一樣。同樣的道理，在速度，身體素質等方面，大腦也是控制著人類本身的運動。當然，這樣的限制不是不可以被突破的，曾經就有新聞播報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被車壓在下面之後，奮不顧身的獨自將那輛車給抬了起來。但是，這樣的突破明顯只是一種意外，而小醜的，卻是真正意義上的解放。

所有束縛著人類身體的枷鎖被徹底解除，無論是體力，速度，恢復力，小醜都已經到達了人類的極限。以前人類之所以會對自己的身體有所限制，除了大腦本能的認為這種超常發揮會對身體造成負擔之外，對於能量的消耗也是相當大的。而以前，單純依靠進食來補充能量的人類，自然沒有足以完成解放的力量。

但是現在，能力者所擁有的，卻是強大的網絡能量。

這也是小醜對自己的能力無比自信的原因，從某種角度來說，擁有了的小醜已經可以被看做是超人———超越了凡人的存在。他的力量，速度，反應和敏捷都遠遠超過一般的人類，甚至在面對能力者時，小醜也會因為自己比其他的能力者反應更快，從而獲得先發優勢。

但是在費倫面前，小醜的優勢，卻不但沒有給他帶來好處，反而讓小醜陷入了眼下這無比痛苦的局面。

小醜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人類完全解放的極限，但是同樣擁有能力的費倫也不會比他差上太多。雖然單就力量而言，小醜的力量肯定比費倫更加強大，但是如果打不中對方，那麽也是徒勞無功。而恢復力…………

這該死的恢復力！！

小醜咬牙切齒的瞪視著站在陰影怪物後面的費倫，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難纏的家夥，打打不過，跑跑不掉。當他想要拚命的時候，對方就會隨手拿出這麽一大群陰影怪物來用人海戰術把自己痛毆一頓。

想到這裡，小醜不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臂，那裡一道長長的傷疤正在翻新，一塊塊新肉飛快的從傷口之中擠出，眨眼的功夫就將傷口重新愈合。“十五秒，速度變慢了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費倫的聲音再次響起，聽的小醜心中一寒。事實上，他最討厭的，不是費倫的難以對付，而是他的這種詭異的態度。不管自己如何挑釁，如何戰鬥，似乎對於那個年輕人來說，自己都不過只是一個試驗品，一個用來觀察的道具，而不是一個應該與之戰鬥，並且擊敗的敵人。

這種感覺讓小醜很不好受，在這之前，他的敵人看見小醜這可怕的恢復力，一般自己就先失去了戰鬥的勇氣，甚至有人因此而絕望的倒地大哭。但是，像費倫這樣，兩隻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就好像是在看什麽珍稀物種一樣的熱切目光，讓小醜非常不適應。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要把這個混蛋的兩隻眼睛給挖出來！

不過可惜的是，對於現在的小醜來說，這可謂是一個非常困難的任務了。

真該死………

緊握著手中的匕首，小醜看了一眼四周，此刻他的前後左右都已經被陰影怪物所完全包圍了起來。而費倫就站在那些陰影怪物身後不遠的地方，面帶笑容的眯起眼睛，就這樣仔細的盯視著他。

元素生物………想到這裡，小醜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那些奇怪的陰影怪物身上。元素生物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畢竟火女和殺手都各自有展現過他們元素生物的強大，但是，眼下這個元素生物，卻比他們的都要麻煩。原因就在於，這些怪物的構成。

陰影………

想到這裡，小醜就不由的感到一陣絕望，他抬起頭來，向著四周望去，看著四面八方那昏暗無光的大地，一時間有種獨自一人被百萬大軍包圍了的感覺。在察覺到自己不是費倫的對手之後，小醜不是沒有想過抽身逃跑，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逃出費倫的手掌心，就被從四面八方冒出來的陰影怪物再一次圍住了。雖然說小醜手中的匕首也是靈魂道具，在戰鬥力上也算不錯。但是這樣連續不斷的戰鬥，哪怕身體還吃的消，精神上也扛不住啊。

更不要說，現在自己的身體似乎也吃不消了。

“不是不死身，實在有些失望………不過也勉強將就吧。”

看著眼前小醜陰晴不定的面孔，費倫則顯得很淡定，這是他在突破之後第二次和別人戰鬥，在和火女的戰鬥中，費倫的幽影能力被克制的很厲害。但是在面對小醜時，他的力量卻是被完全的發揮了出來。

現在的費倫，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突破了這層界限的能力者，和沒有突破界限的能力者，他們之間的差距，簡直就好像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間一樣大。

換了之前，不要說火女，對付小醜這樣的強化系能力者，費倫也要費不少功夫，還必須要時刻提高警惕，大家的能力權限等級都一樣，那麽剩下的就只有能力是否克制和運氣的問題了。

但是現在，情況卻發生了改變。

能力之間的屬性克制的確還在，但是在非克制的能力者之間，費倫卻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對付小醜這種能力者，他現在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動手，只需要心念一轉，很快就會有陰影怪物出現，然後向小醜發起進攻。而小醜又欠缺類似雷神或者火女那種大范圍aoe的手段，單單只是靠他手中的匕首，明顯不足以和無窮無盡的陰影怪物來戰鬥的。

“小醜先生，你考慮的如何了?”

想到這裡，費倫也是收回思緒，眯起眼睛，笑嘻嘻的望著眼前面色蒼白的小醜。而聽到費倫的詢問，小醜的面色變得越發難看。

“你看，我的要求其實也不高，如果你願意乖乖聽話的話，那麽我也會給你不少好處哦?如何?力量，女人，如果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為你準備。當然，我身邊的試驗品就不要想了，交叉交配會帶來汙染的。但是除此之外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給你找一找，而你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的研究………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要每天把身體切開讓我好好看一看就行，如何?這個提議不錯吧。”

“做夢！！”

俗話說狗急跳牆，更不要說此刻費倫提出的要求早就超出了小醜的底線，同時他也下定了決心，既然跑不掉，那麽就殺了他！！

“呀哈哈哈哈！！！”

想到這裡，小醜怪笑一聲，接著他猛然縱身一躍，跳上空中，向著費倫撲了過去。

唉………看來是徹底失敗了。

看著向自己撲來的小醜，費倫聳聳肩膀，接著他雙手插兜，向後跳開。與此同時，兩隻陰影所凝結組成的怪物就好像魚一般忽然從費倫面前的影子裡跳了出來，擋在了小醜的面前。

“給我滾開啊哈哈哈哈哈！！”

看著眼前的陰影怪物，小醜怒吼著舉起手中的匕首，向前一刺。只見那把漆黑的匕首就這樣刺入了陰影怪物的身體裡，隨後便看見陰影怪物的身體之中，那被匕首刺入的部分猛然膨脹，接著足有三個人高的巨大怪物便仿佛被什麽東西猛烈撞擊了一般攔腰斷開，尖叫著消失在空氣中。而握著匕首的小醜卻是去勢不停，繼續向費倫衝了過去！

那把匕首也是麻煩啊…………

看著眼前自己好不容易製造的陰影怪物被對方砍瓜切菜般的乾掉，費倫也是不由的挑了下眉頭。小醜本身的力量還是其次，但是他手上的匕首的確很詭異，費倫製造出來的陰影怪物在那把匕首面前，甚至連一回合都撐不住，幾乎可以說是碰到就死。這也是為什麽費倫非常謹慎的和對方拉開距離，一直沒有親自出手的原因。靈魂裝備千奇百怪，什麽屬性都有，在確切了解對方的武器屬性前，費倫是不會親身犯險的。

不過很明顯，眼下小醜是吃準了他這一點，所以想要拚命了！

“吼！！”

伴隨著費倫心念電轉，就在作為屏障的陰影怪物被消滅的同時，在兩邊的陰影之中，兩隻仿佛獅鷲般的陰影怪物從中挑出，它們張開利爪，衝著小醜抓了過去。但是這一次，小醜甚至壓根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兩隻怪物身上，他只是任憑兩個怪物的爪子在自己的身上劃過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咬緊牙關，再次提起了速度。

但見小醜右腳踏在地面上，接著用力一踩，隨後他的速度瞬間爆發。而費倫隻感覺眼前人影晃過，眨眼的功夫，小醜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哼。”

看著眼前的小醜，費倫也是冷哼一聲，接著迅速啟動，帶著一連串殘影向後退開。而與此同時，在費倫身邊四周的陰影之中，忽然出現了數十條仿佛章魚般的粗壯觸手，抽打盤旋著向小醜纏繞了過去。

“給我滾開！！”

小醜這也是發的狠了，他不怕被殺，不怕被羞辱，對於小醜來說，自從他擁有了這個超越人類極限的能力之後，他就已經不再把自己看做是普通的人類了。因此他才會選擇化上這麽誇張的妝，整天笑嘻嘻的裝瘋賣傻，來表示“自己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而事實上，哪怕是在黑鷹團內部，那怕是那位“老板”，小醜都不曾像其他人那樣畏懼過。

但是現在，小醜卻對費倫產生了憤怒與畏懼。

因為在費倫的眼中，小醜看見的不是其他人會有的恐懼，厭惡，仇恨之類的起伏，而是一種欣喜的狂熱。那就好像是男人看見了女神，女人看見了鑽石一般的，炙熱的，毫不掩飾的灼熱情感。

但是，那並非是對自己，而是對自己的身體。

在他的眼中，自己和小白鼠，或者其他的東西沒有任何區別，都不過只是他口中的試驗品而已！！

“哈哈哈哈哈！！”

此刻的小醜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怒極反笑，雙手一揮，將眼前的陰影觸手再次切斷，接著繼續向費倫衝了過去。而面對瘋狂的小醜，費倫似乎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他只能夠與對方拉開距離，左閃右躲。

費倫的選擇並沒有讓自己與小醜拉開距離，相反，他們之間的距離反而越來越近。而當小醜再一次停下腳步時，費倫的身後，卻已經是無路可退，只有一面厚重的石壁擋在那裡，攔住了費倫的去路。

“去死！”

看著費倫停下腳步，小醜沒有絲毫拖延的意思，他猛然一揮右手的匕首，切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陰影觸手，隨後整個人就好像炮彈般向著費倫衝了過去。而此刻的費倫卻也似乎沒有了反應，他只是靠著石壁，就這樣注視著小醜。看著他手中的匕首劃破空氣，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得手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費倫，小醜興奮的咧開嘴巴，露出了鮮血淋漓的牙齒。他已經看見了眼前這個該死的混蛋被自己的匕首刺中，接著炸的粉碎的模樣了。

但就在他的匕首即將刺入費倫胸口的時候，小醜忽然看見，眼前的費倫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接著他舉起手來，帶動著風衣向前一甩，蓋在了小醜的頭上。

這看起來就好像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垂死掙扎，一般來說，這樣的防禦毫無用處，因為小醜只要撕裂費倫的衣服，就能夠將他變成四分五裂的肉塊。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只是一瞬間，小醜就消失了。

當費倫的風衣再次垂落而下時，他的面前，已經沒有了小醜的蹤影。而費倫，則好像是大變活人成功的魔術師一樣，露出了優雅的笑容，他抬起右手，望了一眼手中的陰影，接著自言自語的說道。

“很好，回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