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快穿之渣女攻略》第454章第1皇后二十四
前方預警前方預警!該段子有非常明確的周攻逸受傾向,逸弟總攻D慎入
今年是霍瑄登基的第九個年頭。
……
是的,九年了!!!自從父皇拐帶著他的司空愛卿一溜煙跑出京城以後,居然就真的九年都
沒有回來過!!!簡直不負責任!!!不靠譜!!!漢皇重色思傾國(?)!!!
臨行前,他的父皇一手拖著小舅子也就是他舅舅周奉國,一手拉著愛弟也就是他皇叔榮勤王
霍逸,悲悲切切地托起孤來:“國舅、逸弟,你們都是朕最親的人,也是太子最親的人,還
望你們以後好好輔助太子,教養他長大成人。”
周國舅素來端正謹持,當時只是斂了容色,十分鄭重地向霍嘉叩首:“微臣一定不負皇恩。

榮勤王卻肆無忌憚地向當朝國舅兼刑部尚書投去了一個鄙視的目光,撇了撇嘴,似乎十二分
的不情願,不過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臣弟知道了,皇兄放心。”
霍嘉老懷安慰(?)地點點頭,然後牽著他家司空愛卿放舟而去。
當時還是小包子的霍瑄,看著父皇遠去的帆影,內心活動是這樣的:什麽情況啊?本宮怎麽
有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呢?舅舅還罷了,可是皇叔你這麽二到底能不能靠譜啊?!
事實證明,霍瑄果然是一代聖明天子,從小就能居安思危,高瞻遠矚,實在是社稷之福。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周尚書和榮勤王是對頭。彷佛前世積怨,這兩位打從很多年前頭回見面時
就當街對掐,這麽多年共事下來更是鬥生鬥死鬥到相看兩生厭。為了打壓(?)對方,他們
的所做所為簡直是令人發指。
比如說半年前刑部正堂的瓦漏了,眼瞅著就要到梅雨季節,堂堂刑部尚書總不能坐在養魚池
子裡辦公吧?於是周奉國大人擬了份公文,請求戶部撥點款來修繕刑部。這本來是件很容易
辦到的事,可惜戶部這兩年偏偏被榮勤王管著,榮勤王當時拎起公文看了兩眼,冷笑了一聲
,十分爽快地大筆一揮——就把款項撥給了織造坊,並且言之鑿鑿的說,織造是民生大事,
豈非比尚書頂上三片瓦更重要?
再比如說三個月前翠微街新開了間腴雪齋,每日出爐的糕點那是響當當的京城一絕。榮勤王
對這間鋪子十分喜愛,每日下了朝便來光顧。有一日他在鋪子裡撞見了掌櫃家的姑娘,方才
知道原來腴雪齋的糕點都是出自她手。榮勤王大為佩服,臨走前說下次定要向姑娘討教廚藝
。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在養魚池子裡泡了兩個月的周尚書居然陰著臉上門,親自帶人端了
人家的鋪子,理由是無證經營(?)。據說事後榮勤王勃然大怒,幾乎要提著馬鞭打上尚書
府去。
總之一來二往,這梁子便越發結得比海還深。從此以後,這兩人你說東我打西,王爺提議增
兵尚書必定主張簡政,尚書嚴正法典王爺偏要大赦天下。

霍瑄的生活從此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榮勤王出於關切,選了幾個貼心得力的宮女照料皇帝起居,周尚書來了一看,卻說皇帝小小
年紀怎可沉湎女色,硬是把四十歲以下的宮女全部趕到了別宮去,只剩下了幾個滿臉溝壑眼
花耳背的老監嬤嬤;周尚書考慮到皇帝已經到了啟蒙的年齡,為皇帝請了為大儒做帝師,榮
勤王表示馬上定乾坤筆下安天下,只會做文章的文弱書生焉能抗起社稷重擔?於是當天下午
便把小皇帝趕去了馬場,讓京都軍統領夏恭行把小皇帝狠狠操練了整整三個月。
凡此種種,俱是血淚。
在這樣驚心動魄內憂外患的朝堂傾軋(?)中,霍瑄居然把皇位安安穩穩風調雨順地坐到了
第九個年頭,不得不說他果然是真龍天子天命所歸,阿彌陀佛幸甚至哉。
周尚書對此表示十分讚同,他十分和藹地摸摸霍瑄的頭,笑道:“皇上自然是君權天授,但
是比之天命,更重要的還是民心。”
少年天子重重點了點頭,十分崇拜地看著自家舅舅。
那廂榮勤王卻不樂意了,他停下手中剝著的橘子,慢慢掀起眼簾,十分陰狠地看著周奉國:
“周大人這麽說,莫非是覺得我們霍家都是不得民心的寡道昏君嗎?”
霍瑄篩糠似的抖了一抖。
哎呀媽呀好怕怕!!!皇叔你這畫風不對啊快把眼刀收回去!!!嚶嚶嚶嚶舅舅救我!!!
周奉國卻好整以暇地一笑,十分意態優容:“下官怎敢?王爺多慮了。”
霍逸哼了一聲:“諒你也不敢。”說著又低下頭去剝橘子。
“王爺。”
“嗯?”
“王爺此情此景,不禁讓下官想起了前人一句詩來。”
霍逸冷哼了一聲:“又要掉書袋子了……”
“纖手破新橙。”
霍逸:“……”
霍瑄:“……”
周奉國:“……”
……
“周奉國!!!!!!你找死!!!!!!!!”
一時滿殿雷霆霹靂黑雲欲摧,霍瑄料敵先機,早在周奉國那句詩剛剛出口,狂風驟雨降臨之
前就抱頭鼠竄,搶出門外。
霍瑄去禦花園躲了半個時辰,結果被太后撞見,被迫抓到宮裡聆聽佛理一個時辰。一直到眼
見天擦黑了,似乎又要落雨,太后這才放他脫身。
霍瑄可憐兮兮地往回殿的路上走,一邊走一邊擔憂:也不知道戰況止息了沒有TAT
霍瑄剛走到門外,就聽到自家舅舅春水一般溫柔的聲音:“讓你別動手,這下好了,閃到腰
了吧?”
然後是皇叔悲憤的控訴:“周奉國你還有膽子講,這全都是你的過錯!”
舅舅低笑了一聲:“這怎麽是我的過錯?我記得我昨夜並不曾……”
“周!奉!國!”
“好好好,是我的錯,”舅舅賠笑,“正上藥呢你別動。”
“……”
“王爺……”
“有話就說!”
“腴雪齋掌櫃的千金今天嫁人了。”
“這與本王何乾?”
“嫁的是夏恭行夏統領。”
“……所以呢?”
“沒什麽,只是這麽多年奉國都一直很不放心,如今總算可以安下心來了。”
“周奉國你真是越老越不正形,滿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恭行兄是真正的端方君
子,才不像你一樣虛偽無聊。”
“哈哈,王爺說得是。只是奉國若真是像夏統領一樣的君子,只怕便不會有今日了。”
“小人得志——周、周奉國你要幹嘛?你又想找死是不是!!!”
“奉國只是想告訴王爺,奉國還並不老。”
“周奉國你——”
屋內砰地一聲巨響,然後一切歸於寂靜。
細雨漸漸飄落下來。
少年天子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看來今晚還是去陪母后念念經吧……
再發一個冷笑話~~~~@浣熊呆不呆
一天早上,郭勇士興衝衝地來找霍逸。
郭勇士:王爺王爺!小人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霍逸:(雀躍)望月樓的糯米雞今日免費???!!!
郭勇士:呃,並不是的王爺……事情是這樣的,《大楚日報》邀請小人開專欄,專門連載話本。這些日子小人夜以繼日,寫了好幾部稿子,正愁不知道該投哪一部呢!所以想請王爺替我參考參考。
霍逸:哦?好呀好呀,這是好事嘛!
郭勇士:(把足足半人高的書稿遞過來)多謝王爺!這些都是小人根據自己的日常觀察加工而成的呢!
霍逸:(被書稿的數量嚇到)呃,日常觀察?
郭勇士:(突然可疑的臉紅)是、是的,都是小人身邊的事……裡面也有關於王爺的……(說著轉身狂奔而去)
霍逸:???…………

霍逸低頭翻起了書稿,發現這些話本題目分別如下:
《風流帝王情挑俏將軍》
《小兵上位記》
《我的表哥是逍遙侯爺》
《我的冷面上司》
《長春院秘事》
《帝國風聲:那些年腹黑皇上囚禁過的刁蠻王子》
《人生若隻如初見:誤惹傲嬌王爺》
《霸道王爺溫柔愛》
………………
霍逸:…………

大家好,我叫王大錘……啊不,我叫郭勇士,萬萬沒想到,我最終還是進入了著名國編單位神勇軍,不久我就會升職加薪,當上副將,出任統領,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想一想還有點小激動。
為了平複我的心情,我決定現在就去望月樓喝兩盅。
我像往常一樣哼著小調進了望月樓的大門,但是再一次萬萬沒想到,我平常的專屬座位今天居然被人佔了!簡直豈有此理,要知道我的表哥可是京城第一高富帥淮安侯,作為一個仗勢欺人……啊不,是狂霸酷炫的京城惡少,被別人搶了座位什麽的簡直不能忍。
於是我保持著狂霸酷炫叼炸天的表情走到那人跟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位佔了我座位的騷年茫然地抬起了頭。
我擦!四目相接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像一隻被和尚挑著的水桶一樣劇烈地晃蕩起來了!
但是我不是一般人,我是狂霸酷炫的京城惡少,不會這麽容易屈服於美色的,於是我惡聲惡氣地說:“你坐了我的位置了!”
騷年無辜的眨了眨眼:“怎麽會?你訂了座位嗎?”
冊那,居然還敢頂嘴,完全不能忍!於是我繼續惡聲惡氣的說:“本大爺還用訂位?我每次來都是坐這兒的!準是哪個不懂規矩的讓你坐了我的桌子!”
騷年繼續滿不在乎地眨了眨眼:“那沒辦法了,你不見我已經在吃了嗎?你今天還是坐另一桌吧。”
納尼???!!!居然比我還拽?長得美就了不起啊!!!
我被激怒了:“怎會沒辦法?你坐另一桌,讓這張桌給我!!!”
騷年愣了兩秒鍾,然後顯然是被氣笑了:“你倒真是無理取鬧!”
我叫郭勇士,萬萬沒想到,第一次仗勢欺人,就遇到了一個後台比我還硬的。我是淮安侯的表弟,人家居然是皇上的親弟弟!
於是我的人生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跳,或不跳?
不跳的話,人家就要向自己的皇帝哥哥告狀,這樣我一定會連累表哥的。那麽跳?……可是這裡是二樓啊啊啊啊啊啊!!!
猶豫再三,想到表哥平常對我的種種好處,我決定拚了!我深吸一口氣,眼一閉心一橫,當機立斷向窗邊跑去!這一刻我感覺我自己化成為了一個孤膽英雄,為了兄弟情義不惜毅然決然地悲壯赴死。
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跳了我完了我要落地了!!!
……
……
咦?為什麽一點也不疼?而且身下的地面還又軟又暖……
我睜開眼睛,看到了一雙和我近距離相對的眸子,閃亮閃亮跟小星星似的。
!!!!!!!!
我飛速爬起來:“王爺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的!”
騷年……啊不,是榮勤王霍逸,他坐起來,撇了撇嘴:“算啦,本王不過是耍耍你……”
……雖然內心有一萬頭羊駝狂奔而過,但是我並不敢表現出來,隻好勉強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是被耍了,但是起碼比真的跳下去摔得半身不遂要好哦?這麽說起來這位王爺心地還是挺好的嘛,而且身子也蠻軟的……咳咳咳咳咳咳!!!
榮勤王衝我伸出手:“喂,你先扶本王起來!”
我感覺自己思緒一亂,臉可疑地滾燙了起來。不過我還是十分機智地馬上把他扶了起來。
榮勤王揮揮手:“你走吧,別讓本王再見到你欺負人!”
我當機立斷,馬上滾遠了。
……
“喂,你沒受傷吧?”
我屮艸芔茻!!!你特麽還好意思問!!!要不是看在你是個白富美(?)的份上,我早就媏彖斷毈瑖碫篅籪緞專腶葮褍踹躖鍛鍴——雖然心裡再次有一萬頭羊駝狂奔而過,但是事實上,我只是默默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泥而已。
小魔頭居然掏出手帕:“來吧,我替你擦。”
你又想幹嘛!我忙躲開:“下官豈敢勞煩王爺——”
但是他居然堅持要幫我擦,看他也不像有惡意的樣子,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
他的動作非常輕柔仔細,我看著他閃閃亮亮星子一樣的眼睛,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迷の感動。
與此同時他也停下動作來,用那雙星子一樣的眼睛看著我,說:“對不起。”
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麻掉了。
我們最接近的時候,我跟他的距離只有0.01公分,我對他一無所知,六個時辰之後,我愛上了他——等等,好像哪裡不對?……那個戴墨鏡的!你走錯片場了啊喂!
哢,重來!
與此同時他也停下動作來,用那雙星子一樣的眼睛看著我,說:“其實本王早知道你在讓本王,還故意戲弄你,本王先道歉吧。”
我十分惶恐:“王爺仁厚,下官怎生受得起,你折煞下官了!”
榮勤王那雙小刷子一樣的睫毛忽閃忽閃了兩下,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啊喂,賣萌犯規你造嗎!我感覺自己整個人又麻掉了——奇怪,我為什麽要說又?
圍觀了午夜場,心情蕩漾了兩天,於是腦補了一個逸弟獻身(?)梗……段子背景是遊戲中貪汙案查案失敗的“京城一夢”BE結局
窗外寒風泥雪,屋內一室孤清。
這是離京前夜,周奉國最後一次整理行裝。
其實攏共也並沒有多少東西,只是有些事物這些時日一直在拋拋揀揀,不知道該不該放下—
—如今終於到了做決定的時候了。
比如此刻手中這方手帕。不過是最平常的素綃帕子,只是每次看到它,都會想起那人花栗鼠
一般的吃相,忍不住就要笑出聲來。
周奉國盯著帕子出了會兒神,終於歎了口氣,隨手把它塞進一枚盒子裡,擲進抽屜。
罷了罷了,再不願放下,而今也是別無他法。
門外突然有人叩門,老仆在外面低聲稟報道:“公子,有客來訪。”
周奉國一愣,以他如今這般境況,還會有誰願意來訪?莫非……
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周奉國定了定神,朗聲道:“請進來吧。”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風雪挾裹而入,激得周奉國一個激靈,然後一切寒冷又被盡數隔絕在
門外。
來人披著大氅,抖落了一身細雪花,慢慢向他走近。周奉國呆愣在原地,隻覺心跳如鼓。
來人在離他十步開外停住了腳步,然後慢慢伸手除下風帽,迎著燈火露出張一捧雪似的臉龐。
周奉國耳邊嗡地一聲響,喃喃道:“果然是你。”
來人頷首為禮,道:“是我。周大人明日就要啟程離京,幾日後我也要回隴城了。今日一別
,無相見矣,所以我來向周大人告別。”
周奉國道:“草民已經上表辭官,交回官印,不再是什麽大人了。榮勤王今日今番造訪,草
民實不知該以何禮相待。”
榮勤王霍逸愣了愣,然後從善如流的改口:“周奉國。”
平平常常的三個字,周奉國卻彷佛被針扎了一下,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卻連自己也並不
知道自己在躲什麽。
霍逸抿緊了唇,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似乎再沒有開口的意思。
周奉國望著對方被雪水打濕的衣角,心底卻慢慢翻上那年大街上初遇,他掀開車簾,露出的
一張氣鼓鼓的臉龐。
那麽明朗,那麽懵懂。
青春彷佛因為愛你開始,但終令我,看破愛這個字。
良久,周奉國終於衝霍逸滿足而疲憊地一笑:“王爺能來,奉國心裡很高興。”
霍逸聽到這句話,也彷佛終於松了一口氣,他有些猶疑地說道:“聽到你這句話……我也很
高興,我總以為你是再不願見我了。”
“怎麽會,”周奉國仰頭看進他眼底,嘴角勉強牽扯出一個笑意,“王爺何以如此覺得?”
霍逸有一雙晶瑩清亮的雙眼,周奉國在這雙眼睛裡看見了他自己:年輕俊美,沉靜得體,神
情卻泛著枯木一般灰敗的顏色。
然後他聽到霍逸說:“我以為你恨我。”
幾乎本能一般,他馬上回答道:“恨你太不值得,我隻恨我自己。”
霍逸聽到這句話隻覺兩眼一黑,他以手抵住額頭,依靠手掌冷冰的觸感才慢慢平緩過來。他
閉著眼,慘然一笑:“是,當日河北一案,鑄成彌天大錯冤魂無數,我當日便該引咎而死,
如今皇兄和皇嫂或許就不會這般恨我……我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確實是不值得。”
周奉國那句話剛剛出口,已是後悔莫及,他連忙抓住霍逸撐在額上的手,一迭聲道:“王爺
莫要這樣想!奉國知道王爺也不好過!此事終究是奉國當日失察之過,奉國對王爺……雖死
不恨!”
霍逸用力吸了一口氣,甩開他的手,目光淒然地看著他道:“是麽?你此刻到底是雖死不恨
,還是猶恨不死?”
周奉國沉重地歎息了一聲,隻覺得自己心口抽痛,全身彷佛脫了力一般。他趕忙退到屋角,
尋了張椅子坐下,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會失態發瘋。他平靜了片刻,方才道:“這對於王爺來
說又有什麽分別呢?王爺如今已是見惡於皇上,天心九重,恩威難測,萬一……王爺今日本
不該來的,心無旁騖地回隴城去,於王爺才是明智之舉。”
“我心裡也明知道我不該來,”霍逸亦是立刻平靜了下來,盯著他目光炯炯道,“但你此刻
心懷死志,我又豈能不來?我不想還沒出京就聽到你自戕而死的消息。”
周奉國聞言嘿然大笑不止,幾乎震得自己肺腑傳來一陣陣銳痛,他顫聲道:“父兄皆死,骨
肉為仇,而他們都是由我親手推向屠場。奉國即使今日不死,來日又有什麽面目活下去?我
原要垂不滅之聲,卻豈料受至親怨恚;我本欲抱寸心一世,卻偏偏為摯愛擯棄……天高地厚
,獨我一人,我縱然想活,天不我予,如之奈何?”
霍逸別過臉,將自己的眉目隱在重重燭影之中。他低低苦笑了一聲,喃喃出神道:“原來如
此麽?天不我予,如之奈何……”
周奉國並不知道自己原本在期待些什麽,然而一顆心終究在這聲低歎裡迅速冷下去。他感覺
到眼淚貼著臉頰熱熱的流淌下來,又轉瞬變得和心一樣冰涼。他坦然流著眼淚,並不害怕自
己的樣子會被霍逸看見。他此刻坐在屋角,那人站在廳堂口,他們隔得足夠遠,而燭火晦暗
,那人終究是望不到他的。
就像往常一樣,他只要瞞過了他自己,哭過還是笑過,就再不會有人知道。
周奉國覺得這樣的場景彷佛已經在哪裡經歷過,可是用力回想卻隻得白花花一片,並無半點
蹤跡。也許他只是太過傷心,所以犯了糊塗,其實他並不曾經歷過同樣的場景,只是世上求
而不得的感受向來相似,他懷揣著這份感受已經這麽多年,所以此刻身臨其境,便有一種沒
有來由的熟稔。
他知道這一切並不能怪罪於霍逸,他只是念的耗的太久,終於生出了些不切實際的癡妄。鏡
花水月何其無辜?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沒有心也沒有情,而求不得苦,合
該是他周奉國皇天后土獨一人的。
屋內突然毫無征兆的劈啪一聲脆響,驚了兩人一跳,他們看到燭火跳了一跳,方才知道剛剛是燈花爆裂的聲音。
霍逸似乎這才回過神來,他看向周奉國,突然咬了咬牙道:“你方才說天不我予如之奈何……既然你覺得天不予,那麽我予可好?”
周奉國唬了一跳,幾乎懷疑自己聽錯:“……王爺,你說什麽?”
霍逸雙目灼灼,眼底跳動著不知名的火焰,他加重了語氣:“我說,天不予你,我來予你。

彷佛絕處逢生,周奉國緊緊抓住椅背,瞪大雙眼既驚且惑:“你這是在憐憫我,還是在償還
我?”
“都不是。我只是想要你活著,你若不活著,這世上便沒有一寸可戀之土。”
霍逸眼中的光亮越來越盛,終於承不住,落了下來。
“我想要你活……周奉國,我予你,你要不要?”
原來瞞天瞞地都瞞不過自己。周奉國霍然站起,幾個箭步向霍逸躥了過去。

更一發夏逸cp相愛相殺(?)小段子~~~
夏恭行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放亮。烏沉沉的天氣,周遭無一絲人氣,也沒有點上燭火,他
直挺挺仰面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瞪大雙眼。帳頂的蟠螭紋樣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獰厲可怖,張
牙舞爪似要衝他直撲下來,將他吞噬殆盡。
他想要起身,卻發覺自己全身麻木僵癱毫無知覺,也動一根手指也是不能夠。只有右臂手肘
處傳來一絲絲奇異的鈍痛,彷佛有一把豁了口的鈍刀子在鈍鈍地磨鋸著他的骨血。夏恭行痛
得倒氣連連,心念電轉之下終於清晰地憶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他在生死關頭徒手用血肉替
那人擋下了致命的一刀,而之後、而之後——
他全身猛得痙攣似的一掙,右手肘的傷痛頓時像穿透了他半個身子一樣炸裂開來。他啊地一
聲嘶聲痛呼,渾身冷汗淋漓 ,一口銀牙咬得格格作響。也許是咬得太過用力,也許是因為
心思震蕩牽引了內傷,夏恭行感覺到唇齒間漸漸漫上強烈的血腥味,他嘶啞著幾乎不成人聲
的嗓子,聲音抖得如風中落葉:“霍逸!霍逸!”
刻骨的恨意充斥了整個胸腔,那兩聲呼喊更是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與淒厲,然而周遭並
無一絲動靜,所有聲響終究在黑暗和死寂中被吞沒,全無半點痕跡。
毀天滅地的慘痛像大浪一樣不斷向夏恭行席卷而來,全身的衣衫幾乎被冷汗浸透,他抽搐了
兩下,終於抵受不住,生生痛昏了過去。

夏恭行做了個很夢。夢裡是淡雲晴空,一片廣闊茂盛的草場,有一個人從遠處向他縱馬而來
。那人著一身雪白輕軟的春衫,明眸皓齒,顧盼神飛,衝他揮了揮手,連聲音都是令人渾身
舒爽的天真快樂:“夏恭行!”
看著那人馳得近了,夏恭行恍惚了一陣,才想起這是當年他與霍逸一同放馬狩獵時的情境。
他腦中一片空白,一個字也說不出,心裡卻有種平靜而解脫的感覺:他又回到這裡了,他們
這樣要好,那些背棄那些抵牾都看不見了,這樣真是好。
然而鼻尖突然嗅到一絲淡淡的血腥氣,他本是見慣了殺伐的人,但這一絲淡得幾乎沒有痕跡
的氣味不知為何令他煩惡欲嘔,他抬起頭茫然四顧,卻見馬上的霍逸突然神色一變,陰騭狠
厲地衝他狠狠一瞪眼:“夏恭行,你去死吧!”緊接著數支利箭破空而發,以雷霆萬鈞之勢
直撲他門面而來。
夏恭行駭然欲絕,不知霍逸何以在夢裡也要這樣翻臉無情。他猛一哆嗦,睜開了眼來。
甫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仍是那副蟠螭帳子,不過此刻周遭似乎已經有人點了燈,燈火通明之
下的蟠螭再不見之前的猙獰模樣,只是一派森嚴堂皇。緊接著空氣中有一縷極淡極淡的血氣
飄進他的鼻腔,這種氣味似乎正是他夢裡那股血腥氣的來處。之前讓他痛發如狂的右手傷勢
此刻也隻余麻木的星星作痛,似乎已經被人處理過。他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手,遲疑地探了探
右手小臂處,意料之中地隻觸到了空蕩蕩的衣袖。
此刻饒是鋼筋鐵血也不由哀慟到了極處,夏恭行一聲痛嗚,恨不得自己再度昏死過去。
一把清凌凌的聲音忽然從旁響起:“你醒啦。”
這個聲音至死也不能忘記,夏恭行渾身一震,虎目圓睜,洶湧而來的滔天恨意讓他恨不得立
時撲過去咬碎那人的脖子。然而終究是窮途末路動彈不得,他不願再示弱人前,隻得閉了雙
眼,充耳不聞。
那聲音的主人卻似乎不肯放過他,只聽那人嗤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你昏了一天一夜,惜
乎醒得不是時候。若是再早醒半天,你還趕得上去為楊將軍上最後一柱臨別香。“
這句話說得又輕又快,顯出一種滿不在乎的輕松快意,夏恭行聽在耳裡卻猶如萬箭穿心,他
終於忍不下去,用盡全身力氣轉過頭,面上帶著恨之欲其死的神色,一字字幾乎要將之嚼碎
了去:“霍逸——”
霍逸獨立於不遠處的高燒紅燭下,側過臉來,坦然承接他憎恨的目光。這位榮勤王生就了一
雙極好看的桃花笑眼,唇角亦是天生帶笑,整個人如同明珠生暈一般溫潤秀美。此刻他立於
燈燭下,濃長的睫毛在燭影裡如羽翅般微微扇動,紅燭映照在他羊脂玉般的臉頰上,看上去
幾乎成了透明的血紅瑪瑙。他歪著頭,瞬也不瞬地望著夏恭行,乍一眼竟是一派純稚無邪,
彷佛對人世有著毫無防備的好奇與善意。
那是張與夏恭行夢中一樣的面容,然而他此時著的並不是夢中那樣輕軟的衫子,而是一身華
麗繁複的冕服,不知是什麽罕見的質料製成,此刻在燈火下流淌著冰冷的異彩,刀鋒一般明
晃晃耀得人眼暈。
夏恭行一身鐵膽,踏遍血海從不低眉,看著眼前的霍逸時卻突然不寒而栗,心裡只有“碾玉
魔羅,畫皮鬼魅”這八個字。
霍逸看著對方變幻莫測的表情,唇角勾起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目光卻森冷如冰雪:“怎
麽,恨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既然這樣恨我,當日為何要替我擋下你楊大哥那一刀?你若
是不救我,或許今日楊皚棟就不會死,你也……不會賠進了一條手臂。”
夏恭行聞言大慟,緊緊攥著右手衣袖的手指骨節發白,喀嚓作響,他血紅著眼睛,啞聲道:
“你騙我……霍逸,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你騙我和你交心,你騙我為你賣命,你騙我——

霍逸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語調十分輕快:“對啊,我騙你,我把你騙得好慘對不對?你以後
可要記住這個教訓,莫要再信輕信許別人了。”
“哦——”說著他又故作恍然大悟地拖長了調子,走近前來拈起夏恭行空蕩蕩的衣袖看了看
,笑得天真又乖戾,“我忘啦,你沒有以後了。”
夏恭行嘴角輕輕抖動了一下,闔上眼再無聲息。
霍逸嘖嘖一聲,似是覺得頗為無趣,卻也不走,而是直接在夏恭行床尾大喇喇坐了下來。
空氣中那股血腥氣氳散得更加濃重,直叫人五內俱沸,翻江倒海般煩躁不堪。夏恭行突然覺
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他總以為之前那股淡淡的血氣是他自己身上的傷口在迸裂流血,可是傷
處乾燥清爽並無黏膩之感,想是早已止血,然而霍逸一靠近,那股血腥氣反而更加明顯——
夏恭行猛然睜開眼:“你剛剛殺人了?!”
霍逸咦了一聲,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失笑道:“不愧是行伍中人,對血氣居然如此敏感
。”
夏恭行忽而激靈一凜,一個極可怕的念頭如電光石火,登時竄進了頭腦之中,全身篩糠似得
抖了起來。
霍逸看他抖得誇張,豈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由翻了個白眼,冷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雖然你與楊皚棟助紂為虐害我皇兄,可我又不是常青王,為何要殺你夏楊兩家全族?”
夏恭行聽到第一句話先是松了口氣,跟著又一愣,不知為何發起急來,連忙強聲分辨:“我
沒有!我沒有……”
“你想說你沒有害我皇兄,而我皇兄也並非楊皚棟親手所殺?”霍逸拊掌大笑不止,笑得全
身癱軟半伏在床尾。他抖動著肩膀,幾乎眼淚都流了下來,哽咽著聲音道,“對,楊皚棟隻
是出於一時義憤,與霍珩聯合起兵作亂而已,你也只是顧念舊誼,明知楊皚棟有反意卻緘默
不言而已,我皇兄不是你們殺的,是霍珩殺的,和你們毫無關聯,而這一切都是我皇兄咎由
自取對不對!”
說到最後一個字,霍逸已是無法自持,他霍然站起,猛得一甩袖,床尾的花幾砰然倒地,上
面放置的膽瓶亦是鏗然碎裂,瓷片四濺,一片鋒利的殘片橫飛過來打在霍逸的手背上,一時
血流如注,殷紅的鮮血順著玉般手掌蜿蜒流下,紅愈紅而白愈白,看起來詭豔而不祥。
霍逸隻作不覺,他發泄已畢,重重依靠在床欞上急促地呼吸,臉色青白。
夏恭行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愣愣道:“原來你是這樣認為的……”
霍逸冷冷一笑:“你們隻當我真是個不諳世事的白癡對不對?”
夏恭行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委屈憤恨起來,怒聲道:“你既然都知道,又怎麽能把一切盡數怪
罪於楊大哥?楊大哥一心想要驅逐韃虜,盡忠為國,可是天順帝卻將他當作佞幸之臣百般玩
弄調笑,這才逼得他不得不反!恭行以為,論情論理,這樣的昏君都不配執掌國之重器!”
霍逸聽罷臉上血色褪盡,愕然之色溢於言表,瞪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彷佛聽到了什麽
極不可置信的事情。
夏恭行隻道他之前並不了解其中關節,低哼了一聲:“此事你皇兄也不是全然無過。”
霍逸的臉卻是慢慢恢復了血色,只見他唇邊綻出一個極輕蔑極嘲諷的笑意,沉聲道:“佞幸
?……是了,你們這樣迂腐頑固自視甚高的武夫,哪裡會曉得什麽叫做真心。”
真心。
聽得這兩個字,夏恭行呆愣半晌,突然臉色大變。
彷佛靈光乍現,他隻覺得胸中那最後一點阻滯叱然破碎,心頭霎時一片清明,緊接著往事舊
夢洶洶而來,不給他半點喘息遲疑之機。
親兵侍衛營裡,爭執中少年氣呼呼的指責他:“為何要這麽暴戾殘忍?人人都有怕死之心,
他們不願意打仗,你殺光他們又有何用?!”
望月樓上,少年漲紅了臉強自分辨:“本王不過是好玩而已!”
獵場中,少年笑嘻嘻地攬過韁繩:“來來來,我們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
愛業愈深,一念修怨。
那些明滅的笑靨,是你有心還是我多情?你我之間的寧馨與歡愉,究竟是幻是真?
夏恭行用僅余的一隻臂膀掙扎著撐起身子,雙唇不住闔動著顫聲道:“不是,不是這樣的…
…我對你、我對你……”
然而霍逸並不等夏恭行把話說完,他突然一個箭步逼過來,揪起夏恭行的前襟,掄圓了胳膊
左右開弓狠狠甩了他兩巴掌。夏恭行被霍逸的耳光打得頭暈眼花,雙耳嗡嗡作響,還不等反
應,又被霍逸重重摜了回去。這番動作牽扯了他斷臂處的傷口,他不由慘聲痛呼,倒回床鋪
,怒目而視喝道:“你!”
霍逸站起身冷眼看著他,寒聲道:“你說我皇兄有錯,那麽我母后有什麽錯?我康寧皇姊又
有什麽錯?還有陸丞相、陸孝汝、周尚書、周奉國、林務本……陸周林三氏到底又有什麽過
錯?他們何以一夜之間全都身死族滅,萬劫不複?!”
夏恭行重重嗆咳了兩聲,沉痛地歎了口氣,終究什麽也沒有說。
霍逸冷著臉繼續道:“當日深宮之中突然傳出皇兄暴斃的消息,我便知事有吊詭,緊跟著母
後沉屙難返、皇姊自縊而死的消息接連傳來,朝中舊臣又遭大清洗……孤臣危泣,孽子墮心
,當日我本該引頸就死以報皇兄,可我萬萬不甘心!我縱然要死,也一定要將你們這些亂臣
賊子一並拖入地獄!這些年霍珩視我為傀儡為玩物,我百般隱忍多方籌謀,終於在今天等到
了機會。”
說著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嘿然一笑:“霍珩的那位側妃臨死之前還在咒我不得
好死,她卻不知道我已生生在煉獄裡活了這麽些年。”
夏恭行猛然想起之前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氣,失聲道:“你殺了霍珩?”
霍逸並不應答,然而答案已是昭然若揭。夏恭行聽霍逸之前那番話說的輕描淡寫,卻也知道
在他昏睡的這一天一夜裡,必是發生了一場凶險萬分血流成河的變天之局,只怕待到天明便
是天下縞素、權柄更張之時了。
夏恭行看著霍逸的目光帶了點莫名的憐惜之意,輕聲道:“好,霍珩確實是該死,你殺得沒
錯。你再把我殺了,這筆孽債就算了結了,你也可以從此解脫。”
霍逸冷哼了一聲:“千古艱難唯一死,你一條命就想償還血債,世上豈有這麽便宜的事?我
偏要活活折磨你一輩子,你若是非想要一死了之惹我不痛快,那我就隻好讓你整個夏家一同
去陪你作伴。”
夏恭行聽他說的狠毒,臉上卻並沒有變色,只是平心靜氣地道:“霍逸,你不舍得我死。”
霍逸聞言竟沒有發怒,只是挑了挑眉,漫不經心道:“對,你說對了。楊皚棟和霍珩都死了
,我怎麽舍得你再去死?你死了,我還能恨誰去?沒有恨,我怎樣活?”
夏恭行默然片刻,道:“其實楊大哥……一直很是悔恨愧疚。”
霍逸不為所動,巋然道:“人都死了,說這些虛的有何用?有什麽話,讓楊皚棟自己到黃泉
路上找我皇兄說去吧。”
夏恭行笑了聲:“是,讓他們自己說清楚吧。”
霍逸橫了他一眼,慢慢起了身道:“天快亮了,你好好將養吧,我走了。”
“這麽急,是還有什麽人沒來得及殺完麽?”
“……”霍逸被噎了一下,半晌方道:“反正殺的不是你家的人,乾卿底事。”
說完這句話,霍逸拂了拂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霍逸踏出房門的一刻,夏恭行突然開口喚住他:“霍逸。”
霍逸頓足不語。
“我沒有和霍珩聯合謀反,我雖然知道一些楊大哥和天順帝的事,當時也曾覺得天順帝昏聵
荒唐,但是我並不知道楊大哥會激烈至此,心生反意。”
霍逸哦了一聲,木然道:“你和楊皚棟過從甚密,事發之後你夏家更是在大清洗中全身而退
毫發無損,如今你說謀反之事和你全無乾系,莫非當我是三歲頑童嗎?”
夏恭行扯了扯唇角,了無生趣地閉上眼:“由你罷。”
如是我聞,恨本是愛的來處。真相從來都不是最要緊的,你的余生靠恨我而活,又焉知我不
是恨著你?生死大事能自己做主是最大的幸事,可惜你我都不配有這樣的福分,余生漫長,
你我且都好生受著吧。
霍逸並不理會夏恭行,他漠然一笑,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吟了句:“眼中見枯骨,天地終
無情。”
長空黝青,朔風極冷,霍逸獨自一人向著遠處乍破的天光而去。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