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文士提供的策略何止是破釜沉舟,簡直就是同歸於盡。
指望著湧入樂安的黃巾能夠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跟指望漢室立馬就能複興沒啥區別。
尤其是如今樂安兵備薄弱,用兵力來形容身上穿著的衣服。假如嚴紹這邊是正常的夏季服裝,那麽樂安這邊就相當於是身上只有幾塊遮羞布。
這麽一個身上只有幾塊遮羞布的女子,出現在一大堆如狼似虎,饑渴了好久的壯漢面前,最後的結果會是如此幾乎是不用考慮的事情。
王玄就是這麽個情況,區別只是這個壯漢究竟是誰,是嚴紹還是徐和。
換句話說,就是選擇讓誰***究竟是讓嚴紹上,還是讓徐和上。
前者的手段好歹能溫柔些,說不定心情好了,還能給個名分,後者怕就是各種簡單粗暴,完事之後提起褲子直接走人,至於別的則是想都不用想。
“你這哪是讓我選擇,分明是勸我也降了嚴紹!”
想明白這個道理,王玄瞬間火了起來。
既然都是讓人上,何不乾脆選擇手段溫柔點的,他又不是抖M,有讓人**的習慣。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相信徐和會信守諾言,不過王玄又不是真的白癡。
“並非如此”那文吏急忙搖了搖頭。“這計策固然險了些,但是主公在其中還是有生機在的”說吧,文吏已經解釋起來。“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此亦為計策之真正目的。若是真的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黃巾身上,即便不會即可翻臉,恐怕也會為禍一方。到那時就算是把嚴紹擊退,主公也未必還能在郡內安坐。”
畢竟人是王玄招惹來的,郡內都被鬧了一通,絕對是民怨沸騰,王玄想繼續在郡內安坐下去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何況請神容易送神難,把人家請來容易,可是再想送就就很難了。
“你的意思”
到了關鍵時刻,那文吏也不繼續賣關子了,直截了當的道。“要是這兩夥人拚了個兩敗俱傷,主公,你說這個結果該如何。”
這才是他這計策中的真正核心
兩敗俱傷
若是真的能把徐和弄來,這次招惹來的青州黃巾至少也有數萬,嚴紹那邊的兵馬也有差不多一萬,雙方的兵力差距懸殊。但是考慮到訓練及軍械等個方面的因素,戰鬥力上或許還能持平。
若是雙方真的拚鬥起來,就算是其中一方獲勝,也絕對是慘勝,另一方更是毫無威脅可言。
如此一來,王玄也就不必再擔心什麽。甚至若是雙方拚個兩敗俱傷,至少在數年之類都不必再憂心安全問題。
當然,這個計策也有著一個很顯著的缺陷,首先,要是人家不來該怎麽辦?其次,要是其中一方認慫了呢?
總而言之,其中充斥著各種不確定,可是至少在目前,這已經是王玄能夠擁有的最好選擇。這麽做,即便是幾率低了點,起碼也有個三分之一或是五分之一的生機。若是不選,那就直接乾脆把自己洗乾淨了,等著嚴紹臨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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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王玄那邊各種糾結,嚴紹這邊也一樣十分難熬。
就在他這邊正秣馬厲兵的時候,一個他惹不起的老頭找上門了。
確切的說,是來找他麻煩來了
“鄭公,紹早聞鄭公之名,只是深知鄭公於仕途無心,所以不敢前去拜見,生怕打擾了鄭公,還請恕罪啊”
看著面前一身素衣的老者,帶著一臉無奈,嚴紹討好的道。
至於他身後,如太史慈、趙雲等都一臉敬仰,還有那董昭,平日裡也算是口若懸河的一個人物,看到眼前的老者後就差跪舔了,實在是讓人看的很不順眼啊。
可是沒辦法,誰叫眼前的人來頭太大了呢
來的人,正是名滿天下的鄭玄
作為當代最著名的大儒,鄭玄幾乎是天下仕人的榜樣。尤其是如董昭這樣的,更是需要在鄭玄的面前以晚輩著稱。自然,到了亂世的時候,這種大儒的名頭也就不太好用了,至少絕對沒有太平盛世的時候好用。不然鄭玄也不可能在隱居的時候被袁譚所迫,最後病死在出仕的途中。
可是話說回來,現在亂世畢竟剛剛開始,嚴紹又只是區區一個北海太守,就算是手裡掌握著兩個郡的地盤,也算不得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更沒法和歷史上那個虎踞河北的袁紹相比,面對鄭玄這等大儒的時候,也就不得不彎下自己‘高貴’的脊梁骨,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要是他在鄭玄面前還一臉傲慢,狠狠的得罪了這個老頭,只怕就要被天下人唾罵了。
不說這樣的名聲會給嚴紹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要知道這年月的智謀之士基本上都是鄭玄的晚輩,對這麽一個大儒也都帶有敬佩之心。嚴紹真要這麽乾,怕就沒法指望會有謀士願意投奔自己。
“豈敢,老朽豈敢擔當使君如此稱呼”鄭玄到是沒有倚老賣老,面對著嚴紹的恭敬謙和的回答道。
只是謙和歸謙和,鄭玄的派頭卻是尋常人,在跟嚴紹寒暄了幾句之後,便走進了殿內,他身後更是跟著幾個好像弟子一樣的年輕人。不得不說,能被鄭玄帶在身邊隨身侍候的,不管是不是最出色的弟子,至少賣相上肯定很棒。
沒辦法,誰叫古代的官員除了才華之外,還看中賣相。
鍾馗不就是因為長得不好看,所以才悲憤而死的嗎。
能跟在鄭玄身邊的,才學暫且不提,賣相上卻是一個比一個好,這點到是能肯定的。
陪著鄭玄走到了殿中,嚴紹在讓他坐在高坐之上後,自己才安然落下,詢問道。“不知道鄭公身後的這些年輕人是?”
其實嚴紹更了解的還是水鏡先生司馬徽,好歹人家的手底下全都是一些有名的謀士。如諸葛亮,龐統或是徐庶之類的,哪一個拿出去都是名聲赫赫的那種。
不過鄭玄也不一般,雖說沒教導出來什麽謀士一類的,但是他手下卻多些政務上的人才。比如說崔琰,或者是國淵又或者是一直跟隨劉備,每日裡都過的很苦逼的孫乾。
這幾個人謀略上或許一般,但是用來處理政務還是很不錯的。
這段時間嚴紹也品嘗到手裡有一個能吏的好處了,別的不說,這段時間來董昭將北海的事物打理的可說是井井有條,遠比嚴紹在的時候強的多。這也是嚴紹願意把大部分的事物都交給董昭打理的原因之一,有了這個甜頭之後,對鄭玄的幾個弟子也有些垂涎欲滴了起來。
聽到嚴紹詢問,得到鄭玄許可之後,他身後的幾個弟子彼此對視一眼也紛紛自我介紹。
結果裡面只有一個國淵是他知道的,剩下的全都沒聽說過。
掃了那個國淵幾眼,弄得國淵有些莫名其妙的,嚴紹才看向了鄭玄問道。
“聽聞鄭公每日在家鄉教書育人,怎麽今日有空來晚輩這裡?”
卻是真的很奇怪啊,他以前也打聽過鄭玄,知道這個老頭自從決定隱居,就一直在自己的故鄉教書,手底下的學生平時都在千人左右,來來去去的,當過他弟子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往日裡基本上都是安心教書,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很少出來。再加上嚴紹覺得這樣的大儒基本上沒什麽大用,還不如一個二流的謀士呢。這個老頭又是出了名的不願意出仕,就算是派人去請他恐怕也是請不動,既然如此就隻當這個人不存在。
平日也只是囑咐下面的人,沒事不要過去就別打擾算了。
要不是前些日子董昭提起了鄭玄下面的弟子們,嚴紹幾乎已經把這個老頭忘了。
這段時間固然一直惦念不忘,卻也是打算先把眼下的事情忙完再說,沒想到還沒等自己動身,老頭已經找上門來,實在是讓他吃驚不已。
“老夫這次來,並不是為了別的什麽”談到正事,鄭玄也正色起來。“老夫聽聞使君最近正秣馬厲兵,特來勸阻使君”
原來鄭玄最近正在家鄉教書的時候,聽聞了關於嚴紹正準備起兵攻討各郡的事情。
隱居,並不意味著就什麽都不了解,古代的文人士子最喜歡乾的就是在隱居的過程中,了解天下事。諸葛亮在隆中,可是對天下事也一樣了解。鄭玄當然也如此,他手底下還有千余弟子,就算平日裡忙於教導學生,也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兵爭一起,生靈塗炭,如今青州百姓已經飽受黃巾之苦,使君又如何忍心再讓百姓們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呢”卻是苦口婆心的在勸說著嚴紹收手。
聽到鄭玄這麽說,嚴紹有些無奈。
要是換了一個人在他面前這麽說,嚴紹早就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反正就算你不同意又能如何,還能打我啊?
可是鄭玄就不一樣了,作為當代大儒,在士人當中的地位幾乎是最高的一個,就連蔡邕那樣的大儒也沒法跟鄭玄比較——————非要說的話,鄭玄就是那種能憑著自身名流輕視的,而蔡邕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其實多半還是憑著自己有一個好女兒。
若是沒有一個蔡文姬,能知道蔡邕的又有幾人?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相較鄭玄而言,嚴紹更不願意得罪蔡邕。
好歹那也是未來老丈人不是?雖說蔡琰還沒有答應,不過嚴紹心裡已經把對方當成是自己的女人就是了。
“鄭公有所不知了”面對著鄭玄,就連嚴紹也不得不好言解釋。“某實非是為了自己,乃是為了漢室,為了百姓。如今天下大亂,董賊專權,而青州呢,則因為前任刺史焦和病逝,群龍無首,成了無主之地,各郡之間亂成一團,百姓們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如此的局勢若不有一個人站出來該如何收拾?”
“某之北海,雖只是一個小郡,然在青州已經成為一片樂土,每日拖家帶口這不下百人,如非桃園之地怎能如此。不是紹狂妄自大,實在是紹若作了這個青州刺史,對青州百姓才是最好的一個結果。”
“然而那王玄等人卻不識這等厲害,只是貪戀手中權勢,起兵固然是陣痛,可陣痛之後卻能帶來長久安寧。若是不起兵,則只能坐視青州其他郡的百姓飽受天災人禍。所謂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紹知道如此行徑在世人眼中會如何,但若是紹不站出來,青州百姓該由誰來解救,又該由誰來挽回?”
這一番話,說的到是坦坦蕩蕩的,當然,要不是嚴紹的眼神飄忽不定的話,說不定還能增加幾分。
下面坐著的眾人聽了嚴紹這番話,一個個熱血沸騰,到是鄭玄已經是快要入土的年紀了,如何能不聽出來嚴紹話語中的錯漏之處。
然而他也清楚嚴紹說的都是實話,如今北海已經成為青州的樂土,這點是不爭的事實。要不然他鄭玄也不可能在北海如此安心的教書育人——————當然,其實歷史上也沒太大的事,那些賊寇都仰慕他,所以一般在劫掠的時候都會主動避開鄭玄的家鄉所在。
這也算是鄭玄的名聲所致,在古代這等名聲很多時候都是很有用處的。
可是北海如此,青州卻並非如此。
尤其是在焦和死了之後,群龍無首,各郡自行其是,除了天災人禍之外,這些又讓百姓的痛苦增加了幾分。再加上如今正逢亂世,屬於大丈夫建功立業之時,嚴紹如此做還是很合麾下文武心意的。
尤其是若是能坐上青州刺史的位置,眾人的地位怕都要往上提升一下,這在那些還算有上進心的人看來尤為重要。他們投奔嚴紹可不僅僅是為了匡扶漢室,更是為了自己的前程。
深知自己無法勸阻嚴紹,鄭玄還是盡力的勸說一番。
比如說等到朝廷再派一個刺史過來之類的,然而聽了鄭玄的話,嚴紹卻苦笑這道。“鄭公,如今朝廷為董卓把持,被派來的十有八九會是董卓的心腹,這等人來了,豈能造福一方?何況我等與董賊勢不兩立,即便是來了,也要裝入囚籠,送往袁盟主處,怎麽能讓他做這青州刺史的位置”
畢竟嚴紹惦念這個位置這麽久了,怎麽可能隨便來一個人就讓他坐了。
看著嚴紹謙和但是強硬的樣子,還有他麾下文武尊重,但是卻並不打算遵循的表情,鄭玄歎了口氣,明白自己這趟白來了。
“既然老朽無法勸說使君,那就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了,只是希望使君在沙場征戰之時,心中能多惦念一下百姓的安慰,如此老朽就心滿意足了”說罷從座位上坐了起來,旁邊的弟子想要攙扶,卻被鄭玄搖首推開。“老朽還沒有老到需要人纏著的地步。”
這到是真的,作為當代大儒,鄭玄的年齡不小,身子骨卻相當的硬朗,即便是已經這把年紀了也是如此。
然而就在鄭玄想要離開的時候,嚴紹卻突然伸出手來。
“鄭公且慢!”
看了看鄭玄身邊的國淵,嚴紹露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
在國淵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戰之後,嚴紹笑眯眯的開口道。“紹身邊能征善戰者許多,然卻缺少濟世之才,鄭公年事已高,不敢勞煩,只是不知道鄭公身邊的這些兄台是否願意出現助紹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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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郡內,都梁山上
作為樂安郡內一個比較險峻的山,這裡早就已經成了裴元紹的據點之一,而且還是最為主要的據點,麾下的萬余黃巾,至少有四五千人都在這裡,幾乎成了大本營一樣的地方。裡面除了黃巾之中的青壯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這些青壯的家人。
這也算是黃巾的一個特色了,也就是在大軍之中,通常會帶著家人。也不奇怪,這些黃巾都是百姓落草為寇的那種,在落草的過程中,怎麽可能會不帶著家人一塊?
他們可都是因為吃不上飯才做的賊寇,他們吃不上飯,他們的家人也是一樣的。
應該說裴元紹的日子還是很不錯的,王玄無能,樂安郡的兵馬又不怎麽強悍。每日裡下山劫掠一番,到也不必擔心自家會吃不飽。
尤其是那些樂安郡內的世家,商隊經商的時候為了避免被裴元紹給劫了,通常也會獻上一些孝敬。如此一來傷亡沒了,也不需要拚命了,收成卻不少。
從某種角度上講,青州黃巾會願意跟那些世家做生意,也算是裴元紹開的頭。
畢竟那些世家們的商隊一般都會帶有大批量的護衛在旁邊, 每一次劫掠固然成功的不少,傷亡也一樣不少。打劫啊,又不是野營,他們也是要拚命的,能有一個不需要拚命的機會就能撈到如此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不過今天,就在裴元紹正躺在一棵樹乾上面,躲在樹蔭底下曬太陽,心裡還不知道想著些什麽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大呼小叫的聲音。
“頭領,頭領!”
就見一個小頭目從遠處跑了出來。
“什麽事”裴元紹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他這邊曬的正舒服呢,就這麽被鬧醒了,如何能爽的起來。
好在那小頭目也清楚裴元紹的性格,也不擔心,直接開口道。“山下面有人來了,說是王玄的人,特意來見您商量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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