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兵貴神速,青州距離洛陽可不近,若是帶著步軍去,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趕到洛陽,那時只怕黃花菜都涼了,所以他才會冒險隻帶一千敢先軍去。
為了盡快趕到洛陽,一行人幾乎日夜兼程。
與此同時,洛陽的張讓等人也聽到了風聲。
“這何進,此番卻是要置我等於死地啊...”示意通風報信的小太監退下,張讓恨聲道。
就像曹操擔心的一樣,這麽大的事情根本無法保密。何進能在他們的身邊安插一些人,十常侍又怎麽可能會不在何進的身邊也安插一些呢?
“那何進原本不過是一屠戶而已,要不是我等抬舉,他怎麽可能會有今日,如今卻是恩將仇報。”趙忠也顯得十分惱火。
見他們在那邊嚷嚷了半天卻就是不說正事,段珪無奈道。“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還是趕緊想想該怎麽解決這次的事情吧,若是真的等各州郡的人趕到,只怕就連何後也護不了我們了。”
確實,如今何後之所以還會護著十常侍,是因為她還沒有受到太大的壓力。其他人就算心中惱火,也不可能對這個皇帝的生母說些什麽,偏偏何進又不可能真的跟自己的妹妹對著乾。可是等到各地的諸侯們趕到,到時群情洶湧,就算是何後也護不住他們。
“不如我們現在就去何後那裡,求她?”
見同伴說出這等話來,張讓呵斥道。“蠢貨,那有什麽用,這次何進是鐵了心要除掉我們,又怎麽可能會聽何後的放過我們,何況就算是躲過了這次,下次該怎麽辦?那何進視我們如眼中釘肉中刺,此人不除,我等難安...”
“那該怎麽辦?”被呵斥了一番,那人顯得有些沮喪。
張讓也有些無奈,這次已經算是個死局了,如今何進是鐵了心的要對付他們,而在失去了靈帝這個靠山後,他們也根本不可能跟何進對抗。
一時之間,房間裡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一陣陣陰風吹過,角落處坐著的幾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就在這時,卻聽張讓突然拍掌到。“有了,我有辦法了!”
眾人連忙看了過來,追問是什麽辦法,可是張讓卻沒有回答,而是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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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十常侍再次跑到了何後的門口,尋求著她的保護。
那何後也有些無奈,只是無論怎麽說,眼前的這些人都曾經在她往上爬的路上幫了許多忙,而且在她看來這些人也不過是些奴才罷了,並不能算得上是什麽威脅,心中也對自己的兄長總是跟一群太監斤斤計較有些不耐。
“你們去大將軍的府上道個歉,就說是我的意思,大將軍自會原諒你們的…”何後有些不耐煩的道。
何後蠢,十常侍可不蠢,他們可不覺得這麽做何進會放過他們,會殺了他們才是真的。何況就算這次何進放過了他們,下次呢?因此只是跪地乞求。
何後也是無奈,別無他法之下,隻好派人去請何進來,打算親自給雙方調解下。
而在地上,張讓聽著何後在那裡吩咐下人的聲音,盡管仍跪在地上,可是他的臉上卻還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或許這種愚蠢確實是一脈相傳,在得知自家妹紙要自己去宮中後,何進甚至都沒有想過之前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麽,便打算到宮中去,只是還沒等他行動,已經被袁紹等人給攔住。
畢竟何進蠢,
他們可不蠢。 如今何進召各方英雄入京的事早已傳了出去,這個時候叫何進入宮,豈不是擺明了不懷好意?他們甚至懷疑那個請何進入宮的命令是不是何後親自下達的。
然而何進對他們的懷疑卻是不以為然,最後說不過他們,才允許袁紹等人帶兵護從在側。
然後,何進死了...
或許就如他自以為的那樣,他的確是掌天下權,可是天下的兵馬又不可能被他隨時帶在身邊,想要殺他的話,只需要一人一劍就可以,何況皇宮之中的太監足有千人。
最後這個當朝的大將軍被人砍成了兩半,就連首級也被人從牆中扔了出去。
在看到何進首級的一刹那,袁紹等人的身體幾乎都凝固住了。
“大將軍…”袁紹有些不可置信。
雖然早就有預感,卻怎麽也不相信十常侍真的敢誅殺當朝大將軍。
這時已經有宦官在宮牆內高聲道:“何進謀反,已伏誅矣。其餘脅從,盡皆赦宥。”
宮外的軍士一陣騷動,這時袁紹卻是難得的果斷了一次,他對十常侍可是了解的很,清楚若是真的退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十常侍就要找上門來算帳,而且第一個就是袁紹他自己。
隻用了很短的時間想明白這點,袁紹厲聲大叫:“閹官謀殺大臣!誅惡黨者前來助戰!”
何進部將吳匡便於青瑣門外放起火來,袁術引兵突入宮庭,但見閹官,不論大小,盡皆殺之。
宮中的太監們雖然也攜有武器,可是又怎麽可能跟外面的軍士們相比?到了最后宮中的宦官幾乎被屠戮一空,許多人甚至因為沒有長胡須而被誤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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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著遠處幾乎被燒的赤紅的天空,劉辯默默流淚。
他也不知道為何,宮廷突然被人攻陷,闖入宮廷的軍士見人就殺,而平日裡對他阿諛奉承的十常侍卻是拿著劍挾持著他們離開了宮廷,最後還跟母親失散。
跟少帝比,陳留王雖然要鎮定些,卻也臉色發白。
偏偏兩人又不敢發出些什麽聲響來,只能伏在河邊亂草之內。
這時已是四更天,饑寒交迫,兩兄弟擁在一塊想要哭泣卻又怕被人察覺,過了好一會,直到附近稍微安靜了一些後,才聽陳留王道。“此間不可久戀,須別尋活路。”
少帝本來就沒什麽主見,對陳留王的提議也沒什麽意見,兩人就用衣服綁在一塊,一路摸索著向前行。然而這時天黑的驚人,四周也沒什麽光源,兩人也不知道摸索了多久,才找到了一所莊園。
那莊園的主人也是夜不能寐,睡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就起來了,結果才剛從房間裡走出來,就見到有兩個少年正神色鬼祟的躲在自家草堆後面,心裡有些莫名其妙。“你們倆是誰家的孩子啊…”
說著看著兩人狼狽的樣子,心中一動,還以為又是洛陽出了什麽變故,兩人是哪個官宦家的子弟逃命出來。
少帝本來就有些懦弱,何況是經歷了此番變故,又不知眼前是誰,根本不敢吭聲,到是旁邊的陳留王指著少帝。“此是當今皇帝,遭十常侍之亂,逃難到此。吾乃皇弟陳留王也。”
莊主大驚,連忙將二人迎入莊園,而後跪著奉上酒食。
原來這莊主是先朝司徒崔烈的弟弟崔毅,因為官場黑暗,所以也就順勢隱居在此,卻不想正好碰上了這事。
不管如何,兩人總算是安頓了下來,等到天亮之後,又有閔貢找上門來。崔毅也將莊上的一匹馬獻了出來,給少帝跟陳留王騎乘。
這時十常侍基本上已經被平定的差不多了,洛陽周圍幾乎都是在尋找少帝跟陳留王的軍馬,不多時,一行人已經撞見了來找少帝跟陳留王的王允、楊彪跟袁紹等人。
看著好不容易才尋到的少帝跟陳留王,王允心情激動,更有臣子哭出聲來,少帝跟陳留王想起昨夜經歷的事,也是默默抽泣。
就在這時,遠處旌旗蔽日,塵土遮天,就見有數千軍馬正飛奔而來。
那劉辯經過一夜混亂,已是驚慌失措,如今又猛然見到一夥軍馬趕來,頓時嚇得哭泣了起來,其他人也是面色發白。
“你們乃是何人!”王允老頭到是剛烈,盡管面對著許多軍馬還是一騎向前厲聲道。
看著眼前一眾人衣衫襤褸的簇擁著中間的兩個少年,董卓心裡多少也算是有點譜,但還是故作不知的道。“吾乃是西涼刺史董卓,你們又是什麽人!”
“此乃當今天子,你等還不退下!”這時一旁的袁紹衝了上來, 手按在劍柄上。
初始董卓還真有些被王允跟袁紹給唬住了,心裡猶豫著要不要讓軍隊退下。只是看著眼前這群人狼狽的樣子,還有少帝嚇的哭出來的模樣,心裡哪還有對少帝的敬畏?
“哼!你們這些人,身為大臣卻不能輔佐皇帝,還使得皇帝流離在外,又憑什麽讓我退下。”說著便向前走去,不只是他,就連董卓身後的軍隊也是如此。
袁紹等人如今不過數百人,且經過一夜疲勞,又都是些京中的花架子,哪裡能比得上董卓所率的邊軍?
看著這群人無能的樣子,早就有野心的董卓也生出了許多想法。
“若是這時能趁勢將皇帝控制在手裡…”
董卓猶豫著要不要把想法付諸行動,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悶雷一般的響聲,緊接著就見一支騎軍自洛陽的方向趕來。
董卓心中一驚,連忙退回去了幾步,這時那支騎軍似乎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連忙疾馳過來。
王允面上剛毅,心中卻暗暗叫苦,先前董卓的異心已被他看在眼裡,還不知該怎麽解決,這時又來了一夥軍馬,眼下局勢算是亂成一鍋粥了。
只是等到他看清楚那夥軍馬的旄旗後,臉上卻露出了喜色。
“是複先!”
馬背上的嚴紹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況,尤其是對面那支軍馬旗幟上大大的‘董’字,群雄之中姓董的也就那麽一位,哪裡還不知道是誰。
示意麾下軍馬先停下,嚴紹帶著太史慈等人來到王允及少帝等人面前翻身下馬。
“臣北海太守嚴紹,前來救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