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庭院裡,月光灑落,把裡面的許多東西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裡面的建築十分華美,尤其是一些精致的擺設,更是雕刻的細致入微,只是看著這些就能讓人清楚的明白,住在這裡的人地位如何。
一個老者跟一個年輕人在廊道裡慢慢的走著,老者那滿是溝壑的臉上寫滿了剛毅,另一人盡管身材稍短卻面容不凡,手裡還持著一把短刀,刀長一尺二寸七分,其上嵌飾七色寶石,光華奪目。
“孟德,可曾聽說前段時間從北海傳過來的消息…”或許是因為庭院裡只有自己二人的關系,王允說話時稍微放開了些。
“卻曾聽說…”曹操恭敬的道。
也難怪,這時還沒到諸侯混戰的時候,彼此間的消息也還算靈通。不至於發生那種袁紹死了好久,曹操才知曉的事情。何況這次北海的事情鬧的這麽大,幾個世家都跑出來作亂。
“本以為焦和那人雖然無能,好歹也是個方正的君子,卻不想居然會和董賊同流合汙。”談到這裡,王允憂心忡忡。
這時他也是頗得董卓信任,所以也算是了解些真相。
不管怎麽說,焦和都是青州刺史。如今關東諸侯對董卓極為反感,到不至於擔心董卓會把勢力延伸到關東來。可是現在居然冒出來了個焦和,這就…
“大人放心,那焦和估計只是想利用一下董卓對複先下手,心底恐怕並不怎麽喜歡董賊,再者左右不過是個無能之人,就算是與董賊同流也未必有什麽可怕的…”曹操的語氣裡很是有點不屑,他曾經跟焦和碰過面,深知此人有多無能。這樣的人,就算是真的跟董卓一塊,只怕也是屬於拖後腿的那種,何況青州還有一個嚴紹在,曹操可不覺得焦和會是嚴紹的對手。“不過董卓那廝最近可是因為這事十分生氣,聽說有幾個近身的侍從就因為小事觸怒了他,被活活打死。”
王允深深的歎了口氣,獨掌朝政後,董卓的行徑越發猖獗,甚至染指了先帝的嬪妃。包括王允在內的許多漢臣隻覺得的越發的吃力,不過既然身為漢臣,如何他都要竭盡全力的去複興漢室,無論這個過程究竟有多麽的艱難。
“如今董賊的勢力越發龐大,朝中敢於直接對抗的忠義之士已經被屠戮的差不多了,如今又與關東諸侯勾連,若是不及早想辦法除掉此賊,只怕將再無辦法。”王允轉身看向曹操,眼中充滿了期望。“孟德,事到如今便只有全靠你了…”
曹操毫不猶豫。“請大人放心,操必定除掉董賊,複興漢室…”
看著面容剛毅的曹操,王允欣慰一笑。“有孟德這樣的人才,漢室可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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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發生的事,對周遭都帶來了較大的衝擊,不過最大的還是青州諸郡。
在得知世家作亂失敗,洪壽本人更是被砍去首級,懸掛在城門示眾。原本在挺縣對峙的青州黃巾也不猶豫,十分果斷的退回了東萊。
至於那個躲藏在黃巾之中的文士,更是用最快的速度逃往齊國——————他可是很清楚,若是自己再遲疑一會,說不準這夥黃巾就會把他交給太史慈,然後換些好處。
不過這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態度未免也太不把太史慈放在眼裡了些。
起先太史慈並沒有尾隨,而是停留在原處,就像是並不打算追擊一般。直到黃巾退回東萊,已經放松了警惕之後,才派孫觀及麾下敢先軍追擊。
雖說敢先軍並不如嚴紹身邊的貼身甲士一般精銳,好歹也是青州最精銳的一支兵馬,轉眼便殺了對方一個人仰馬翻。要不是敢先軍只有千余人,而對方的數目卻多達萬人,就算是將對方留下來也並非沒有可能。
這麽做的結果,就是蔡起對此非常惱火。
好歹東萊郡也是他的勢力范圍,太史慈這般做,就等於是侵入了他的地盤,再加上他又對嚴紹的感官十分不好,剩下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
“如何了…”剛剛從醫師那裡回來,嚴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周倉的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盡管撿回了一條命,只是這次怕是要在病榻上躺很久才行。盡管心底對周倉多少有些………但是這次的事情,卻讓他對周倉的想法多少有些改觀。
何況作為手底下最重要的一員虎將,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叫嚴紹怎麽可能惱火?
“稟主公…”管亥抱拳,他跟周倉的關系一樣很好,所以臉上也一樣有些難看。“洪壽及其他幾家,除了女人跟小孩之外已經盡皆處死,屍首就懸掛在城門的位置上,那些跟著一塊作亂的,還有趁火打劫的人也都被關押了起來,正在等候發落…”
這次的事情鬧的挺大的,自然就少不了趁火打劫的人。那些心懷歹念的人趁著城中大亂,很是洗劫了一些店鋪或是私宅。 本來要是洪壽成功了,或許還真沒人會追究他們,不過最後贏得既然是嚴紹,剩下的也就無需多言。
“不必浪費功夫…”嚴紹輕哼一聲。“已經死了很多人了,再多是幾十個又有什麽…”
聽明白了嚴紹話裡的意思,管亥一抱拳。“是…”
“另外子義他們還要多久才能回來”這才是嚴紹最關心的。
“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相信距離這裡只剩下不足兩三日的路程…”說話的卻是孫觀,這次出去的兵馬大部分都是步軍,只有他的敢先軍是騎軍,所以太史慈便讓孫觀先帶著人馬趕了回來。
“很好…”嚴紹看向孫觀及管亥。“你們先做好準備,等子義回來了,我們便去找那焦和好好的算一筆帳…”
這次被弄了這麽一下子,叫嚴紹對焦和恨的咬牙切齒。以他的性格,自然是有仇必報,等太史慈回來只怕便要起兵攻伐齊國。
“諾!”管亥跟孫觀對視一眼,齊聲道。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人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走到嚴紹身邊,將一封書信遞給他。
有些奇怪,不過嚴紹還是拆開了書信,只是隨後表情卻變得複雜起來。“看來只能暫且繞過焦和那廝的狗命了…”將書信拍在桌子上,嚴紹恨聲道。
管亥跟孫觀覺得有些奇怪,嚴紹也不賣關子。
“剛從洛陽傳來的消息,曹孟德刺殺董卓失敗,如今已逃離洛陽…”這麽說著,嚴紹的語氣卻有些複雜。
或許別人還不太清楚,但是他卻很清楚這究竟意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