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李奇雷霆大怒,在趙菁燕面前晃來晃去。
趙菁燕被他晃的眼睛都有些發疼,道:“好了,好了,今天你怎麽變得這麽沉不住氣,這不管怎麽算,還是咱們贏了。”
“你不懂呀,我不是氣他們陰我,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是氣他們用五十萬貫來陰我,是五十萬貫,不是五萬貫呀,這得有多少錢啊!我TM第一次領兵出征,我容易麽,他們這一弄五十萬貫就沒了,你說我冤不冤啊!”
李奇抹著眼角,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原來又是我會錯意了。
趙菁燕冷汗狂飆,默不作聲,她覺得面對李奇,還是武力比較靠譜,靜靜的品著茶,心靜下來了,倒也懶得開口了。
李奇見趙菁燕突然不做聲了,道:“哎,你沒看見我這麽傷心麽,你——你此時不應該安慰安慰我嗎,例如給我一個吻,這個就有些下流了,擁抱總不為過吧,如果按劇情來,你應該站起身來,走到我身邊,一手輕撫我的脖子,然後緩緩將我的頭放在你的肩膀上。”
“噗——!”
趙菁燕聽到最後,哪裡還忍得住,一口茶噴出,嗆得一陣巨咳,又想笑又想發怒,感覺神經都有些錯亂了,起身道:“好了,事我已經告訴我了,我先告辭了。”
“別別別。”
李奇急忙攔住她,道:“這可不是小事,怎能胡亂了事,你這可是玩忽職守,不行,不行。”
“我玩忽職守?”趙菁燕饒是涵養再好,此時也忍不住了,道:“我是想跟你談正事。可是你在這裡一個勁的胡說八道,你還來倒打一耙。”
“我這不是生氣麽,那句話怎麽說來得,哦,女人生氣胸會變大,男人生氣智商會變低——算了,還是談正事吧,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李奇見到趙菁燕快要拔劍了,趕緊坐了下來。
趙菁燕哼了一聲,但還是坐了回去。正如李奇所言,這可不是什麽小事。
李奇不敢在調戲她了,會有生命危險,正色道:“我相信這世上沒人會拿五十萬貫出來做人情,更別提這皇室中人,哪一個皇室中人不是吸血鬼。”
趙菁燕聽著話感覺特別扭,突然雙目一瞪,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
李奇剛說了一個字,突然反應過來。該死的,差點忘記她也是皇室中人,忙道:“你不同,你是中原大國的皇親國戚。素質高,端莊大氣,長得又漂亮,標準的白富美。這是兩碼事,不能混作一談。”
白富美?趙菁燕嘴角抽動了一下,強行忍住笑意。啐道:“這世上的黑與白全在你雙唇之間。”
“過獎,過獎。”李奇憨厚的笑了笑。
我這是在誇獎你嗎?趙菁燕這人有個優點,就是公私分的很清楚,她不想在與李奇瞎扯了,道:“據我所查,此事乃李全聖從中作梗。”
李奇道:“這不用查我也知道,其實不管是不是李全聖所為,最後罪名一定是李全聖背,很簡單,因為李全聖當時已經決心以死殉國,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好的人選嗎。”
趙菁燕道:“他的目的也不難猜,就是要收買人心,讓文武百官銘記李氏的恩德,為將來復國買下種子,特別軍方,他知道將來復國必須得依靠軍方,這三十萬貫可以收買到很多人。”
李奇道:“你說的不錯,李全聖在臨死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國,他將此番投降作為是權宜之計,因為他很清楚,這裡離汴梁太遠了,以前朝廷連邑州、欽州都無法完全掌控,更別提這交趾了。”
這的確是一個難題。趙菁燕稍稍點了下頭,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李奇沉吟一會,歎了口氣道:“還能怎麽辦,這錢都已經給出去了,我難道槍回來不成,只能吃這個啞巴虧了。”
“真的沒有辦法收回了?”趙菁燕微微揚起一邊秀眉。
李奇搖搖頭道:“這錢是在他們歸降前給的,而且理由也非常充分,別人為了他們李家,拚死拚活,死了這麽多人,他們給點撫恤金有何不可,如果他們將這錢給百姓了,那就證明他們的確是在感恩,良心發現,但是他們卻選擇了那些大官大將,這就證明裡面充滿了政治目的,我還真是小覷了李全聖這老匹夫。”
趙菁燕道:“要不是你臨時改變主意,按照早先制定好的計劃,殺進城去,可能就不會多出這麽些事來。”
李奇道:“有得必有失嗎,不可能好事全讓你給一個人給佔了,要是強攻升龍府的話,可是要死很多人,這人死了是不能複生,但是錢的話不同。”
說到這裡,他突然從袖中拿出一文錢放在桌上。
趙菁燕錯愕道:“原來你還藏了些錢,為何方才不給牛皋?”
汗!你還記得方才那事呀!李奇輕咳一聲,道:“正經一點,正經一點。”隨即他立刻轉回正題來道:“這錢他永遠是在流動的,不是在我手上,就是在你手上,只要他們不攜款出逃,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所以我寧可將損失五十萬貫,也不願意多死五萬人。”
趙菁燕道:“但是這錢已經流入到別人手中,那就是別人的錢了。”
李奇搖搖頭道:“站在某一個人的角度上看,是可以這麽說,但是站在一個國家的角度上看,這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因為他們如今都是大宋子民,這錢就是屬於大宋的,我不說多了,他們總得吃喝玩樂吧,這可以很好的刺激消費,不管這錢怎麽轉,終究是在我大宋轉。”
趙菁燕道:“但是這些人在這裡原本就有勢力,如今又得此巨款,萬一他們一心想復國。我們也不得不防啊!”
李奇道:“我打算將九成交趾大臣遷往汴梁,以此來削弱李氏在這裡的勢力,反正他們的皇室都得上京朝拜皇上,我讓這些舊臣跟著一塊去,應該不過分吧,他們人都去了,這錢肯定會帶走,我就怕他們這點錢在汴梁不夠用哦。”
這還真不是李奇吹牛,如今的汴梁是世上最奢侈的地方,紙醉金迷。那裡的富商都是相當有錢的,區區五十萬貫,在汴梁還真不算什麽。
趙菁燕點點頭道:“這個理由倒是說的過去。其實這些人如今都在我們掌控中,倒是好處理,關鍵交趾以南的那些部隊,你可有對策?”
李奇道:“你可還記得當初張伯玉他們說那番話嗎?”。
“什麽話?”
“就是為什麽交趾會派重兵駐扎在南邊。”
“你是想利用佔城國來對付他們?”
李奇點點頭道:“我找人了解過,原來以前佔城國是向我們大宋進貢的,正是因為李常傑當初進犯佔城國,才導致佔城國轉而對交趾進攻。但是佔城國內一直都不服交趾,希望能收復故土,交趾降不服佔城國,那是因為交趾國小人稀。佔城國看不起交趾,但是我大宋要是出手的話,那可就不同了。”
趙菁燕全然明白過來,道:“如今升龍府已經被我佔領。他們要就歸順,否則他們就是喪家之犬,我們可以派人去佔城國。讓他們轉而向我們大宋進貢,並且將交趾的情況告訴他們,命他們出兵交趾在南方的軍隊。”
李奇笑道:“升龍府在手,南方軍隊的補給將會出現停滯,至少短時間是這樣,連糧食都沒有,他們還怎麽打,要麽投降佔城國,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給了我們一個進攻佔城國的機會,不過我相信佔城國沒這膽量,那麽南邊的那些軍隊只能往北撤退,不就只有歸降這一條路可行。”
趙菁燕笑道:“聽你這意思,似乎對佔城國也動了心。”
李奇道:“我要的是島嶼,是碼頭,是促進經濟發展的一切天然環境,佔城國三面環海,你說呢?”
趙菁燕道:“那這仗得打到何年何月去?”
李奇道:“其實對於佔城國而言,交趾就是他們的天然屏障,交趾都滅了,他們就是砧板上的肉?拚水師?我再給佔城國發展五十年,他們也打不過我大宋水師,我大軍往那邊一走,隨便嚇嚇他們,他們就會出城投降的。”
趙菁燕若有所思道:“北方有強大的金國在,我們目前還是處於防守的態勢,進攻根本想都不要想,西面我們的影響力又比較小,東面是海,唯一的日本已經在你計劃中了,好不容易打開這南邊局勢,也只有往南邊擴張了。”
李奇道:“其實南邊這些小國家倒是不是什麽問題,只是需要時間久一點,一旦我大宋士兵適應了當地的氣候,交趾開發完後,我們就可以以交趾、大理為大本營往南邊擴張,不出十年,南邊將會盡數納入我大宋版圖內,問題就是如何打破西邊的局面,金國一旦在高麗受挫,必定會將目光投向西面,而西邊那些政權以前又都是臣服西夏的,西夏肯定不會讓自己的後方失守,再加上還有西域諸國,未來五十年,西邊一定會非常熱鬧,就看誰是獵物誰是獵手了。”
趙菁燕聽得很激動,畢竟是她是趙家兒女,她當然希望大宋的版圖能夠超越前朝,忙道:“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嗎?”。
李奇道:“等。等金國出兵,這樣我們就能夠堂而皇之的介入西邊諸國,作為一個君子之國,我們必須將自己標榜成正義的使者,惡魔就讓金國去做吧。”
趙菁燕納悶道:“可我怎麽聽著有點偽君子的意思?”
李奇反問道:“但是你見過真君子發財的麽?”
“沒有。”
“這不就是了,其實這也談不上什麽偽君子,任何事任何人都是相對而言,面對自己的百姓,必須要誠心以待,做一個真正的君子之國,但是對待敵人的話,就怕你不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