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忠與奸不說,李奇和蔡京的利益總是那麽驚人的一致。》
其原因就在與,蔡京想要扭轉以前百姓對他的看法,但是想要人人都敬重你,說那些屁話是沒有用的,不如給錢來的實際,所以肯定要造福百姓,而李奇要的是一個強盛的大宋,何為強盛,不是國家有多富,而是百姓有多富,百姓富了,國家就一定富了,這是一道很簡單的算術題。
所以,不管中間的過程怎麽樣,他們始終是走在一條路上。
從白府出來後,李奇和蔡京就各自回家去了,蔡京打算這個月就開始動工,今年之內就必須將這醫院開起來,這就預示著李奇今年一定會非常忙碌。
李奇剛回到家門口,趙楷突然派人來,宣他進宮一趟。
md!趙楷小兒的錢還真是不好拿啊!
李奇暗罵一句,但也只能收回準備邁進家門的腳,回到馬車上,向皇宮駛去。
禦書房。
小太監在門外恭敬的說道:“啟稟皇上,樞密使已經到了。”
裡面很快傳來趙楷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是---樞密使請進。”
門打開來,李奇走了進去,只見趙楷坐在桌前,桌上放著一塊匾額,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免禮。”
趙楷招招手,道:“你快過來看看。”
什麽東西?李奇走上前都沒有看,就道:“好字,好---。”話說至此,只見桌上放著的匾額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善德居士。不禁咦了一聲,道:“這莫不是要賜給王家三娘的匾額?”
這廝瞎說的本領還真是無人可比,連看都沒有看,就說好字了。趙楷打趣道:“喲!你還會欣賞字,真是令人感到驚訝啊。”
什麽意思?侮辱我呀?那你是找錯對象了。李奇笑道:“皇上見笑了。微臣會不會欣賞字,那得看從哪方面說。”
“會便是會,不會便是不會,何來的從哪方面說?”趙楷饒有興趣的問道。
李奇道:“微臣在書法上得造詣,的確是不太高,若這書法高到一定的境界,那微臣就很難辨別出孰好孰壞了,可是微臣以為書法的好壞,應該從價值觀上體現,不是誰說好。就是真的好,而是誰的書法價值更高,那才是真的好,這樣才公平。”
趙楷聽著稍稍點了下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有什麽分別嗎?”
“當然有啊。”李奇呵呵道:“最直觀能夠體現出價值的,就是金錢,也就是說誰的字畫賣的價錢更高,誰的字畫就越好。皇上的書法怎麽樣,微臣不敢妄言,也沒有這個水平,但是當今天下。試問誰的字畫有皇上的墨寶值錢?所以皇上你不管寫的好壞,你的書法價值永遠是最高的,所以,微臣說這字好。絕非吹噓拍馬,而是有事實根據的。”
這也能行啊。趙楷聽得愣住了,心中鬱悶不已。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這一種鬱悶,因為李奇這張嘴那真是無所不能,苦笑道:“朕今日算是服你了。”
突然往身後一指,道:“這裡還有一塊。”
還有?李奇順著趙楷的手指一看,發現還真有一塊,上面同樣也寫著四個大字---善德夫人。
趙楷解釋道:“原本朕打算將這塊匾賜給王三娘的,所以一早就做好了,可是你覺得不合適,朕隻好再寫一塊,你待會順便帶回去吧,你覺得何時可以送了,你再送。”
李奇這一回真的感動了,道:“皇上,你真是太講義氣了。”
趙楷輕歎一聲道:“錢的話,你可能比朕的錢還要多,官的話,你已經是位居一品了,朕真不知道該賞你些什麽,這就當做是給你的賞賜吧。”
“多謝皇上。”
李奇連忙拱手道謝。
“謝就不必了,你今後少讓朕難堪就行了。”
“微臣哪敢。”
也就你敢了。趙楷嘀咕一句,伸手道:“你坐吧。”
二人坐下後,趙楷品了一口茶,道:“種公走了?”
李奇點了下頭。
趙楷歎道:“種公文武雙全,文可入相,武可拜帥,若此看來,還要勝狄公一籌,只可惜他生不逢時,遇上我那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父皇,哪怕他再年輕十歲,也是我大宋之福啊!其實朕打心裡不願放他走,只是,唉,每每想到此事,朕心裡都很不是滋味,朕的大宋人才輩生,但是卻屢遭鄰國侵犯,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
李奇也是一歎,道:“皇上,此乃天意,多想無益,更何況如今嶽飛他們也成長起來,足可獨當一面,皇上應該感到慶幸才是。”
“是啊。”
說到嶽飛,趙楷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嶽飛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成就,真乃百年一遇的良將,假以時日,他必將能與狄公、種公齊名。”
何止齊名,嶽飛一定能夠超過狄青和種師道,成為我大宋第一元帥,單憑他是我偶像就可以不用說太多了。李奇笑著點點頭。
趙楷又問道:“對於武學改革的事,你怎麽看?”
“微臣非常讚同。”
李奇正色道:“為什麽我大宋大文豪輩出,那就是因為我大宋在文方面投入了很多,這不是憑空出來的,那麽,為何我們不能將這種成功移植到軍事上面,如果朝廷能夠像培養文臣那樣去培養武將,種公的離開絕非是謝幕,而是預示著一個新的開始。”
趙楷點點頭,道:“你與朕想的一樣,朕記得你曾今也跟朕提過此事,想必你也有很多想法吧?”
李奇搖搖頭道:“微臣當時只是有這麽一個念頭,具體想法倒真是沒有,不過我覺得秦檜用兵種來建立武學的教育制度,這個構思非常好,其實在真正的戰場中,最關鍵的不是統帥的戰術布置。而是底下士兵的執行能力,很多統帥布置出了完美的戰術,但是一打起來,卻又是大敗而歸。
而當今的戰術,說白了就是各種兵種的相互配合,如果戰術是對的,那麽結果的失敗就能反應出是士兵的配合出現了失誤,所以將士對兵種的熟悉程度直接關系到戰場的勝負,如果以兵種作為切入點,因材施教。那絕對能為我大宋培養出非常多的軍事人才。”
趙楷一笑,道:“不管怎麽樣,朕還是希望看到你對於武學改革的奏章。”
李奇道:“微臣遵命。”
趙楷輕輕一歎,道:“其實武學的改革更多的是關乎未來,但是當下同樣也非常重要,畢竟我大宋面臨的強敵實在是太多了,朕即位之後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李奇好奇道:“什麽問題?”
“兵製。”
“兵製?”
李奇一愣,不禁打起精神來,他可是樞密使啊。任何關於兵製的改革肯定會影響到他。
趙楷瞧了李奇,道:“其實這個問題我們也談過不止一回兩回了,當初太祖聖上黃袍加身,而且吸取了武將作亂的教訓。提高了樞密院的地位,讓樞密使與宰相齊平,又設立三衙與樞密院相互製衡,簡單來說。就是將軍政、軍令分開,但不管是從哪方面說,這都是為了限制武將擁兵自立。”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道:“可是,這樣雖然能很好的防止武將作亂,卻也自廢雙臂,可以說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這種兵無常帥,帥無常兵,以文馭武的兵製讓我大宋蒙受百年羞辱,導致我大宋軍隊不堪一擊,是,缺馬雖然也是一個原因,但是根本的原因還是這種兵製造成的負面影響。”
對此李奇也是深表認同,輕輕點了下頭。
趙楷雙眉漸漸往中間靠攏,道:“朕可以忍受在朕的天下有人再度黃袍加身,只要對方有這個本事,但是朕決不能接受再遭外強凌辱,若能強兵,朕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然而朕即位後,在很大程度上放棄以前固有的傳統,這也讓朕收到了不俗的成果,所以朕一直在思考如何改革兵製,你身為樞密使,自然是責無旁貸。”
他這話可真是一點也沒有錯,如今嶽飛、韓世忠、吳玠等人都是擁有統兵權和領兵權的。
話說回來,制度是適時而生的,你拿著秦朝的制度來管理宋朝,這很難行得通,在後世美國的那一套制度,是全球公認最為民主的,可是,除了美國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玩轉他那一套制度,美國一直想在全球推行他的那一套制度,但是無一成功,失敗倒是屢見不鮮,這就是因為每個國家的國情、文化、底蘊都不一樣,所以制度是沒有絕對的對錯好壞的,只有合不合適。
太祖、太宗皇帝時期,那都是在打別人,消滅五代十國留下來的政權,而且當時大宋的禁軍是處於最強盛的時期,只有太宗在燕雲地區吃了一個大敗仗,並沒有受到太多外強的攻擊, 而且,由於那時候才剛剛建國,國內不穩定,所以太祖、太宗才制定這一套規矩來穩定國內,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百多年後的今天,這一套制度險些讓大宋亡國,相信他們在世的話,也肯定會提出疑問,我這套規矩真的就能適用於今天嗎?
而趙楷不同,他身處在金國最強盛的時期,他面對的是雄才偉略,一代戰帝的完顏阿骨打,還有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完顏兀術這三個偉大的軍事家,故此他心中的憂患多半都是來自國外。
當然,這攘外必須安內,所以在他即位的第一年,他非常的低調,對外采取的也是保守的姿態,他更多的是集權,搞經濟,搞發展,然而,現在國內四海升平,他漸漸的將重心放到了國外,兵製改革自然也就是勢在必行了。
制度是一定要與時俱進的,墨守成規的結果,一定是失敗,這都可以說是一種自然規律,國情變了,國製就必須跟著改變。
李奇沉默少許,突然道:“曾幾何時,微臣與皇上想的一樣,也多番想提出改革的請求,但是現在---現在微臣卻覺得這一套制度是具有非常可行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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