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兵?”王元逵不解地環視眾將,而後再度將目光投向李湞。
“不錯,正是借兵!”
“借兵何用?另外,你身為幽州行軍司馬不去向張仲武借兵,卻跑來問本使借兵,這又是何故?你們殺了我麾下大將,本使又憑什麽要借給你?”
面對王元逵的連續發問,李湞則面帶深意地笑了笑,但卻沒有直接回答王元逵之問,卻反問道:“不知使君對橫海軍陳兵滄州南北邊境有何見解?”
王元逵聞言後略一思索,答道:“這也正是本使的困惑所在,那劉約素來中立,不知此次為何竟敢同時與我成德和盧龍為敵,難不成其接到了陛下密旨?”
李湞微笑,搖了搖頭,又問:“那不知使君可有攀將仆固溫的下落?”
“難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仆固溫在作梗?”不待王元逵發問,一名武將便率先問道。
“呵呵,否則你覺得這整整三千成德精騎去了哪裡?若非橫海軍這次吃了一個大虧,從來不得罪人的劉使君又為何會如此大動乾戈,不惜一切代價地同時與成德、盧龍二鎮為敵?”李湞笑道。
“仆固溫本所率乃是我成德精騎,即便他攻打了橫海軍,那劉約卻又為何也對盧龍用兵呢?”那武將再度問道。
“這位將軍不妨想一想,仆固溫若是弄些盧龍軍的軍服,這並不是什麽難事吧,便是將軍您也可以輕易辦到此事吧!”李湞笑答。
聞言及此,眾將不禁恍然大悟,但王元逵卻又說道:“這不過都是你的猜測罷了,仆固溫雖為判將,但這麽做除了會讓他死得快一些以外,於他並無半分好處!”
“呵呵,使君此言方才說到了正題,仆固溫乃是回鶻藩將,使君對朝廷忠心不二,但並不代表他也如使君這般,他的目的便是要讓河北大亂,敢問使君,怎麽若河北亂,最直接的受益者又是何人呢?”李湞又問。
“北藩!”王元逵恍然大悟,臉上神情也頓時變得陰晴不定。
“不錯,正是回鶻、山奚、契丹與室韋四部,河北大亂,盧龍軍勢必要調走大量戍邊的幽州精騎,如此一來幽州防務空虛,北藩四部才有可乘之機,尤其回鶻,自會昌二年大敗之後便一蹶不振,其在四部中也是最恨盧龍軍的,所以”
“你的意思是懷疑仆固溫通敵?不,這不可能!”王元逵強行打斷了李湞的話,聲色俱厲地吼道。
而李湞卻是幽幽說道:“現在補救還為時未晚,使君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若是拖延下去讓北藩有機可乘,只怕朝廷必會因此而遷怒於使君,介時使君的罪過便不僅僅是受些責罵那麽簡單了!”
王元逵聞言後陷入深深的沉默,而其麾下眾將也是紛紛垂首不語,自己麾下大將通敵,而自己竟一無所知,這無疑與王元逵的失察有著推脫不掉的關系,一旦事大,那麽朝廷必然會先拿其開刀。
良久,王元逵緩緩抬起頭,望著李湞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本使的問題,為何借兵?又為何會來向我成德借兵?”
“為了朝廷,為了下官,更是為了使君的周全!”
“這又是為何?若你將這番話告訴張仲武,那豈不是更簡單直接一些?”王元逵問。
“不錯,下官這番話的確是要告訴我盧龍張使君,但卻不是現在,而且張使君對於仆固溫並不了解,即便我說了,他也未必全信,而更重要的,卻是一旦盧龍軍知曉此事,那麽還有成德軍什麽事呢?介時使君在朝廷面前依舊是有過無功,使君也依舊要面對朝廷的治罪!”
王元逵聞言後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而李湞緊接著又道:“而且如今張使君已經將大量幽州精騎南調,也便是說北藩犯邊勢在必行,既然如此,成德軍何不趁此機會北上抗敵,即便將來朝廷問責,使君最不濟也可功過相抵!”“那你又為何助我?”王元逵不解,他可不相信李湞會這麽好心地幫助自己。
“呵呵,方才下官已經說了,是為了朝廷,若是使君因此被朝廷免職,沒有人敢保證下一任的成德節度使還如使君這般對朝廷忠心不二!而且下官這次幫助使君,使君便記了下官一個人情,說不得日後下官有什麽事會麻煩使君的!”李湞笑道。
“哈哈哈!好個伶牙俐齒的娃子,既然如此,你需要借多少兵馬?可有何計劃?”王元逵聞言頓時釋然,眾將也一掃方才的憂慮之色,望向李湞的目光中顯然多了些欽佩。
李湞想了想答道:“下官只求使君調撥一千成德精騎,而後由滄州北上,經幽州、薊州、平州,最後出渝關!”
“你你是想直搗回鶻本部?”王元逵聞言後頓時面色微變。
渝關之外北有契丹,南有山奚,而在契丹以北才是室韋與回鶻烏介可汗所在之處,所以李湞想要攻擊回鶻本部,勢必首先要先面對的便是契丹與山奚。
不料李湞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之色,道:“其中詳情請恕下官不能再說,總之,北方四部不動則罷,若他們敢動,下官便要動其根本!”
“好!既然如此,那本使便信你一回!若此事辦得好,本使不僅會記你李澤遠一個天大的人情,日後你若來我成德任何一地,本使有求必應!”王元逵聞言後伸手一拍低案,對李湞大笑道。
緊接著便只見其環視眾將,緩緩開口道:“此番隨澤遠北上,路途雖遠,但卻是個揚我成德軍威的好機會,哪位願往?”
話音方落,便只見方才提問的那名壯碩武將起身應道:“末將願往!”
“好!徐良聽令!本使命你率一千精騎隨李湞北擊諸藩,期間一應事務均要聽從李湞之令,不得有誤!”
“末將定不辱使命!”徐良應道,而後又衝李湞拱手說道:“末將徐良,願聽從李將軍差遣!”
李湞聞言趕忙回禮笑道:“徐將軍言重了,我為朝廷,你為使君,但你我的目的卻是相同的!”
王元逵大笑,但緊接著又問:“這兵本使是借與你了,但如今本使北有盧龍軍,東有橫海軍,還真是有苦難言啊!”
李湞聞言訕笑道:“嘿嘿,使君莫要擔憂,若我所料不錯的話,平盧與魏博兩鎮很快就要摻和進來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