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屍王對視了好一會兒之後。
蘇小可慢慢的抬手,從裝甲的儲物匣內取出了一本證件。
那是她的龍組顧問證件,翻開來將鑲嵌有國徽的那一面朝屍王亮了亮。
屍王原本伸出骨爪來接,但是在“看”到自己的手臂後,卻又搖了搖頭收了回去,
邁步靠近了一些,做出了一個身軀前傾,湊上來觀看的動作,可惜它的眼睛什麽都看不到,湊的再近也沒用。
蘇小可心中一動,往再生金屬製造的國徽中,注入了一絲超常能量,使之微微亮起了一層能量的光芒!
屍王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可仔細的“看了看”,那能量光輝籠罩的國徽後。
它似乎激動了起來,迅速向前了兩步,啪的一個立正,向蘇小可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1號洞窟內轟然一聲,成千上萬的乾屍整齊的磕足立正,齊刷刷的向蘇小可等一乾人等莊嚴行禮。
這詭異的場面,既恐怖又肅然,明明鴉雀無聲的環境中,卻彌漫著一股激烈亢奮的肅穆氛圍。
“我去!”
“現在是什麽情況?”
不明所以的四人,一臉茫然的四下張望著。
在四面八方包圍著他們的乾屍群強勢圍觀之下,覺得自己有種變成了猴子的感覺。
蘇小可雖然一直沒有吭聲,但是眾人卻能感覺到,她似乎正激烈的與屍王交流著什麽,空氣中都充斥著強烈的意念波動。
好一會之後,原本隱隱有種激動神色的屍王,漸漸寂寥沉默了下來,周遭的氣氛顯得暗淡低落。
仿佛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只有五名活人壓抑不住的輕微呼吸聲。
原本活蹦亂跳凶猛撲擊的乾屍們,仿佛重新化為了一具具沒有生命的遺骸,空洞的枯立著。
在現如今的環境和氣氛之下,顯得異常的驚悚恐怖,反倒不如剛才戰鬥的時候讓大家那麽自在了。
屍王緩緩的抬起了骨爪輕擺了兩下,成群結隊的乾屍們便開始自發的集結成隊、匯聚成排,列成了一個個整齊劃一的方陣,開始向周圍的六座洞窟中撤離。
而屍王自己,則從隨身的一隻破舊的幾乎已經看不出顏色的牛皮挎包中,取出了一本陳舊的日記和一小包用泛黃的手絹細心包裹的東西,輕輕的交到了蘇小可的手中。
然後緩緩後退一步,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軍禮,轉身帶著身旁的乾屍戰士們,蕭瑟的向1號主洞窟周圍的隧道退去。
“怎麽回事?”
膽小的劉鵬躲在嚴華身後,悄悄的問:“它們怎麽走了?”
“可能是認可了我們,把我們當成了自己人吧?”
威利也弄不明白什麽情況,隻好隨口胡謅著,免得在三名新人面前,丟了他資深老大哥的面子。
“倒是被你說中了。”
“它們的確把我們當成了‘自己人’!”
翻開陳舊筆記快速翻看了一番的蘇小可,打開了用手絹包裹而成的布卷,露出了一遝殘破的錢票,道:“這是它們從進山後,斷絕與外界聯系時起積攢的黨費,委托我上交上去……”
眾人汗,黨費?
這個詞聽起來,距離他們這些年輕人好遙遠。
“你是怎麽跟它們溝通的?”
劉鵬好奇道:“怎麽突然之間就不打了,還托你交黨費?”
“意念傳輸?”
新丁三人組跟蘇小可不算熟悉,可威利卻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驚訝的道:“蘇,你可以用意念傳輸跟它們溝通?它們還保留著生前的意識?”
“準確的說,他們並不清楚自己已經‘死’了!”
“而且嚴格的來說,它們也並不是保留著生前的意識,而只是殘存著模糊的思維模式。”
“就像是一段設定好的程序一般,在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會按照原本的行為模式來行動。”
“它們是‘別山6012特遣工程師’和‘別山地下國防工程特殊建設兵團’,簡稱‘別工師’和‘別建團’的成員!”
蘇小可點了點頭,看著正在指揮乾屍戰士們撤離的“屍王”,有些感慨的道:“別工師全員11512人,別建團98766人,總計11萬零278人!為首這個,就是別工師的陳師長……”
翻開筆記本,略過前面和中間的建設日志,直接翻到最後,蘇小可簡單的念了幾段:
“丙午年,某月某日,經過長達七年的艱苦奮戰,工程基建已全部完成,圓滿完成上級任務,現已投入使用……”
“丁未年,某月某日,接上級緊急命令,斷絕與外界聯系潛伏待命,03號密令繼續執行……”
“己酉年,某月,與外界失聯已整三個年頭,儲備物資殆盡……”
“壬子年,某月,失聯第六年,對03號研究有重大突破……”
“癸醜年,失聯第七年,03號研究所發生意外……我部遇到怪異生物攻擊,大批受傷同志染上未知病毒……”
“甲寅年,失聯第八年,情況失去控制……02~07區全部失守,本部決定徹底封閉以上區域……”
“乙卯年, 這不是人類可以涉足的領域……6012基地全面淪陷……為避免03-01擴散,本人決定炸毀出口……”
雖然只是跳著截取了那麽幾句,但一段長達十幾年的秘辛,卻如同畫卷一般在眾人的面前展開。
而讓人敬佩的是,即便是到了最後,只剩下了已經染上未知病毒的陳師長一個人,這些值得敬佩的先烈們,也沒有絲毫違反上級命令,私自脫離基地返回外界的意思!
說是迂腐也好,說是信仰也好,他們這些後輩沒有資格去評斷。
可在這種在明知道,大家可能都已經染上了,所謂的未知病毒的情況下。
為了不導致病毒外泄,竟然沒有一個人走出6012基地一步,而是選擇繼續進行研究,並在彌留之際自己走入劃為“墓區”的地下空間。
這種不怕犧牲的大無畏精神,可能是他們這些後輩所不能理解的,但不妨礙他們心中升起了無盡的崇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