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跟眾位文武將官商議已定,決定先派邯鄲城的趙雲部與鄴城的高順部先行一步,猛烈攻擊壺關,以求並州世家叛軍從攻擊忘憂城堡的兵馬裡分出一部分增援壺關,好減輕忘憂城堡的防禦壓力。
呂布留智勇雙全的張任領二萬新編人馬,除了負責繼續整編那些幽州降兵之外,都督巨鹿郡、趙郡、清河郡、安平郡諸郡郡縣兵對殘余世家叛軍進行打擊,重點是清除那些叛亂世家的莊園。
趙郡、清河郡、安平郡、中山郡、常山郡在此之前名為趙國、清河國、安平國、中山國、常山國,是劉漢宗室的封地,但經過趙王劉亮被冀州世家叛軍扶持的事情,又看到陳王劉寵擁兵反叛,呂布不想再留著那些心懷叵則的劉漢宗室王爺們造自己的反。
呂布向太后何蓮、天子劉辯連進幾份表章,彈劾趙王、清河王、安平王、中山王、常山王等人勾結世家叛軍圖謀不軌的實際行徑或疑似行徑,建議取消這些宗室的封地,並講明取消這些宗室封地對鄴城朝廷的好處,最明顯的好處是這些宗室王爺被廢以後,冀州可供征稅的田地、商鋪會大幅度增加,皇室可供使用的錢財也會大幅增加。
太后何蓮、天子劉辯稍作商議,便下詔取消了那些王爺的封地,改國為郡,國相改為太守,那些王爺參與叛亂證據確鑿的抄家處斬,證據不足的就保留爵位遷往鄴城居住。
何蓮、劉辯從呂布的表章裡只看到眼前的利益。看不到長遠利益的受損,他們絕對想不到呂布改國為郡更深遠的目的是削弱漢室宗親的勢力。
當然有幽州牧劉虞、益州牧劉焉、豫州刺史劉表、兗州刺史劉岱等劉漢宗室大臣在地方割據,劉漢宗親勢力還算很強大的。呂布還必須要除掉這些劉漢子孫,才有可能圖謀更多。
魏延被擢升為師帥,領二萬新編人馬。為呂布大軍的前鋒,呂布親帶四萬近衛師,往壺關進發。
高順、趙雲已經扎好營盤,打造好二百架霹靂車,晝夜輪班不停地對壺關進行打擊,壺關方向為了消除霹靂車對城防的威脅,累次派並州騎兵出關破壞霹靂車,卻被防守在霹靂車附近的陷陣營斬殺殆盡。如此三番,壺關守將楊醜、穆順、司馬朗不敢再派兵出關,只能坐看霹靂車將無數大石攻向壺關的城頭,亂石橫飛,將壺關守兵打得哭媽叫娘,都不敢靠近城頭做防禦。
呂布到達壺關後,每次都調出兩萬人馬對壺關保持緊密的打擊。晝夜不停,只求疲憊壺關守兵。
呂布騎在赤兔馬上,端著水晶千裡鏡,對壺關進行仔細的觀察,有些失望地看到。霹靂車對壺關城牆的破壞簡直是微乎其微。
壺關北有百谷山,南有雙龍山,兩山夾峙,中間空斷,山形似壺,且以壺口為關,而得名壺關,因為壺關是連接冀州幽州的要隘又是上黨郡治,所以被歷任上黨太守依托山勢修築關隘,數百年經營,把壺關打造成了銅牆鐵壁,壺關的城牆都是用太行山上的大青石砌成,跟通常郡縣城池外面大青磚內部用土堆砌的結構迥然不同,霹靂車拋出的巨石落在壺關城牆的大青石上,只是在上面打出一個淺淺的小坑而已,看來不能指望霹靂車破城了。
呂布跟諸位謀士做了一番商議,大家都暢所欲言,終於得出了攻克壺關的兩種策略,呂布決定把這兩種策略一起應用起來。
先是派人翻越太行,秘密潛入壺關,策反那些對張楊還有幾分忠誠的張楊原來部屬。
怎料那王凌在此之前,在司馬懿的慫恿下,喝令楊醜、穆順痛下殺手,將張楊部屬裡面對張楊還有些忠誠的中高層將領一一斬殺,呂布派出的使者找不到足以煽動叛軍進而獻出壺關的原張楊部的將領,無可奈何,隻得無功而返。
呂布萬般無奈,隻好按照郭嘉、賈詡、沮授、董昭等人所出的計策,用工兵破城。
呂布又將大營往壺關方向挪動幾裡地,大營最前方幾乎快到了壺關城頭弓弩的射程。
冀州的麥子收割完畢,農夫閑了下來,呂布便在臨近壺關的魏郡、趙郡、巨鹿郡諸郡秘密征發了三萬農夫,在壺關附近的山區開采石料,還用木藤編造成筐子好去盛放泥土,與此同時還大量打造霹靂車。
呂布又命人從軍中選出三萬名身強力壯,在此之前是農夫,耕種挖掘過田地的士卒,在鄭渾的工兵指揮下,從最前面的營盤裡開始挖掘起來。
呂布就是想用挖掘地道的方法來攻破壺關。
呂布把這三萬士卒編成三個序列,采用三班倒,人每四個時辰輪流挖掘地道,人可以休息,但挖掘地道不能停止。
而大營前方,呂布又讓那三萬農夫開始壘土築牆。那三萬農夫趕著牛車,將石頭拉到大營前方,又從地道裡挖出的泥土轉移到大營前方,泥土和石頭齊備了,便在壺關守軍的弓弩、投石車堪堪不能攻擊到的位置,開始砌城。短短數日,那道土牆就有一丈多高,而且還在不斷地增高,要堆砌成的一小段土牆似乎要做的比壺關還要高。
壺關守將楊醜、穆順面面相覷,有些不明白呂布想做什麽,司馬朗卻猜測出來,呂布仗著中央軍的霹靂車、大黃弩的射程遠遠超過並州世家叛軍,想要采用推土平城的方法攻擊壺關上的守兵。
司馬朗不想讓那道土牆堆起比壺關還高,那樣的話,整個壺關都暴露在中央軍的霹靂車、大黃弩的打擊之下,便派出五千並州騎兵出城襲擾,阻止築牆。
五千並州騎兵來到這道土牆前,都變成了名符其實的箭靶子,中央軍的弓弩兵站在土牆上萬箭齊發,將來犯的並州騎兵射殺得人仰馬翻,有一小部分並州騎兵即將越過土牆,攻擊土牆後面的農夫,卻被早已嚴陣以待的高順陷陣營盡數擊殺。
本來壺關的守兵只有二萬人,這樣一來,壺關只剩下了一萬五千步兵,司馬朗不敢再派兵出城。
又過了七八日,這段長達半裡多地迎著壺關城門的土牆,已經修築得非常高大寬厚,比壺關還要高出五尺多,一丈多寬的厚度能夠容納二百多台霹靂車。
中央軍的弓弩兵、霹靂車兵共有一萬五千人,分成三組,輪流向壺關傾瀉箭羽和石塊,肆意地攻打著壺關,壺關守兵狼狽地躲在各個掩蔽的防禦工事上。
一時之間,壺關守將守兵們都把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躲避中央軍的遠程攻擊,卻忽略了腳下。
鄭渾親自負責的地道挖掘一刻也沒有停歇,一條寬闊的地下通道,已經從土牆一側往壺關延伸而去。
又過了幾日,在土牆上霹靂車嗡嗡作響的掩護下,地道終於挖到壺關內部。
如狼似虎的中央軍將士從地道裡衝出,迅速攻佔了壺關兩側的城門,甕中捉鱉,將楊醜、穆順擒獲,司馬朗為了免被呂布羞辱,慘烈地從壺關城頭跳下,當場摔成肉餅。
呂布派出壺關裡的一個降兵,拿著司馬朗的印信,去忘憂城堡下面的並州叛軍大營求救,說呂布中央軍築起比壺關還高的土牆,在土牆上用射程遠過世家聯軍的霹靂車、大黃弩射殺守兵,壺關的守兵僅剩一萬人不到,岌岌可危,讓王凌速發援軍。
王凌信以為真,想要派出一萬人馬前去壺關支援。
司馬懿趕緊阻止了王凌的命令,他凝視著那個降兵,冷笑搖頭道:“我大哥要派人前來救援,派的都是我們司馬家的心腹家丁,你的面生,我從來沒有見過,你說,是不是呂布已經攻破了壺關,派你前來引誘我們派出援軍,他好一口將援軍吞下。”
那降兵硬著頭皮道:“大公子麾下家丁都被中央軍射殺,大公子沒有人用,便派小人來送信。”
司馬懿到此再也沒有懷疑,命人將那降兵拉出去斬首。
王凌驚問道:“司馬賢弟, 你是如何識破的?”司馬懿細長的雙眼流出一絲狡黠,他嘿嘿一笑道:“我大哥最會保身,必定不會把家丁派出迎敵,怎會讓這些家丁全都陣亡呢?”
王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如此看來,壺關真的落入呂布手裡了,而鞠義、朱靈已經收復了太原郡,徐晃亦領兵攻擊我們後路,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哎,真不知道,呂布為何對我們世家有這麽大的怨念?!”
王凌自然不知道,呂布有了一個後世的靈魂,能夠通過宏觀歷史看到世家的邪惡。
從東漢混戰到三國紛爭到五胡亂華,一步步把漢人帶入地獄的不是漢桓帝,不是漢靈帝,不是何進,不是董卓,不是曹操,而是世家,就像從把大明帶入深淵的不是李自成不是魏忠賢不是崇禎而是東林黨人,未來有一天,某個國度墜入深淵,絕不是某個當事人,而是整個貪婪短視的既得利益集團。
每一個稍微長久一點的王朝末年的既得利益集團,活得最瀟灑的那群人,都是導致這個王朝沒落的罪魁禍首,是他們這群蛀蟲吸幹了王朝肌體上所有的營養,這個王朝才會傾頹,東漢如此,唐朝如此,宋朝如此,明朝如此,清朝如此,其他的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