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后鑒於自己殘破的財務狀況,無可奈何,隻得同意挖掘十常侍寶藏,但嚴令不準去破開北邙山皇室以及王公大臣們的陵墓去盜取財物,呂布發下重誓,何太后信以為真,便下詔把守衛皇陵隻忠於皇室的一千士兵跟魏續帶領的部隊換防,又借口打掃陵墓的一千多普通守陵人不規矩,把他們全數打發走了。 等漢靈帝陵墓附近清空後,魏續便領軍衝入了北邙山陵區,按照張讓的指示,搜尋起十常侍的寶藏。
漢靈帝的文陵是北邙山陵區諸多東漢帝王陵墓的最後一個,在陵區的最北側,距離洛陽城約有三十裡地,是一個高十二丈的大陵。
在找到漢靈帝劉宏的文陵後,再按照張讓的指示,魏續在文陵的左前方五百步處挖掘,往下面挖掘了五丈,才看到財寶。
寶藏本身就埋的很深,挖掘要花時間,起運要花時間,呂布略微估計了一下,至少要七八天時間才能搞完。
這段時間內,自己要出一趟遠門,要親自去請靠近司隸地區的賢才。
呂布便密令魏續做好保密措施,皇陵兩裡內都不準有人出沒,否則格殺勿論,呂布同時又密令嚴牧購買足夠的馬車、船隻協助魏續運送寶藏。
呂布隨後又安排了一下洛陽城內城外的布防,自從把王越招致麾下後,呂布發現他的武術造詣很高,但軍事造詣一般,不放心讓他在西門守城對抗董卓,就把他跟黃忠對調,讓黃忠領城門校尉,帶九千兵士,暫守洛陽城西邊三門,王越身為虎賁中郎將去防守皇宮,高順則領兵守住小平津大營,協助魏續輜重隊伍和洛陽市民往冀州撤退,成廉則守衛北門,與高順成掎角之勢,防止董卓乘機攻打小平津大營,宋憲則領騎兵護送魏續的輜重隊前往箕關。
把洛陽城內一切事宜安頓好,呂布便準備啟程去潁川招攬賢才。
為了不讓董卓、袁紹等人發現自己離開洛陽,呂布便將赤兔馬和方天畫戟安放在大營中軍帳裡,讓高順為自己保管好,改換青鬃馬,帶著百名赤衛隊員,喬裝為客商,過洛陽東門,越過虎牢關,往潁川而去。
呂布對自己說服他人相投的口才沒太多信心,便讓陳琳跟隨自己一同前往。
輕裝疾行,二天后,到達中牟縣。
呂布要到這裡拜訪一位歷史上的故人,現任中牟縣令的陳宮陳公台。
呂布的心中複雜的很,比起可以簡單劃分為忠勇將領的高順、張遼,陳宮這個家夥可不能簡單地劃分為忠貞之士。
當初陳宮投效呂布多半是因為當他陳宮扶持曹操就任了兗州牧以後,曹操並沒有給予他重任,反倒殺了他的好友名士邊讓,而不是陳宮對呂布有多欣賞,隨後陳宮沒有棄呂布投曹操,那是因為他原本就是棄曹操投呂布的,已經沒臉再吃回頭飯,“怕被人恥笑”,騎虎難下。
但是,若非陳宮勸說張邈扶持呂布做兗州牧,那個接連被李傕、袁紹、袁術追殺倉皇如喪家之犬的呂布又怎麽能在兗州、徐州稱雄一時呢,真正有知遇之恩的是陳宮之於呂布,而非呂布之於陳宮。
陳宮接連給他出了很多計謀,雖然偶爾有幾個被曹操手下謀士猜破,但也有很多計謀是他呂布沒有聽從,如果他聽從了沒準就能乾掉曹操、劉備,也不至於淪落到白門樓收戮的淒慘下場。
跟高順、張遼一樣,陳宮不欠他呂布什麽,反倒是呂布虧欠著陳宮,陳宮雖非王佐之才,但也是奇謀之士,跟著曹操還不失為一方太守,
跟著他呂布只有敗亡一途,同樣高順、張遼跟著呂布的時候也是越搞越沒前途,歸根結底就是呂布的錯。 呂布想到這裡,本來猶豫糾結的心境豁然開朗,這一次可不能再對不起曾經對自己出過謀、進過忠的陳宮陳公台。
到了中牟縣城,先選擇一個客棧住下,沐浴一遍,換上正式官服,峨冠博帶,衣冠楚楚,來到中牟縣衙,遞了名帖。
聽說是新任冀州刺史、鎮北將軍、朝廷紅人呂布前來拜訪,雖是兗州名士卻屈居於一縣之長的陳宮不敢托大,忙迎出中牟縣衙。
雖然是初次謀面,呂布卻一下子就把混雜在縣尉、縣丞、功曹、主簿、諸小吏之間的陳宮認了出來,國字臉,一字眉,雙目如電,面容冷峻,不怒自威,剛直氣質凸顯無疑。
呂布上前行了一個禮:“奉先見過公台兄。”
陳宮雖然內心深處不得見這個突然成名的暴發戶,但見對方位高權重卻行禮甚恭,也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行了一個大禮:“陳宮不知呂鎮北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呂鎮北海涵一二。”
呂布上前把陳宮扶起:“我久慕先生大名,特地前來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陳宮愣住了,他本來以為呂布只是路過中牟順便看看他這個縣令,誰知道他竟然是來招納自己的。
陳琳見陳宮一語不發,知道主公呂布說招納的話說的太早,忙上前打圓場:“公台兄,我家主公深知公台兄大才,求才心切,才在第一時間出言相邀,公台兄不須馬上答應,可慢慢考慮。”
陳宮看了看陳琳面如冠玉,一副名士做派,覺得有些面熟,便問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陳琳微微一笑道:“我乃陳琳陳孔璋,原在大將軍何進府裡任職主簿,大將軍被奸宦所害,呂鎮北領並州鐵騎為大將軍報了仇,又救下太后、天子和陳留王,我欽慕呂鎮北之忠義,特來相投,現任呂鎮北麾下主簿兼記室令史。”
陳宮聽後,忙行禮道:“原來是族內高才孔璋賢弟,我記得昔日在大將軍府曾與賢弟有過一面之緣,匆匆數年過去,物是人非了。”
一旁的中牟縣功曹說道:“各位大人,此處非講話之所,還請入內再敘。”
呂布定睛一看,這位功曹眉目爽朗,氣宇不凡,眼神裡充滿了睿智,便轉頭問陳宮:“不知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