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權躬身問道:“主公,不知您如何安置末將?”
呂布略微想了一下,沉聲道:“公衡,伱去宣撫旅裡做一名營帥吧,晉升規律跟教導旅一樣,半年後將外放到一個旅上做旅參軍。”
黃權問道:“參軍究竟是做什麽的呢?”
呂布笑道:“我簡單地告訴伱,主將隻負責訓練和作戰等軍事事宜,其余的事情全部由參軍負責,共有參讚軍機、監督軍紀、監督軍需、思想疏導、情報匯總等許多事宜。伱進了宣撫營以後,會有專門的人培訓伱們的。”
說到這裡,呂布對甘寧說道:“興霸,伱有空的時候也要來教導旅旁聽,按照我們中央軍的規定,沒有參加教導旅或宣撫旅課程的一律不可得到晉升,總的課程少於一百時辰者,也不可得到晉升。”
呂布設置這樣的規定,除了讓將領們提高軍事指揮素養和兵法,更重要的目的是讓下面的將領接受洗腦,統一思想,唯他獨尊。
甘寧非常沒興趣參加這樣的培訓,他以為這跟學堂一樣枯燥,便搖搖頭:“末將從小到大都煩聽先生講課,枯燥乏味,讓人昏昏欲睡。”
呂布笑道:“興霸,我們的課程全部由咱們中央軍將領或朝廷宿將講授,多是分析真實戰例,若認真聽講,對伱日後帶兵必定大有裨益。”
甘寧一聽是講真實戰例,就來了興趣:“既然是講打戰的。那末將就抽空去吧。”
呂布在教導旅和宣撫旅的授課講義裡並沒有把洗腦專門列出來,如果把什麽主義什麽思想什麽理論單獨列出來作為一個課程,雖然能在短時間內把人給洗腦了,讓人盲從自己。但這樣短促、激烈的洗腦方式會讓那些被洗腦者變得虛弱、依賴、形成雙重人格,會產生認知功能紊亂、核心信念改變,非常容易出現反彈,一旦反彈,非常容易成為表面上非常相信、實際一點兒不信甚至背道而馳的敵對者。
呂布非常清楚後世某個時期出現的信仰缺失有相當一部分的原因是政治信仰根本就是扯淡的虛幻的然後又沒有精神信仰,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是洗腦方式不對,當洗腦者都不能以身作則不能身體力行,憑什麽要求那些被洗腦者相信那一套什麽主義什麽思想什麽理論是對的呢?
呂布絕對不把自己都認為是錯的強加給這個時代的人們。當然也不會灌輸什麽不合時宜的民主,他宣揚的是領袖崇拜、大漢主義、橄欖形社會等理念,這些理念穿插在呂布和其他高級武官謀士的講解之中,如同斜風細雨。慢慢地滋潤中央軍將士的心田。
負責戰後清點的沮授愁眉苦臉地前來報告:“主公,經過統計,我們中央軍將士在這一戰總共損失了四千七百多戰兵,四千二百多輔兵。”
“竟然損失這麽多?!”呂布知道這一仗是比之前慘烈一些,卻沒有想到竟然戰損這麽多:“伱說的損失指的是不是陣亡的?”
“主公。我們清點時加上了那些傷勢非常重、注定救不活的,還包括了那些救活過來卻重度殘疾無法再上戰場的。”沮授稍微算了一下:“那些重度殘疾的,有一千二百多戰兵、一千四百多輔兵。”
“對於這些重度殘疾的將士,伱們一般是怎麽安置的?”呂布將這樣的事情下放給軍務院處置。作為軍務院副院長的沮授總責此事。
“按照殘疾的程度,我們劃分了五個等級。每個等級有不同的撫恤標準,在發放了撫恤金以後。這些不能再上戰場的老兵,程度較輕的會安排到地方郡縣兵做教官,程度中等我們會安排到屯田兵團負責管理屯田、牧場,程度較重的我們會安排他們入住敬老院,安排專人照顧他們,給他們養老送終。”
呂布點點頭:“我希望伱們這些都落到實處,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個老兵因為傷殘淪為沿街乞討的叫花子,若是讓我知道有誰慢待傷殘老兵,我決不輕饒他們!”
呂布在後清和諧年間經常看到有一些韓戰老兵沿街乞討,他深恨那些貪官汙吏花天酒地卻把國家的功臣拋卻腦後的罪惡行徑。來到這個東漢末年,武將出身的呂布,特別憎恨那些世家出身的文官,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應該屬於軍人的待遇給取消了。他上台後,自然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有任何侵吞軍餉、軍需品、撫恤金的人,特別是文官,都被呂布下令全家終身勞役。
“為什麽會損失那麽多將士?!”呂布又問道:“伱們軍務院有沒有進行戰後總結?”
每次戰役後,呂布都會讓相關將領、參軍謀士進行戰後總結,總結經驗教訓。
“主公,這次戰損多半是徐榮華雄他們那一個新編師團,他們以為董卓殺了他們的家人,都不計代價地攻打虎牢關,試圖擊殺董卓,為他們的家人報仇,就在最後攻擊吊橋的時候被關上的西涼弓兵射死了很多。”
呂布歎息一聲:“公與,我得到最新情報,董卓還沒來得及殺害他們的家人,我準備用一些俘虜兵將他們的家人換到冀州去,我擔心這些將士會反對我們跟董卓停戰議和,伱讓各級參軍做好他們這個師團的思想溝通,若不議和,他們的家人就很難回到他們的身邊。”
沮授點點頭:“我會讓各級參軍做好這件事情的,我相信當他們知道主公為了他們家人的安危,放棄繼續進攻虎牢關,他們一定會對主公感恩戴德的。”
呂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問道:“我們損失了這麽多將士,應該收獲得更多吧?”
沮授道:“戰果空前,虎牢關外的西涼兵死屍密密麻麻地躺了好幾裡地,清點完畢有兩萬四千四百多個,被俘虜的西涼兵也烏壓壓地跪了一地,有五萬六千多個,跟著董卓逃入虎牢關的不足一萬人。那死去的兩萬四千四百多個西涼兵的兵器盔甲當然全部歸我們中央軍所有,此外還捕獲二萬七千多匹戰馬,這些西涼戰馬大多都是好馬。四萬中央軍輔兵花了二天的時間,才把戰場打掃乾淨。”
呂布算了一下:“損失了一萬,換來了八萬,一比八的比例,還算可以。”
沮授道:“這全多仰仗主公先行斬殺張繡,再射斷董卓的帥旗,再將董卓射落馬下,如此一來,西涼軍軍心大亂,潰不成軍,我們才能取得這樣的戰果,不然硬碰硬的話,若拿下這八萬人,我們至少要付出三萬多的戰損,畢竟董卓在這裡坐鎮,西涼兵為了保護他們的主公,肯定會拚死廝殺。”
呂布突然想起一事:“孫堅、曹操、鮑信、劉備的人馬不是也參與了戰鬥,難道讓他們空手而回?”
沮授道:“我們在清點完俘虜和戰利品後,貫徹主公以人為本的精神,把西涼軍的一些盔甲、兵器、戰馬發放給他們,他們都滿意地離開了,我們即使把一部分西涼俘虜交給他們,他們也不想要的,因為他們的糧食都不多了。”
“那我們的糧食如何?”呂布最近這些日子要不忙於馬上作戰要不就忙於床上作戰,對於後勤的事宜關心不夠:“我們最近這些日子,可是收攏了很多盟軍將士和西涼將士,這十幾萬人馬人吃馬嚼的,我擔心糧食吃緊啊。”
“主公,在此之前,您發動的冬季練兵大潮中,我中央軍各部將士接連出兵,將冀州、並州各地的山賊土匪盡皆清除,把那些跟山賊土匪、董卓、蠻族有瓜葛、民憤極大的十幾個世家都予以清除,不方便清除的也讓黑山軍配合出兵予以清除, 一共得到了一百多萬石糧食、八萬斤黃金、二十多萬斤白銀、四十多億錢、一萬多匹戰馬,四五萬俘虜兵除了少數精銳補入戰損,其他全部派去屯田,十幾萬佃農重新分配土地成了自耕農,剩余的三十多萬畝荒地全部分配給了軍中將士。”沮授以為呂布忘了,又把前不久的統計情況匯報了一下:“再加上主公之前命嚴牧先生不計成本地從大漢各處購置的糧草,現在我們的糧食足以支撐到今年麥收,只是屬下有些擔心。”
“擔心什麽?”呂布詫異地問道:“我軍連連大勝,形勢一片大好,有何擔心?!”
“主公,您自從到冀州以後,雖然言辭中對世家多有褒揚,也給予一部分官職給各地世家,但您接連以民憤極大、與董卓勾結等理由清除各地世家,冀州並州兩地的世家已經被您清除了兩成,那些跟我們同心的世家如巨鹿田家、清河朱家等世家都有些不同的意見了,那些原本對我們中央軍有偏見或保持中立的世家更不用說,人人自危,屬下擔心他們會利用主公不在冀州的機會發動叛亂!”沮授憂心忡忡道:“主公,攘外必先安內,主公實在不宜繼續攻打董卓,應該迅速結束這裡的戰爭,回到鄴城坐鎮。”
呂布愕然地看著沮授:“公與,伱是不是聽到一些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