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宣花大斧的徐晃領著兩萬匈奴騎兵,徑直殺向拓跋詰汾率領的四萬鮮卑騎兵。
拓跋詰汾不愧是後來的北魏武帝拓跋燾的先祖,雖然是野蠻遊牧出身,不通文字,卻也無師自通,通曉帶兵布陣之術,他拓跋部能夠跟慕容部一起從鮮卑數十個部落裡脫穎而出,建立後來那麽多國家,跟拓跋鄰、拓跋詰汾、拓跋力微等人的軍事造詣密不可分,拓跋部在他們的帶領下,勇敢善戰,戰鬥力在目前的鮮卑部落裡絕對名列前茅。
拓跋詰汾早就預料到會有漢朝軍隊出城來接戰,他不慌不忙地派出最精銳的騎兵列在陣前,迎戰漢軍。
而匈奴騎兵剛開始奔來的時候,還頗有氣勢,可一旦兩軍相接,便迅速落了下風。
這兩萬南匈奴騎兵若是領著對付一般漢人軍隊尚可,但對於鮮卑騎兵,則是有些以卵擊石,因為自從鮮卑大汗檀石槐橫空出世以來,鮮卑人就一直壓著打南匈奴,南匈奴人面對鮮卑人有多年的心理劣勢,本來他們見徐晃斬殺對方大將,士氣大振,可他們一旦衝到鮮卑人的陣腳前,看到比他們的長相更加凶惡更加彪悍更加自信的鮮卑騎兵,他們不覺手軟腳軟,如同倭國人碰到美國人一般。
徐晃斬殺了鮮卑大將後,大喝一聲衝殺,便撥馬往旁邊一掠,看匈奴騎兵跟鮮卑騎兵對衝,結果不言而喻,這幫新建組建起來的匈奴騎兵根本不是鮮卑騎兵的對手。再加上匈奴騎兵只有兩萬人馬,鮮卑騎兵有四萬人馬,匈奴騎兵又經歷了青岩山之敗。他們軍心尚未恢復,一邊倒的情況很快出現了。
拓跋詰汾看得出來,這幫敵軍原來是投降漢朝的匈奴騎兵。不禁勃然大怒道:“你們這幫匈奴人,是我們草原兒女的叛徒,你們為漢人做馬前卒,有何面目去見昆侖神?!”
拓跋詰汾這樣的痛罵指責,讓這些南匈奴人無言以對,難道他們要告訴拓跋詰汾,自己的妻兒老小、牲畜財產都在呂布中央軍的掌控之下,呂布將在冀州並州運行成熟的行政制度推行到草原。任何一個方圓二十裡的地方都會築造一個塢堡,設置一個漢人亭長,統領鄉兵,每十個亭設置為一個縣,由漢人縣尉統領縣兵,每十個縣設置為一個郡,由漢人郡尉統領郡兵。每個郡城裡還有一個營的中央軍精銳騎兵,這樣的郡、縣、亭三級的行政、軍事長官都是漢人,每一級軍隊裡面的伍長以上的軍官都是漢人,他們匈奴人又能怎麽樣,被呂布拿住了要害。只能讓呂布驅使了。
現在的匈奴人剛被整編成軍隊,他們還沒有被中央軍各級參軍來做思想工作,還沒有被洗腦,也沒來得及漢化,所以他們頭腦裡還是有自己是匈奴人是草原兒女的想法,所以聽到拓跋詰汾的話語,他們的士氣開始有些低沉。
鮮卑人自以為草原上的主人,面對最近二三十年都被他們壓著打、驅使為小弟的南匈奴,他們心理上的優勢特別明顯,便放開了打,他們甚至把現在叛變到漢朝那裡的匈奴騎兵看成呂布圈養的狗,本來過來就是打主人的,現在主人派來一條狗,就是看在主人面上更要狠狠地打。鮮卑人一旦放開了性子打,被鮮卑人欺負慣了的南匈奴人就有些怕了,一旦心理上出現了畏懼心理,他們的刀槍就開始變得有些遲鈍。
徐晃這才明白為什麽主公要派這幫匈奴騎兵過來,因為這些匈奴騎兵真的抗不過鮮卑騎兵,一個匈奴人轉身逃走,剩下的匈奴人便如同一窩蜂一樣,翻身往雞鹿塞逃走。
還好徐晃和各級漢人將領事先都知道這是一場必敗的戰役,都早有準備,夾在匈奴騎兵潰逃的人群裡,往雞鹿塞撤退,一邊跑還一邊裝著倉皇逃跑得勁,從馬上掉下許多金銀財寶,掉在大壩溝裡,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拓跋詰汾雖然練兵有方,但鮮卑人是遊牧民族,這些人都是牧民出身,牧民跟農民沒有什麽不同,甚至在紀律上更為不如,他們見漢軍潰逃,一路丟棄金銀,都亂紛紛地緊跟著撿拾。
拓跋詰汾本來就是一個自高自大的家夥,他一直認為最近幾十年的漢人沒有什麽像樣的騎兵,全都要靠雇傭來的異族騎兵來成事,像董卓的西涼騎兵,有三分之一都是羌胡人,呂布雇傭南匈奴騎兵來為自己賣力,也是正常的,匈奴騎兵兵敗如山倒,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拓跋詰汾便沒有多想,緊催戰馬,追了上去,他也沒有繼續再派斥候爬上兩側的溝坡上查看有沒有埋伏。
拓跋詰汾率領的四萬鮮卑騎兵如虎入狼群一般,將南匈奴騎兵殺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
南匈奴人根本起不了任何反抗的心思,都快馬加鞭,亡命逃竄,只有徐晃等幾百個漢人將領忙裡偷閑地策馬回頭攢射,射殺幾個鮮卑將領,撩撥鮮卑人繼續追殺。
說時遲那時快,當南匈奴人最後幾個騎兵出了大壩溝,鮮卑人前面幾個騎兵已經衝出了大壩溝,大壩溝兩側的溝坡上,猛地站起一萬名漢人弓弩兵,箭如雨發,射向正在專心策馬追趕匈奴人的鮮卑騎兵。
呂布親自指揮了這場伏擊戰,因為他要親自見證那個北魏武帝拓跋燾、西夏拓跋元昊、西順拓跋宏基的先祖的覆滅,為惡一千多年的拓跋鮮卑在此一役將要宣告滅亡,自此之後不複再作惡。
呂布發現,鮮卑的戰馬明顯比南匈奴人的戰馬要好上一籌,最為明顯的是,拓跋鮮卑從部落所在地奔馳到這裡,跟南匈奴人來這裡,花費同樣的時間,鮮卑的戰馬絲毫不見疲憊,穩穩當當地托著鮮卑人,反觀匈奴的戰馬卻一直吐著白氣,有些羸弱一些的戰馬甚至口吐白沫,跪翻在地,將匈奴騎兵摔落馬下,看來南匈奴人不是鮮卑的對手,除了喪失了人的精氣神之外,連戰馬都頗有不如,呂布便對鮮卑人這一人雙騎的八萬匹戰馬產生了興趣,在埋伏的時候,就悄悄傳令下去,射人不射馬。
換做其他的部隊,根本沒法把呂布的意圖貫徹下去,但中央軍弓弩兵在過去一年裡,在呂布、黃忠、曹性等箭術高手的指點下,射箭水平都飛速增長,現在的他們雖然還做不到指哪打哪,但他們都能做到射傷鮮卑人而不必射死他們的戰馬,甚至不必將鮮卑人射死,因為呂布發現建設河套、開發大草原急需要人力,特別需要免費人力,所以傳令各級軍隊,在戰術目標能夠得到保證的前提下,盡量少殲滅,盡量多俘虜,俘虜一個人比斬殺一個人的戰功要高二成,像這種佔據優勢的伏擊戰役,完全沒有必要打成殲滅戰。
就在一瞬間,萬箭齊發,射中了七八千個措不及防的鮮卑騎兵,只有二三千個鮮卑騎兵傷痛不止,從戰馬上翻身倒下,一時之間,戰馬見主人倒下,不住地哀鳴,栽倒地上的騎兵不住地哀嚎,痛徹心扉的哀嚎,因為中央軍的伏擊是在一霎那間發動的,鮮卑人追擊匈奴人的步伐還沒來及停歇,後面的戰馬已經從前面栽落馬下的鮮卑騎兵身上踩踏過去,若是踩著四肢還能苟活,若是踩著腦袋和胸口,一命嗚呼。
還有五六千個中箭卻沒有射中要害的鮮卑騎兵狠厲地調轉馬頭,就想往兩側的溝坡衝去,剛才翻身落馬的同袍,飛濺的鮮血,戰馬的哀鳴,不但沒有讓鮮卑人怯懦,反倒激發了他們的凶狠。
大壩溝兩側溝坡荒草叢生,能埋伏下兩萬步兵,但溝坡本身並不陡峭,騎術精湛的鮮卑騎兵策馬就能衝得上來,一旦他們衝上溝坡,便是中央軍步兵的噩夢。
中央軍的弓弩兵一邊迅速地往弓弩上搭上箭矢,一邊迅速後退,一萬刀盾兵迅速上前,將原本倒放在地上的大盾豎起,立起了一個堅固的盾牆。
鮮卑騎兵策馬猛衝過程中射出的箭矢都被盾牆擋了回去,而中央軍弓弩兵卻從盾牆的縫隙間將強勁的箭矢飛射出去。
黑色的箭矢,帶著巨大的穿透力,鑽入那些騎兵的身體內,因為許多鮮卑騎兵已經策馬衝到了百步之內,中央軍的大黃弩的望山上,精準地瞄準了他們的身體,甚至精準地瞄準了他們的大腿,這些都鮮卑騎兵沒有雙邊馬鐙,只是用腿夾著馬腹策馬衝突,一旦把他們的大腿射傷,他們無力駕馭戰馬,便會從戰馬上摔落下來,到時候既可以獲得他們的戰馬,又可以生擒這些免費的勞動力。
中央軍弓弩兵精準地射出一支支箭矢,射向那些鮮卑騎兵緊固馬腹的大腿,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鮮血飛濺,在午後的陽光下閃現詭異的晶光,溝坡上枯黃的野草,瞬間被染成一片妖異的紅色。那些鮮卑騎兵紛紛栽落馬下,這些從小在馬背上生活慣了又因為沒有雙邊馬鐙必須要用雙腿緊固馬腹的鮮卑人他們的腿都成了羅圈腿,一旦大腿負傷,摔落馬下,再想爬起來跟中央軍的步兵鏖戰,比登天還難。
呂布冷冷地掃視著前赴後繼不斷栽倒馬下的鮮卑騎兵,你們這些遊牧蠻族,只要我們大漢民眾眾志成城,憑著我們聰明的大腦研製出來的強弓硬弩,你們便是來更多的騎兵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