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西北軍敗得是乾淨利落。10月10日才舉起討伐常校長的大旗，11月20日就全軍潰退，讓那些想坐山觀虎鬥的人莫名驚詫。要不是豫南正好天降大雪，而且幾天的時間內深達深達數尺的話，恐怕常軍也不會停下腳步。

　　而這也影響了，跑到張家口要貨的人。

　　“實在對不住，這天氣也變得太快，要不咱們把貨提出來，您老想辦法運回去?不然壓著這倉庫，一天都要幾百大洋呢！”

　　路金波的話，把唐申智派來的人差點噎死。這麽大的雪，怎麽運輸?就算是勉強能走，如果再來一場雪，不被凍死才怪！

　　“路經理不要客氣，這天氣走不成了，就在張家口吃幾頓涮羊肉吧！還有那些大胡同，我也得去逛一逛。”

　　路金波偷偷的松了口氣。

　　唐申智的貨早賣給張少帥了，現在倉庫裡就只剩下木箱子，開箱驗貨就得穿幫。還好這老天幫忙，不然今天就得鬧起來，要知道唐申智在河南也是有不少軍隊。

　　“我的祖宗，你可要快點回來啊！”

　　秦朗這時候已經跑到花旗國了，不過這也是總部機關批準的，因為蘇聯也有派了人。

　　“秦朗，你是怎麽預測到的?”

　　又是該死的瓦琳娜，不過這個毛婆娘到了花旗國倒是收斂了很多，可能談判團裡還有其他的眼線吧！

　　“已經達到了最高峰，自然就是衰落的時候……。”

　　秦朗的記憶裡，大蕭條形成的原因可以寫磚頭厚的著作。不過才講了不到五分鍾，就聽到她綿長的呼吸聲。果然，用一個頻率說話會讓聽眾產生睡意，如果內容是乾癟無味的教科書，效果還要更佳。

　　“博森，你上來一下。”

　　在花旗國學習了一年多的嚴博森，如今已經長成一個英俊的少年。因為經常和其他的同志奔波於拆車廠、廢物站和農場，已經有了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

　　“她睡著了?”

　　最討厭瓦琳娜的恐怕就是他，每次看到這個搔首弄姿的女人，他就會惡狠狠的瞪著。不過瓦琳娜只要假意彎腰，露出那深深的溝壑就夠了，因為嚴博森準會面紅耳赤的，在她肆無忌憚的笑聲中跑掉。

　　“少廢話，我們去看設備?”

　　“師叔，我知道！”

　　嚴博森有些畏懼的說道。

　　秦朗的第一個目標是個機械加工廠，這在花旗國的東海岸比比皆是。因為資金流斷裂，整個工廠已經停產了，這種情況數不勝數。之所以選擇這一家，是因為他們在八月的時候，剛剛更換了新的設備。

　　“喬治，你的情況還好吧！”

　　雖然有《排華法案》的存在，但是工廠主喬治還是對面前的這個少年充滿好感，因為他手腳勤快，而且修理機器都不怎麽要報酬，最主要的是，和那些技師修出來的也不相上下。

　　“亨特，你來晚了，可憐的老喬治的房租就要到期。過幾天你會在紐約的街頭看到我乞討，如果有零錢的話，請給我幾個美分。”

　　喬治笑得慘兮兮的。

　　這個工廠傾注了他所有的一切，從老爹手裡繼承過來的時候，只有三台老式的鍋爐，現在已經有了大大小小幾十台機床。不過現在什麽都完了，法院已經遞來傳票，再不搬遷的話，可能要面臨賠償，但是現在他那裡還有錢。

　　“哦，可憐的喬治，不介意的話我們去那邊吃一份三明治，我看你兩天沒吃飯了。”

　　嚴博森說到這裡，指著秦朗道:

　　“喬治，這是我的叔叔克萊登，他想在工廠裡面看看。”

　　喬治看了一眼秦朗，發現是一個帶著稚氣的青年，也就聳聳肩膀。

　　“有一塊烤豬排，看到下午也行，如果來一杯啤酒，明天都沒有問題。”

　　看著他們兩人離開後，秦朗走進了那個廠房，裡面整齊地擺放著四十台各式各樣的新式機床。就在一個月前，這些機床的報價都是三千美元以上，而且購買還要相關的手續，可不是誰都能到手的。

　　他仔細的掃了一眼，一顆心砰砰的跳起來。原來在角落還有一台大型水壓機，這一直是青石技工夢寐以求的東西。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面紅耳赤的喬治進廠房裡看了一眼後，有些惆悵的說道:

　　“啊，很快就不屬於我……。”

　　“你要買多少錢?”

　　看著秦朗的樣子不像開玩笑，喬治認真地說道:

　　“你給我十萬美元，所有的設備全部拿走。”

　　秦朗搖了搖頭。

　　“三萬美元，不然掃到大街上就是一堆廢鐵。”

　　喬治咬了咬牙。

　　“五萬美元，不然我寧可全部當廢鐵買。”

　　因為還欠著房租，這些機器還會被拍賣一次，如果到那個地步，誰知道要耽擱多久，而且運來運去的，機器被損壞就得不償失了。

　　“我可以給你五萬美元，但是你必須要讓我的技工掌握技術，並且你必須要讓他們學會保養。”

　　聽到這句話，喬治的眼睛亮起來。

　　“六萬美元，我可以再召集幾個好手來。夥計，去到遙遠的東方，總要給一些安家費。還有工資標準不能低於紐約，食宿方面你必須解決。我聽說你們天津很熱鬧，每個月要送我們去一次，錢也由你出，當然小費我自己掏！”

　　“成交，但是我有個要求，運輸的過程你必須負責， 損壞一台機器，我就扣你的錢。”

　　喬治做了個ok的手勢。

　　“放心吧！這些機器就是送到撒旦的宮殿都沒問題，前提是你得給我足夠的鈔票。”

　　秦朗這一次來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各種精密機床，二是廢鋼鐵。因為經濟危機，廢鋼鐵的價格也跌到了冰點，這個時候當然要全部買下來，當然一些倒閉的公司的資料也不錯。

　　比如柴油機、汽油機、甚至飛機設計圖紙，反正都沒人管。腦杓這幫家夥，每到夜裡就像蝙蝠一樣出去，天明的時候身上都塞得滿當當的。秦朗發現，他們連馬桶設計圖都不放過。

　　就在快樂的“淘寶”時，幾個華夏人卻圍過來，只不過那蹩腳華語，暴露了他們的身份“華裔！”

　　“你好，我看到你們收集的圖紙，是不是要生產，我可以幫忙！忘了說，我是發動機廠的工程師！”

　　秦朗冷冷的問了一句。

　　“柴油機、汽油機?”

　　為首的華裔笑了一聲。

　　“柴油機，我們的柴油機廠倒閉了，雖然我是工程師，但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錢。加上我的夫人買了很多什麽口紅、香皂，如果再沒有事做可能要餓死。哦，忘記介紹了，你可以叫我湯姆，華文名字成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