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音隱約傳過耳邊:“……不若再遊禧雪湖,聽哥哥們說,現下那邊又是另一番春景了……”
是女子的聲音,輕輕柔柔的,是寧惠姐姐?
有腳步聲過來,不止一人,代鶴愣住,自己方才糊塗了,這聲音根本不是寧惠。【全文字閱讀】
即便從未與她交談過,代鶴直覺,這女子是謝葭。
一旁男子的聲音透著淡淡平靜:“春景?天氣暖和,再拖延些時日過去,便都成夏景了。”
謝葭沒說話,代鶴不由尖著耳朵,想象她該是在笑。
他們又走了幾步,與自己隔得挺近了,也許往小假山這邊拐個彎就能碰上面。
她抬手扶額,心裡無奈,實在不欲在這樣場合見到他們。
卻忍不住想,這樣孤男寡女的在一處,是誰先約的誰呢?
謝葭先約的公冶權出來?然後借口有事要談?
或是公冶權約她過來,說要一同賞花?
越想心間越冷。
她該回去了……
代鶴面色極力維持沉靜,不出聲,想等著他們先離開。
她這個公主,從前什麽時候為別人忍讓過?只是現下自己不願見到這對人罷了!
公冶權又說了句什麽,聲音有些低,代鶴沒聽清,只聽到謝葭在那兒溫柔發笑,聲色如清鈴。
他竟還有逗人笑的時候。
代鶴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想走不能走,在這裡被迫偷聽別人私房話。
她是喜歡公冶權,但偷聽他與別的女子牆角的事她絕不屑做。
揚眉抿唇,一臉不耐煩地出去,瞪著眼前並肩而站的兩人道:“你們擾著我睡覺了,花廳不是不讓人隨意進麽?”
謝葭柔面上露出驚訝:“公主……”
還好像是被她突然的出現給嚇著了,蓮步不由往後微退,半個身子側到了公冶權身後。
代鶴冷冷一笑,不想理會她,正要舉步回花廳去,聽見公冶權的聲音:“拜見十七公主。”
她眼睛往他面容上望去,他表情平靜,只是微微皺眉,好像在責怪她嚇著人、打攪了氣氛的樣子。
代鶴覺得每當他看見自己,總是這副模樣。
不太高興,又帶著虛假客套的恭敬。
她額頭上發熱得更厲害了,酒意後勁兒襲上來,冷眼點點頭, 隻想快些遠離他們。
管他跟哪家的女子在一處呢!與自己一點關系沒有!
公冶權只是覺得她看上去有些不對勁,雙頰若霞,緋紅得出奇。
“你飲酒了?”
他過去,想要攙一把,送她回花廳裡休息,代鶴見他臉色不晴,以為他又要來訓自己,乾脆狠狠瞪一眼,躲開他的手轉頭就往廳裡快步而去。
一轉身,眼淚珠子就驀然掉下來,也說不上具體是什麽情緒在作祟,委屈?嫉妒?憤恨?或者厭惡?
也可能是因了醉酒難受。
回到花廳,寧惠已經從另一個小園裡回來,準備去找她。
她拿衣袖擋著臉,無力道:“姐姐,我醉了,不舒服。”
寧惠扶上去,代鶴已經倒在了她懷裡,她嚇壞了:“代鶴!你們快去傳禦醫!不對,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