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㈧ ㈠Δ 『Δ』中文Δ網┡*⒈”
“殿下。”
“今晚的戲,大人安排的費心,雖然孤不能去看,但這兩出戲的心意,孤心裡明白。”
李玉笑道:“下官只是做下官當做之事。”
“無怪乎父皇看重你。”連澤虞微笑起來,道:“依大人看,霍都還能繁盛多久?”
李玉一手牽著馬韁,一手輕撫胡須道:“別人我不敢說,但若下官在霍都一天,便可保霍都一天繁盛。”
連澤虞神色忽然凝重起來,道:“做官都奔著往上做,若能回京,李大人是可拜相的人物。”
李玉正要謙詞,又聽連澤虞道:“可孤不想李大人返京。”李玉不由得一愣。
連澤虞看著已經出現在眼前的密密麻麻的大帳,道:“霍都東邊是東郡,極東之處則可入海,海外有國。孤此次去東海,得知有商人私船出海,獲利本就極豐,又購回貨物,沿著大橫江西行,可謂暴利。”他指著南邊道:“南有南郡,南郡再南從古至今是蠻夷之地,南郡也號稱是我國屏障,但誰又知道,那些千金一兩的名貴香料、許多藥材都是出自極南之處?而這些東西進了南郡,再流出的時候價值便翻了幾倍不止。”
李玉不由低聲道:“下官……”
連澤虞道:“本是朝廷疆土,奈何公器私用,被用來謀取一人一城之利。李大人。”
“殿下。”
“孤以後可為你打通南郡、東海通路,孤希望你留在霍都。”
李玉早在連澤虞說起私船出海時,便已心思急轉,他並非因循守舊的官員,一瞬間腦海中就浮現出若只能如太子所言,三江商貿集聚霍都的情景,若能成真,遠不是現在的霍都可比!
封侯拜相算什麽,若能做成,他李玉足以讓天下人樹碑立傳!
他強忍住心頭的激動,只是向連澤虞拱手道:“下官自然是聽皇上和殿下的調遣。”
連澤虞笑著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喝了一聲“駕”,便策馬向西港大營奔去。
蕭遷在蕭園擺了酒宴,他知道連澤虞身份貴重,所以將伺候的人篩了一遍又一遍,隻留了十幾個伶俐的小廝近前,自己則親自去請連澤虞。
連澤虞還不曾從西港大營回來,蕭遷也不著急,隻端坐在客廳裡一會兒品茶,一會兒沉思,過了約有一刻鍾,才聽到外面喧嘩,見連澤虞一身戎裝的回來,滿頭大汗,手裡還提著一杆長槍,一進了屋看見蕭遷,道:“三舅舅稍坐,孤洗浴後換身衣服。”
說罷便由著一群圍上來的內侍簇擁而入,這回過了大半個時辰有余,方進了客廳,迭聲道:“一時手癢,和軍士們過了幾招,倒讓三舅舅久候了!”
蕭遷急忙起了身,正要見禮,被連澤虞一把扶起他手臂道:“孤知道三舅舅來,辦完了事情特意換了這身便服,就是怕這個!三舅舅是個風雅不羈的人,怎麽和孤行這套虛禮?小時候你背著母后帶著孤竄戲園子的事兒,孤可沒忘!”
蕭遷順勢而起,不再勉強,笑道:“臣在霍都也落腳多年,上次殿下是要領兵出征,臣便沒有來,這次凱旋而歸,即使路過這裡,怎麽能不來臣下家看看?”
連澤虞往外邊走邊道:“舅舅也太過客套,差個人過來便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他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又再三相請,蕭遷才拜謝後上了車。
不過一會兒,便到了蕭園門口,早有親衛裡裡外外布了崗,二人方一前一後的邁步而進。
“李都守曾說過蕭園裡建築精美,深谷藏幽,處處見景,就連霍都的知雅水榭也是仿著蕭園裡的戲台子建的,可惜尋常沒人有這個榮幸能得舅舅邀請進來觀賞,今日孤可是要開開眼界。”
蕭遷笑道:“只是江南風格多雅致精巧而已,比起大氣疏朗來,還是上京更勝一籌。”
二人寒暄著走走停停,蕭遷若願意,與誰人相處也可讓對方如沐春風,此時刻意用心陪伴,自然讓連澤虞處處覺得舒適貼心。
到了擺宴的地方,是個臨水的水榭,三面通透,屋內布置的雅致非常,花瓶內也插的不是鮮花,隻飾以松柏竹枝,別有一番意趣。
“母后一直惦記著你。”連澤虞看著窗外的滿園花木,又看著眼前這一桌子佳肴,其中不乏上京名菜,突然開口道:“舅舅太狠心,這麽多年,硬是一次上京都不回。”
蕭遷眼圈也有些紅,道:“臣也一直惦記著堂姐。只是臣……”
連澤虞捕風捉影的知道一些往事,想著他恐怕一直心結未解,便不再多說,笑道:“不管怎麽說,孤回去也能和母后交差了,看舅舅現在過的也算閑散舒心。”
蕭遷的嗓子有些哽咽,道:“累得娘娘為臣憂心,實在是臣的罪過。”
實則這位皇后堂姐的面目,在蕭遷裡的記憶裡早已模糊不清了。
蕭家的祖上,是跟著武皇打天下的,開國以後,受封懷遠侯,到了蕭遷的父親這一代,分了兩支,長子蕭勝棠襲了懷遠侯的爵位,他也就是蕭遷的父親,同母所出的次子蕭勝英成婚後出了侯府,獨自分府居住。那會兒蕭勝英走了文官的路子,而懷遠侯還是個實心兒的王爺,手裡有兵,四王之亂的時候站對了隊伍——站到了當今的慶佑帝昔日的五皇子那邊,不站也不行,皆因蕭勝英的女兒便是五皇子的王妃。
慶佑帝繼位後,順理成章的,蕭家的這位女兒便成了皇后,蕭勝英那一脈成了名副其實的皇親國戚。
可懷遠侯蕭勝棠卻坐不住了。
他若能管的了他弟弟,早先就不會讓他侄女兒嫁到皇家。
他手裡的兵,在亂時為慶佑帝立了大功,可在太平年間就不一樣了。
皇后的爹爹蕭勝英在朝為相,一呼百應,他自己是手握重兵、威名極重的懷遠侯,蕭後有這樣的外戚,怎麽能不讓慶佑帝疑忌!
可他是真舍不得自己帶出來的兵,就這麽猶猶豫豫的拖了幾年,這幾年之內,兩個兒子前後腳的去了,長子是外出跑馬驚了馬摔死,次子是落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