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簫向結局(再次強調,這不是獨立成篇的番外文!虞袖黨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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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雪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徐碧簫。
那是當初對她說“我想跟你學戲”的少年,那是對她喊“我會超過你”的少年,那是少年時,聽過她幾出戲,就懂得她的人。
那是極具天份開宗立派的人物,那是心高氣傲硬是帶出了一個秋聲社的天才名伶。
那是從少年時便會莫名其妙的常說她“傻”、為她擔心的人。
她後來知道,在霍都的港口,因為看到了她的背影,他曾經一路找到海安。
再後來呢……後來,七年前,她終於回到了上京。
從那時起,她要做的事,他經常慌裡慌張的阻攔著,臉上露出那麽擔憂的神情。
可是他又是那麽沒有原則,只要她說點理由,他便被說服了,然後永遠是站在她的那邊。
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想起來,她四海為家的歲月中,充滿了他不是滿臉通紅、就是張牙舞爪的樣子。
她在他的敘述中,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
徐碧簫好不容易營造了這一番氣氛,說的甚是流暢,將將快說到前年了。
他心裡沒底,雖然是面對著商雪袖,可眼神兒卻不敢看她,只怕她仍拿一副看著商慕魚那種看小孩子的眼神看自己,因此他其實是看著商雪袖身後的門。
聽到這一聲“噗嗤”,頓時有些惱羞成怒起來,道:“你真氣死我……”
可他的話音就那樣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商雪袖的眼淚就那樣潸然而下。
徐碧簫從來沒見到商雪袖哭過。
反而是他在商雪袖面前哭過好幾次。
他慌裡慌張抬起手來,心裡想,雙淚垂珠就是這樣的吧。
他接了幾滴眼淚,又想擦掉商雪袖腮邊的眼淚,卻又怕眼前的人惱怒他唐突。
一時間,他的手在商雪袖臉邊上移上移下,沒有個章程,隻得臉紅起來再度張牙舞爪道:“你、你別哭了,你這樣眼角皺紋都露出來了,把眼睛哭壞了老了怎麽辦呢?”
可是商雪袖的眼淚卻仿佛永遠都流不盡似的。
徐碧簫最終還是輕輕的撫上了商雪袖的臉:
“我騙你的,你還是和七年前一樣,一點兒都沒變,連燕春來那小丫頭都變老了,你都沒有。”
“你想哭就哭吧,如果你老了眼睛不好使了,還有我呢,我比你小好幾歲。按常理能比你晚死幾年。”
“商雪袖。”
徐碧簫想著,他沉默了七年,早知道就不要說了,為什麽就沒管住自己的嘴呢?
再等幾年都行的。
透窗而入的樹影終於又慢慢的移到了他的身後。
他歎了口氣,有些落寞的道:“他的痕跡,那麽深嗎?”
商雪袖終於止住了眼淚。
是的,於她而言,那是多麽深的痕跡啊。
這一生,她都沒辦法消除掉,那道痕跡,就在那裡,不僅僅牽連著往昔的歲月,還牽連著她兩次離她而去的骨血。
每次碰觸,都是錐心蝕骨的痛。
她無法否認,更無法當作沒發生過。
可歲月啊,真的是一個好東西,與她而言,如今那道痕跡,也只是一道痕跡。
伴隨著這道痕跡,曾經帶給她的心動、眷戀、由愛而恨、被那人放手而生的失落……哪怕她再想尋覓,都隨著時光消散了。
徐碧簫身後的日影,偏移到了桌案上,上面的玉色花瓶中插著今天新折的桃花。
這日影再過一些時辰,就會完全的斜過去,隨後就是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過這一個晚上,
春茂社會再度出發,向東而行。她和徐碧簫的見面,每次都是這樣一小段難得的重疊時光。
似乎是他想的精準,行程安排的及時,仿佛從不曾錯過。
可此時此刻,在她腦海中的,是十多年前的蕭園裡。
那個一襲白衣的少年,別別扭扭的道:“我才不拜你做師父呢。你錯過收我這麽一個天賦異稟的天才做徒弟,就永遠都錯過了。”
就永遠都錯過了。
“不。”
商雪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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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乾旦坤生的大婚,不只是梨園轟動。
商雪袖和徐碧簫二人原本就故交無數,行內的、行外的,再加上同行身後的文會,簡直如同炸了鍋一般。
兩個人各自又有一群擁躉,既有震驚之後說是“天作之合”的,也有互不服氣的,這個說商雪袖年紀大了壓根配不上徐碧簫,那個說徐碧簫以前還請教過商雪袖明明是男的配不上女的。
更有一群閨秀們為此分了兩派:一派為徐碧簫竟然要娶妻痛不欲生;另一派則是為了商雪袖那麽一個台上風流俊秀、貌美無儔的老生竟然終究要嫁人而心有不甘。
不管怎樣,從風透出去開始,便在這天下帶動了一股潮流。
四面八方的戲班子,都不約而同的往松陽匯集。
諸如響九霄等和這兩個人都很熟的更是直接寄了信過來:“我不到不準辦婚禮!”
若說這一場大喜事中有誰不高興,那就是燕春來了。
從消息發出去開始,整個籌備婚禮的過程中,頭到尾都嘟著嘴,恨恨的瞪著徐碧簫。
商雪袖就這麽一個弟子,自然也萬分看重,拐彎抹角的問過,燕春來一臉茫然,最後隻得直來直去的問燕春來是不是原本對徐碧簫有意。
燕春來那一瞬間嘴巴張的如同能吞下一隻雞蛋,合上嘴的瞬間臉都綠了。
“師父,你眼瞎,我眼睛不瞎。他哪裡好了啊!師父,咱別嫁了行嗎?”
商雪袖也顧不上她說話的不遜和荒唐,奇道:“那你幹嘛不高興啊?”
“他把你搶走了。”燕春來癟著嘴,眼睛裡是真的流了眼淚出來:“師父,你是我師父。”
商雪袖哭笑不得的道:“你這孩子怎麽這樣傻,怎麽是他把我搶走了,怎不見的是我替你又搶了一個師父回來?他雖然和我走的不是一個路數,可對旦行的戲有自己的一套領悟,他現在又不曾收徒,你只會沾光多一個師父。”
“那我也不乾。”燕春來委屈的不行:“我……我不想叫他師公!我憑空就矮了他一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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