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一間古樸簡陋的禪房中，四聖僧各自坐在一個蒲團上，呈正四邊形將李白封鎖在中央，各自發功，以自身‘陽神’做為信號塔，彼此勾連打造一座‘靈魂局域網-聖光胎藏界’，對李白進行格式化洗腦工作。

　連續十天的‘深層次度化’，四聖僧再次清理、查殺、覆蓋了李白的靈魂，保證他對佛門絕對忠誠，萬無一失。

　而李白也趁機，借助‘四聖僧’來磨礪自身的靈魂，鞏固穩定武道境界;同時再次盜取對方佛門武學精義，與自身融會貫通的‘私人武道’相互印證、調試;此外，他還一點點的默默竊取四聖僧靈魂養分，壯大自身;最後，則不經意的打破‘四聖僧洗腦挑戰’老記錄，刷出新的成就。

　…

　十日一晃而過，四大聖僧紛紛感覺達到閾值，武道陽神也感到一股疲憊，再無力進行下去。

　去年他們洗腦李白，對方才剛過宗師境界，‘靈魂體量’尚在‘胎藏界’承受范圍內，格式化起來得心應手。

　如今李白道行暴增，這種差異變化之強烈:好比去年在格式化重裝20年前的indos95系統;而這次在重裝全新的in10。李白的‘操作系統’升級、體積變大，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能堅持十日，他們四人也付出巨大代價！當然，收益也極為可觀。道濟此刻展現的底蘊越雄厚，佛門將來的打手就越可怕。區區十日，換來一條佛門忠犬。

　值！超值！

　四聖僧對這個結果滿意，李白也同樣如此。接受洗腦強化時，他也不斷向四位聖僧求教，終於摸透破碎虛空的本質。

　……

　宗師的‘真煞’是煉化自然界中，一種或數種高級自然能量，進而操縱天地間的異力。那麽大宗師就是對武道深挖，領悟並掌握‘武學起源’，陽神蛻變後做到‘反虛合道’！

　用月世界的觀點來看，宗師鑽研根本法，以武入道，從武學中挖掘領悟這門功法、這道真煞所對應的‘(武道)起源’，掌握其本質，干涉觸摸到天地的法則。

　大宗師們，以陽神溝通天地，精神力量輻射一方，將‘陽神’嵌入世界中，封鎖控制一方空間，隨心所欲操縱覆蓋范圍內‘(武道)起源’所對應的力量。

　這一刻，大宗師就是天地規則的一條‘分支’，所使用的即為‘天罡法力’。

　這種境界狀態，既可稱做‘小天位’，也可以視作‘領域’，或者‘(武俠版)固有結界’。

　…

　只不過世界不同，具體的物理常識、法則系數、力量體系不相同。月世界的魔法師入道難度更大，只能挖掘自身天生就攜帶的‘起源’。而試煉世界法則外顯，更容易觸摸，而且根據功法差異，可以掌握一個、兩個，乃至複數的‘(武道)起源’。

　破碎虛空的要領，就是在‘大宗師’基礎上，以兩種屬性對立的‘根源級力量’相互對衝，產生物質泯滅的效應，最終釋放出恐怖的力量，撕裂考場世界的時空，打開一條通往異次元的空間裂縫，這就是‘破碎虛空’！

　……

　若將一個初入‘大宗師’，並將境界鞏固穩定的武者，視為單位1。

　那麽兩個單體實力達到3，並且‘武道起源’相互對立的武者，彼此聯手能夠爆發出3+35的‘泯滅效應’，足以打開一條空間裂隙。

　那麽，這就是一次成功的破碎虛空！

　因此，單體實力在‘3單位’以上的大宗師，被稱為‘大宗師巔峰’，也是半步人間神魔的門檻，也被稱做‘強天位’。這一行列的大佬，舉手投足已有分江段河、搬山卸嶺、一人成軍的威力，被稱作‘人間半神’並不過分。

　不過能‘破碎虛空’，並不代表能安全飛升。但掌握‘開仙門’的技巧後，頻繁破碎虛空，會從異度虛空泄露所謂的‘仙靈之氣’，能大幅度滋養肉身與神魂，讓實力突飛猛進，適應虛空環境，為飛升做預熱。

　在3單位之上，還有一種大宗師，獨自掌握兩種對立的‘武道根源力量’，各有3單位。這種能做到‘獨立破碎’的大宗師，又被稱為‘人間神魔’，或者‘齋天位’。

　這些神魔大佬雖然滯留人間，但隨時隨地都能上演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

　3與6只是兩個模糊的標準，並不能當做衡量實力的準則。因為歷史上，曾經湧現出許許多多處境尷尬、其奇葩的大宗師。

　其中有的人專修一種‘根源力量’，實力早早超出6，卻遲遲遇不到與自身力量對立的‘對手’，因此尷尬的留在人間，無法破碎虛空。

　(天師孫恩，修煉《黃天Da法》至陽無極，掌握‘太陽真火’俯瞰人間，卻不得等待並培養身負‘丹毒’力量的燕飛。待其成長到‘陰無極’單位3後，才破碎虛空瀟灑飛升。)

　也有同時擁有兩種、乃至複數根源力量，但其中不存在‘對立屬性’的，任你總實力吊炸天，依舊無法獨立炸立。

　也有明明實力達到‘人間神魔’標準，同樣擁有對立根源，但兩種根源相加卻5的，依舊做不到獨立破碎。

　總之，哪怕初入大宗師，就已經是根源級，此外任何稱呼都是‘虛銜’，無須在意。

　…

　想要成功飛升仙界，首先要具備開仙門的力量與機緣，以及承載異次元飛升壓力與傷害的，陽神強度或肉身強度。

　這方面，掌握‘武道根源’眾多的李白，頗有心得感悟。

　他回憶那夜的破碎之戰，邪王至少掌握佛魔對立、生死對立、因果對立等若乾‘根源’。而牛道人也能完成私人對立。他倆聯手，同樣可以‘根源對衝’，開辟仙門，逼死無法承載飛升壓力的景教大能，毀去寧道奇的肉身。

　宋缺必然也達到單體破碎、乃至飛升的要求，至於是否能夠‘獨立開仙門’?他就不得而知了。

　妹妹的無極金丹，顯然是兩種極致的根源力量，獨立破碎指日可待。而她的《糖物質丹經》、《綴劍術》，深度挖掘下去，也充滿無限潛力。

　糖概念看似是獨立根源，但若深挖，便進入有機物領域，其中可以製造無數對立的次級根源。同理，綴劍深挖並非劍術，而是數算。代數幾何博大精深，想要彼此對立實在太容易了！

　而當年薑老頭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集齊‘北鬥、南鬥’兩門暗殺術，就是因為包含‘生死概念’，借助星辰罡力撕裂空間，完成破碎。

　不過李白最中意的，還是現成的‘佛魔對衝，破碎虛空’。他在佛學上的造詣，如今已經登峰造極，一身《菩提正法神功》，被他三度修改，融入六神訣、文殊印、因果專業……等無數佛門武功，依然超神。

　而他覺醒‘殺意波動’後，更將這一生所學盡數吞噬魔染，融入至高的‘修羅殺道’中。一佛一魔，同樣包羅萬象。如今更是二位一體，佛魔合一，是最完美的‘獨立破碎’根基。

　邪王的‘量子不死印’，還需要‘量子印’來調和針鋒相對的‘佛魔’兩種根源力量，處於一種是佛非佛、是魔非魔的曖昧狀態。

　而李白的根基截然不同，先練成‘修羅殺道’，在一魔入佛洗去一切，完美轉化成佛門根基，一鳴驚人成為大德高僧。然而他在戰神殿內，又再度覺醒殺意波動，回歸‘修羅’。在這一會，他的修羅道徹底吞食‘佛門根基’，成為魔佛。

　他的本質，並非邪王遊走於兩個極端，從始到終，他都是一套根基，能隨意切換調用。當然，如果非要較真深究的話，兩個大根源並不平衡，而是‘佛高一尺，魔高一丈’。

　……

　現實中，四聖僧的精神已經極度疲憊，有種陽神被掏空的難言之隱，相視默契的點頭，決定收工。這次洗腦結束後，他們也再不打算繼續為李白進行靈魂查殺了。

　之前他們擔憂‘道濟’脫離控制，才急迫主動的開啟‘胎藏界’。而如今確定李白無恙，再不願多消耗一分的力量。

　另一方面，連續十日的消耗，他們也達到極限，無以為繼。

　而李白先不提心中所想，他的潛意識中，也明白‘洗腦挑戰’已經做到極限，今後無論他再如何努力?恐怕也無法打破新的記錄。

　既如此……

　四聖僧收功的瞬間，他突然張口慘叫一聲。這一叫暗含雷音佛法，卻又分外的邪異，明明如雷貫耳，卻陰寒淒厲陰森的尖叫啜泣聲，鬼氣森森勾人心魔。

　這形而上的精神汙染衝擊，令毫無防備的四聖僧如遭棒擊，神魂頓時一懵！此刻胎藏界前腳剛撤銷，四聖僧心神疲憊，無論身體、體內能量，還是靈魂力量，都消耗大半。雖不見其動手，卻已經落入下風，處在低谷當中。

　反觀李白，耗費十日鞏固境界，聆聽佛法教誨，並在四聖僧眼皮下，將佛法累積轉化為‘修羅殺道’，此刻一身聖光瞬息魔化，黑色殺意波動在這佛室內翻滾擴散，驚得四聖瞠目嗔怒！

　“你！”道信聖僧最無法接受，胸口突然一悶一痛，一時間竟承受不住巨大的變故反差，氣急攻心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其他三大聖僧也完完全全的無法置信，這可是他們親手度化，那麽多次‘聖光胎藏界’的點化，就算堅如頑石的邪王，也要被洗練的乾乾淨淨，怎麽可能出現如此濃鬱的‘魔氣’?！

　…

　黑化後的李白，緩緩扭動脖子，發出‘哢哢哢’的脆響聲。接著盤坐原地，毫無戒備的抻一懶腰，接著看向道信的方向，似笑非笑的說道:

　“修羅墜無間，斬孽業無邊。末法毀天道，波旬殺如來！”

　“殺生即是罪！如何能假托護生洗罪?斬業不斬人?更是自欺欺人一派胡言！你們既然讓我做釋門修羅，就該有這份覺悟與承擔！我看你們，怎麽一個個都很驚訝的模樣?難道這才不應該是最正常的嗎。既想當碧池，又要立坊牌坊，天下間……哪裡有這等好事?靜念禪院被滅了，你們還沒意識到嗎?”

　李白並非簡單的口炮，而是一場心靈層面的交鋒。言語間，一股迥異於‘聖光胎藏’的‘大黑天胎藏界’轟然爆發、展開、擴張，以他的‘心蓮’為中心，反向將四聖僧籠罩其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四位老師，我這招‘六大魔渡’如何?請品鑒。”

　…

　隨即，他們四人眼前光景一變，集體被扯入一方靈山魔境之中。

　此地風景如同佛經所述，是他們四人聯手創造的‘靈台世界’，然而卻物是人非。天空中更漂浮一團遮天蔽日的紫紅陰雲，看不到陽光，卻投射下昏暗的紫芒。

　抬頭眺望，隱約能看見一個巨大魔影懸浮在九天之上，在俯瞰人間。正是李白的‘魔道陽神+伴靈’，某幽靈系大團子，在發出嘻嘻嘻的啜泣聲。

　四聖僧頭皮發麻，一想到自己竟培養出這麽一尊魔物，心情就沉重無比。不過聽到對方所述，心中也有了覺悟。

　道信開口道:“施主所言不差，既然造就了你，就該有這份覺悟與承擔！今日老僧拚盡一切，也要將你留在寺中，不讓你為禍人間！”

　“不錯！貧僧舍了這條老命， 也要替天下蒼生，將你這魔頭除去！”嘉祥開口。

　“魔佛波旬！”帝心見到李白真面目，內心凝重之際。他如今的修煉境界，連菩薩位都不到，哪想到自己四人竟然會培養出這樣一尊‘佛敵’?此刻內心驚懼交加，悔恨無邊。

　當年他們培養出一位無法無天的邪王，如今本想成就道濟，讓他繼承遺志降服邪王，哪像又出一尊更恐怖的‘魔羅’?！

　智慧沒有開口，但他眼神堅定，已經懶得廢話了。雙方話不投機半句多，開乾就是！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李白起身，心象世界中身軀不斷拔高，身體顯化出羅漢、伽藍、金剛、菩薩等法相，最終定格為一尊佛陀，卻又慢慢黑化，變成猙獰修羅形態，看向四人:“我隻想打死四位，或者被四位聯手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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