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公子柔的要求後，李墨態度偏向同意，畢竟是隻肥羊，不宰的話對不起天道。然而宰的話，問題也不少。

　奎托斯父子一方面因果纏身，很難徹底斬斷，或者說替他們掃尾代價太高。不能說不值得，但賺的卻會變少;另一方面，他們對移民宇宙還挑三揀四，這就有些難辦。

　很快，李墨道:“公子稍候片刻，我們需要交流意見。”

　“請。”

　阿特柔斯伸出手，示意李墨與花栗鼠自便，而他則一把抓住老年癡呆的脖子，拖著老戰神向角落走去，逼迫父親休息。

　“不！放開我，我不要吃尿片，我要喝酒！”

　“我沒醉，我是戰神，我是…?我是戰神宙斯！”

　看著癡傻的老戰神被拖到遠處，李墨與布蘭琪也來到房外，呼吸著凌冽寒氣，看著遠方雪山與連綿針葉林。

　李墨率先開口:“這筆生意還是劃算的，將近40件神器，其中不乏主神器，在如今的主世界也算珍貴。尤其這些神器蘊含的規則包羅萬象，倒手轉賣，商機無限。”

　“我也這樣認為。”

　提到商機，精靈妹連連點頭表示讚同，擁有敏銳商業嗅覺的她，同樣動心了。

　“但是他們父子的因果該怎麽斬?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我剛剛推算了一下，那奎禿在主世界血債累累，背後業力如一團亂麻，若有心人再推一把，甚至可以成為攪動劫數的‘變數’。可惜，他透支太甚，已經廢了。”

　李墨感慨不已，奎禿子這種災星根本就是完美的‘量劫攪屎棍’，換種說法就是時代主角。例如西遊世界的孫悟空，封神世界的申公豹……而他在原本的宇宙中，就是實力派氣運之子，一手掀起諸神黃昏。

　這樣的家夥來到希塔海姆，即便水土不服，仍造就無數殺孽，導致他想離開這個宇宙難上加難，背後的因果負債累累。

　“我看，他們父子之所以能遮蔽天機，藏到今天仍未被發現，應該是獻祭神器的緣故。”李墨分析道。

　奎禿這種災星有無數死敵，而希塔海姆的修行者，凡是入了傳奇凝聚道基的，人均掌握兩手‘天機推演之術’乃是基本的禮儀素養！這就跟凡是道胎，無論你走哪條路線，都必然要買一柄飛劍做代步工具。

　即便不是劍修，出門在外若連一柄飛劍都沒有，別說談女朋友了，就連在路邊喂野狗都會被泰迪投來鄙視的目光。

　然而‘晶壁天道’卻是公正無私的。只要不斷向天道捐贈獻祭高品質異界神器，就能獲得官方續費服務，持續屏蔽來自外界的窺探。除非敵人砸出價值更高的‘神器’，而戰神父子這邊，也能進一步追加神器進行反向屏蔽。(蒼白憑借拳套，間接鎖定其奎托斯位置。)

　因為這種有錢任性的‘躲災避劫’玩法，李墨更不願意拖延時間，與阿特柔斯講條件。他害怕，萬一哪天終於敲定符合心意的合同後，這些神器怕是縮水到二十來件，那就血虧了。

　這時，布蘭琪想到一件事，開口講了起來:“他們父子要求的世界並不麻煩，我手頭約有50個大小不一的宇宙坐標，難點在於他們父子的‘因果’，斬不乾淨休想逃脫晶壁天道束縛。”

　“是啊，若是替他們父子付清這筆帳，咱們就賺不到太多了。”

　李墨也很感慨，那個阿特柔斯不愧是聖地畢業生，將一切算的清清楚楚，讓他倆有利可圖，但也僅僅有利而已。

　布蘭琪卻遲疑道:“我前段時間，接到了‘輪回殿’發來的一個特殊項目邀請，或許對這次生意有幫助?”

　“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有危險，而且不太劃算，你也知道隨著晶壁內測開啟，輪回殿的業務已經持續不了太久。跨晶壁殖民行業開始全面收縮，輪回殿終究是要關閉的，一旦內測結束，希塔海姆晶壁系將重新圓滿。那時候若在侵犯其他宇宙，遭到反擊的就是‘晶壁意志’了……所以，我這段時間正逐步收縮、舍棄在異度宇宙的投資，將重心重新放回主世界。把這些年跨晶壁搬運獲得的資源，統統投入星辰領域中。”布蘭琪分析道。

　李墨深以為然，接著感慨道:“輪回殿啊……”

　‘輪回殿’可是他在主世界發跡的母公司。雖然早早斬斷輪回，成功抽身隱退，再沒有前去打卡簽到，繼續上班。但他一直沒有放棄關注輪回殿，非常清楚‘第五代道標’乃至‘第四代’都是被坑死的一代。(天兵天將預備役)

　如今輪回殿幾乎停止了新宇宙的‘晶壁拓荒’，原本放任民間的‘晶壁殖民’也陸陸續續被監管、停止。說起來，輪回殿轉型成‘希塔海姆時空管理局’，與晶壁系內測的‘天劫系統’一樣，都屬於晶壁級工程。但二者全屬於‘晶壁天道’直屬系統，不存在太多證道機會。

　“你收到了怎樣的邀請?”

　布蘭琪斟酌道:“全晶壁系所有接觸並執導過‘跨晶壁搬運’的空間系修行者，都受到‘輪回殿’的邀約，進行輪回殿轉型的最後項目，切斷與殖民宇宙間的空間聯系。”

　“和我們這些道標沒關系嗎?”

　“你們這種炮灰能派上什麽用場?輪回殿需要的是專業人士。”花栗鼠白了他一眼。

　如果李墨、瞳恩這些‘輪回道標’，是那種經驗豐富的跨晶壁地獄傘兵，專門執行高難度偵查、間諜、探索任務。那麽布蘭琪這類跨晶壁搬運人士，就是更高級的技術性人才，負責鎖定、連通、維護異度宇宙。

　“切斷宇宙和宇宙間的聯系?”

　“是的，具體內容很麻煩，不僅危險，而且撈不到好處。如果做得好，最終天道回返還一筆‘先天功德’，作為內測期間的硬通貨。一旦失敗，會承受來自另一個宇宙的反噬。這些‘先天功德’雖妙，我跨晶壁搬運時也攢了很多，夠用了。不過這種項目若操作得當，或許可以將他們父子的因果一次性斬斷。”布蘭琪拖著小下巴，凝神思索起來。

　…

　精靈妹作為少見的‘空間之子’，在不論個體實力強弱、掌握‘私人法則’高低的情況下，她對於空間規則的理解，足以排進晶壁系第一序列。(她自吹的)

　李墨對此持讚同觀點，因為他接觸過不少大勢力的‘跨晶壁搬運部門’，多是以各家的雄厚財力+背景，直接培養或招聘大批空間系人才，然後集團化作業。

　比如輻射軍團，擁有足以列入360序列的‘輻射大道’，這是一股能夠撼動晶壁系的力量。然後卡洛斯只需招募一位頂級的‘空間系修行者’，再配以一個專業的團隊，並購買輪回殿流出的‘道標、晶壁坐標’，就能以力破巧撕開晶壁系，打通跨晶壁通道。

　而這種團隊規模越龐大，對於每一個‘空間系修行者’的要求反而越低，只要有一個優秀領導者，然後資金給夠，就能成功完成跨晶壁通道。

　此外，賽博坦機械境更提更加專業、高規格的‘跨晶壁服務項目’，利用無敵的運算資源，壟斷主世界一半的‘跨晶壁搬運業務’。它們足以支持宇宙與宇宙之間的坐標計算，將晶壁搬運的難度無限降低，以此來降低‘空間之子’的門檻。

　反觀布蘭琪，是另一條截然不同的野路子。

　她和李墨白手起家，借助‘深紅魔宮’投資，開辦了‘小作坊模式’的私人跨晶壁搬運公司，埋首於‘中低端’跨晶壁搬運業務中。

　因為家小業小，布蘭琪天然缺乏大勢力的財力、物力支持，也得不到賽博坦機械境的運算服務，能依仗的只有自身空間才華。

　她個人的‘空間法則境界’越高，相當於系數越大，越能降低‘財力不足、設備缺乏’帶來的缺陷，保持收支平衡甚至盈利。

　又因為競爭不過那些大型跨晶壁搬運機構，她只能開拓更多的低端‘殖民宇宙’，聯絡更多中小型跨晶壁投資散戶，肩負著巨大的風險。

　聖堂這種大勢力，隨便招募20個空間系專家，再砸上20億，針對一個高級殖民宇宙開發，吃的滿嘴流油。花栗鼠只能孤身一人，拿著李墨東拚西湊的2000萬，同時開發三到四個中低端殖民宇宙進行跨晶壁走私，為十幾個小客戶服務……賺的少，壓力大，卻磨煉了技藝。

　因此她參與‘輪回殿’的項目招標， 必然能殺入總決賽。

　此外，李墨當年在輪回殿中，培養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小戰團。利用因果債務，坑了一大批第五代道標，為自己拓荒，探索不同的宇宙。

　他將這部分產業他送給了老婆，精靈妹一直管理戰團，能夠篩選出不少符合戰神父子需求的世界。

　那麽兩者一綜合，布蘭琪完全可以向輪回殿申請某個‘奧林匹斯元素’的宇宙，進行最終的斷開項目，趁機一番操作，將奎托斯父子送出去。

　與個體的‘因果債務’相比，兩個宇宙之間彼此糾纏的‘因果’才是真正的天文數字。那麽，如果布蘭琪憑實力成功切斷兩個宇宙的聯系，那麽混在其中的‘奎禿’反而不起眼了。

　“不不不，我並不是在渾水摸魚。我的意思是，利用兩個宇宙斷開那一刹迸發的力量，直接切斷奎托斯的因果。他們父子的黑鍋不是咱們去接，而是被晶壁系給砸扁了。”

　“聽起來，值得一試。”李墨點點頭，覺得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