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靜靜的站在沐向峰身後看著於家人的表演,尤其是於嫣兒那欲語還休,毫無自我的崇拜表情,瞎子都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著無限的柔情,當然,這些只是給沐向峰的。
沐向峰晃神的時間不長,當感覺到於嫣兒這般對他含情脈脈地無聲訴說衷腸時,才猛地驚醒過來,眼中清明的打量於長順於靖於燎三人的表情,不由得冷笑,因為他從於長順眼裡看到得意,在於靖眼裡看到鄙視,在於燎眼裡看到渴望。
於長順得意的是於嫣兒讓他觸動了,於靖是因為自己看到於嫣兒而想起於巧娘,他眼裡的鄙視不僅是對自己,更多的是對去世的娘親吧,而於燎的渴望就好解釋了,自己能收下於嫣兒,那麽他們這一支人,在於家就會受到不同的對待,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別的不說,最起碼於靖不敢再在他面前這般霸道橫行。
沐向峰回身將方知拉到自己身邊,才淡淡地開口道:“我雖然不記得我娘長什麽樣兒了,但是聽我爹說,當時我娘曾經被逼迫撞牆自殺,我覺得,那一刻起,我娘就跟於家沒有任何關系,畢竟如果心裡還有一絲親情的話,不會那麽逼迫我娘的。”
這席話,讓於家人齊齊色變,尤其是於長順急的額頭都開始流汗,急急的上前就要抓沐向峰的手,被小豆子再次用劍擋住,隻好老淚橫流地解釋道:“峰兒啊,那是演戲,只是為了博取知府同情的,不是當真的,要是當真,你娘給侯爺做妾後,怎麽會依然照顧我們呢?”
於靖也點頭哈腰地道:“是啊,是啊,那些年你娘可沒少關照我們,尤其照顧你四舅,”說到這,將於燎往前推了推道:“快說話啊,這是你四舅,跟你娘都是桐姨娘所生。”
於燎抬起眼皮看了看沐向峰,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只是用力地點點頭。
“表哥,我爹娘這些年一直惦記表哥,只是人微言輕,起不了什麽作用,不過姨奶奶卻因為巧姑去世哭壞了身體,在臨終去世時,還念叨巧姑和表哥呢,”於嫣兒說著說著就流下淚來,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只是與方知眼神碰撞時,卻帶著濃濃的敵意。
沐向峰不想在門口說這些事,便回頭看了看方知,小聲道:“先讓進屋說話吧。”
方知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對於長順他們道:“進屋說吧。”
她這一開口,立刻引來後面站著的女人們的目光,沒有認親的激動,只有隱隱的敵意,看樣子自己佔著的妻位礙了不少人的眼。
其中一個十五六的少女,揚起下巴冷哼一聲,嘴裡小聲罵道:“粗鄙的鄉下婦,遲早被趕下堂”。
別人聽不見,但是方知五官敏銳自然就聽見了,她瞥了那少女一眼,覺得她長得很像第一個下車的婦人,就判斷出她應該是這個婦人的女兒。
方知沒有理會,便先帶頭往屋裡走,因為三個孩子已經被吵醒,穿好衣服邊下炕邊說著話兒,院外的情景豆包兒看的一清二楚,正描述給哥哥姐姐們聽。
“這些人好討厭啊,看娘的眼神都不好,像是跟娘有深仇大恨似的,”豆包兒嘟著嘴道:“哥,那個穿粉紅色衣衫的女人小聲罵娘,說娘是粗鄙的鄉下婦,遲早被趕下堂,啥叫下堂啊?”
小包子也不懂了,但是生氣娘被人罵,這可不行,自己作為兒子,可是要保護娘的,於是瞪著眼珠子道:“什麽?這是誰,竟然欺負咱娘?走,咱們出去給娘出氣去。”
說完,也顧不上頭髮還亂著,拉著弟弟就要往外走,糖包兒動作神速,眨眼間已經衝出門去。
小包子急忙喊道:“妹妹,你要認準是誰啊,”他的意思別打錯人。
方知剛走進院,就感覺一陣風刮過,直覺告訴這股風是女兒糖包,便又快步追了出來,沐向峰正往院裡讓人,也感覺一股小風刮過,眼神便朝那股風移動的方向追去。
只見那股風來到穿粉衣少女跟前,站住後突然一腳,踢在那女孩小腿上,女孩疼的慘叫地往後倒去,被下人扶住,然後就哭哭咧咧地喊疼喊娘的。
那個穿大紅衣裙的婦人立刻怒了,命令道:“來人,給我將這個兔崽子抓住,下手別客氣,給我往死裡打。”
那些拿刀的護衛,立刻拔出刀就往這邊衝來。
劉瀏生氣了,邊往糖包兒身邊衝,邊扔暗器,“嗖嗖嗖”幾聲後,就見衝在前面的護衛都哎呦倒地。
彭澤跑的最快,伸手將糖包兒抱起退回到大門口,劉瀏便帶著另兩個侍衛站在那裡準備迎敵。
而小包子和豆包兒衝出大門口,見到糖包兒要被護衛襲擊,小包子著急地就要衝上去保護妹妹,只是在奔跑時,不知被誰絆了一下,小身子往前撲去。
沐韌他們早就注意小包子的動向,正準備阻攔時,竟然發現有人下黑手,便一把撈起小包子,沒讓他摔倒受傷,宋鵬在旁邊補上一腳,將下黑腳的於靖踢飛。
豆包兒跑得慢,早就被陳鐸抱起,才沒有被波及。
這樣的變化讓沐向峰瞠目結舌,隨即又憤怒異常,這是幹什麽?還沒等認親就要對自己孩子下毒手, 只是還沒等他有反應,就見方知厲聲喝道:“,都給我跪下,誰不跪下格殺勿論。”
這一詞,對丫鬟婆子好用,但是對於家人不好使,只見那些奴才“劈裡噗嚕”全都嚇得跪下,只剩下於家人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方知上前幾步,一腳踹在於長順的腿窩子處,讓他跪倒在地,嘴裡罵道:“當年你賣女求榮,今天你又來禍害我的孩子,我可不是老實好欺的巧娘,敢動我孩子,今天我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回身走到於燎跟前,剛要抬腿,就見於嫣兒勇敢地擋在父親的前面,仰著下巴望著方知,義正言辭地道:“你是晚輩,怎麽能動手欺辱長輩?你這樣不配做我表哥妻子。”
“是嗎?我不配做,你配?”方知冷笑地問。
當大家都以為方知要跟於嫣兒有一番爭吵時,就見方知揚起手,“啪”地給了於嫣兒一耳光,打的她身子都晃悠,緊跟著又是一巴掌,然後抬起腳將她踹倒在地道:“賤貨,當著人家的妻子公然勾引別人的丈夫,你還有臉說什麽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