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將火控制好,就去提水,邊走邊想著賣了錢還要置辦什麽東西,目前要買的都是急需的,比如一把鐵鍬,她想將家裡西邊的荒地開墾出來,種上菜,這樣一夏天就有菜吃了,再就是一把匕首,這是為了收拾獵物剝皮拆骨用的,這兩樣鐵器應該需要不少的銀子,另外她還想買幾隻小雞養,最起碼能保證兩個孩子每天都有雞蛋吃,哎,這個家需要的銀子太多了。 不過,這些置辦起來,都要在圍牆蓋起的基礎上,否則種上菜養了雞也會被人拿走,方知倒是不怕打架,但是每天都發生這樣的事兒很煩不是麽?
家裡沒有桌子,娘幾個平時都是在灶台這裡吃飯的,隻是現在氣候有些炎熱,在灶台旁邊吃就有點遭罪,方知用一塊破木板在院子裡支了個簡易小桌,又搬了兩塊石頭當凳子,將一部分的雞肉用碗盛出些,留給王大娘家,就帶著兩個孩子在院子裡吃飯。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幽藍的天空掛著彎彎的月亮,幾顆星星眨著眼睛好奇地俯瞰著大地,輕風微佛,林中傳來鳥叫,草叢中傳來蟲鳴。
這個世界太美好了,靜謐、安寧、祥和,不會受到生命的威脅,不會時刻擔憂自己被變異獸吃掉或是成為喪屍嘴裡的口糧。
方知滿足地咬了一口沾滿雞肉汁的玉米面餅子,滿口芳香,愜意地眯起眼睛,下一步多掙點錢,將院子壘砌起來,蓋上幾間大瓦房,置辦幾畝地,哎呀,還真是神仙過的日子呢。
原諒方知沒啥宏偉的理想和野心吧,從末世那樣惡劣的環境裡死回來,差不多已經領會生命的真諦,知道什麽是最珍貴的,知道自己這一生想要什麽生活。
“娘啊,要是王奶奶她們問野豬肉哪裡來的,該怎麽說啊?”小包子吃得小嘴油花花的,小腦袋裡沒有閑著,邊啃著雞肉邊問。
“就說跟你爹學的手藝,隻是沒有機會用,現在病好了,就想起來一些,加上她們知道娘力氣大,所以這樣說法定能相信,以後咱們家砌院牆,錢的來路也這樣對村子裡的人講就行,”方知又往小包子碗裡夾了一塊雞肉道。
“嗯,兒子知道了,爹的功夫真的很厲害嗎?兒子隻聽村裡的人說,爹很有本事,隻是臉上帶疤長得很是嚇人,”小包子遺憾地道:“都怪我,沒有記住爹長什麽樣兒,隻隱約地記得,爹個子很高,時不常將我和妹妹舉得高高的。”
趙根生失蹤那年,小包子才兩歲,能記得模糊的身影已經算不錯了。
方知不知趙根生還能不能回來,但是按照王芳枝的記憶,這個丈夫不僅長相英俊,還身材高大威猛,平時雖然話不多,但是對妻子很溫柔,再就是對兩個孩子,那真是從心裡往外疼,於是,方知就含糊道:“你爹很喜歡你們,很疼你們。”
說到這,小包子不再吭氣了,沉默地吃著雞肉,應該是思念這個陌生的老爹了。
方知對趙根生不知啥感覺,似曾熟悉?還是半生半熟?按照記憶是熟悉的,可是偏向方知這邊就是陌生的,算了,不多想了,先帶著兩個孩子將日子過好再說吧。
吃完飯,方知簡單地給娘三收拾一下,就將那碗雞肉放進空間裡,然後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借著朦朧的光往村子裡走去。
村子的房屋走向基本都跟方知家一樣,坐北朝南,背靠齊雲山,雖沒有規劃,但是基本都是一排排的,看著也算是井然有序、錯落有致。
王大娘家在村子的西北邊,離方知家不算遠,
隻是因為地勢高,需要進村裡後要爬上一段緩坡。 村裡晚上沒啥娛樂,加之許多人家為了省燈油,都早早洗洗上炕,所以現在時間隻有七點多,村子裡已經安靜下來,時不常有一兩聲的狗吠。
來到王大娘院門口,只見木門已經很舊,露著斑駁的漆,半石半土坯的牆頭長著牆頭草,隨著微風輕輕地搖擺著。
小包子上前敲門,喊道:“王奶奶,我是虎仔。”
院子裡有了響動,隻聽一個渾厚的男子說到:“虎仔啊,這麽晚你怎麽來了?大牛叔正好想明天早上去你家看你們呢。”
“哎呀,大牛叔,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和黑豆都想你了,”小包子興奮地道,黑豆是趙大牛的長子,大名叫趙立柱,小名叫黑豆。
趙大牛,是王大娘的長子,自從他爹趙老憨病逝,十五歲的他成為家裡的頂梁柱,家裡地不多,靠著收成沒有辦法將給趙老憨治病的借款還上,趙根生就幫著,將他介紹到鎮上韓家打鐵鋪裡學徒,雖然三年沒有收入,但是打鐵鋪管飯管四季衣服,這樣就可以為家裡省下糧食,何況手藝學好出徒後,每月還都有二兩銀子工錢, 隻要熬過三年,掙的錢就能養活娘和弟弟。
所以他成婚有點晚,一直等到出徒,掙到錢並將家裡欠債還清,這才讓王大娘給他找媳婦,另外老爹去世,是要守三年孝的,並不能談及婚事,他成婚時已經快二十了,為了這個家,為了弟弟們,他算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弟弟們都對這個大哥很尊敬。
為此,趙大牛很感激趙根生的幫助,原本小時候就是最好的夥伴,長大後又有這樣的情分,所以趙根生出事後,王芳枝娘三被趕出家,他毅然決然地將娘三接到家裡,想著幫根生哥將老婆孩子照顧好。
可是,也不知啥時候村裡就開始傳起閑話,說是自己對王芳枝有意,這才不顧這女人瘋癲,要養活這娘三的,還好最後是王芳枝娘家出面,要了三畝地,他便讓二弟三弟幫著耕種,這才堵住一些人的閑話。
最後虎仔還是帶著瘋娘和妹妹走了,不是因為這些閑話,更不是因為虎仔長大懂事,而是因為自己媳婦用怕孩子被王芳枝搶走的借口,摔摔打打地變相驅趕娘三個走的。
這裡面主要原因就是,自家婆娘聽信讒言,懷疑自己對王芳枝心存不軌,這才容不下這娘三個的。
這件事發生,趙大牛更覺得愧疚,好長時間沒有回家也沒有搭理媳婦,他這番做,反而讓他媳婦更相信他心有所屬,於是就連平常照顧王芳枝娘三都開始抵觸,要不是家裡還有娘坐鎮,說不定佃地的收成媳婦都不會給那娘三個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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