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是巫溪人,出身於書香之家,其父在望江州府知府手下做正五品的同知,可是,由於江水泛濫堤壩被衝毀,知府便將一切罪責推到許晚父親身上,為此,許晚全家一夜之間成為罪臣家眷。 好在上面來核實的官員比較清正廉明,了解情況後,立刻將知府緝拿,但是許晚的父親也被牽連,被判了流放三千裡。
只是許同知在獄裡受刑過重,還沒等上路便去世了,其母又是驚嚇又是傷心,隨後也跟著去了,而許晚的唯一哥哥,卻為了自保,將許晚給從京城來調查的官員副手林成果為妾。
林成果當時是工部郎中,正五品的官職,年齡已經三十有九,家裡不僅有正妻,還有三個妾室,嫡子兩個,庶子三個,所以許晚被林果帶回京城,雖然被寵幸,但對於生下的兒子林瀚卻不怎麽在意。
這次林成果突然病故,正妻便將眼中釘肉中刺的許晚及林瀚趕走,多虧許晚多了個心眼兒,將平時存在的銀錢藏在古嬤嬤家中,這才免於淨身出戶。
娘家沒有辦法回去,也不想見那個唯利是圖的哥哥,就想找個偏僻的沒有紛擾的地方生活,將孩子養大,最後她想起遠房的這個姑太太,於是就不遠千裡投奔而來。
為了免於村裡人看不起,為了免於閑言碎語,她便對外說自己是寡婦,今天晴兒說漏了嘴,她也沒有什麽可隱藏的,便對方知坦言告之。
方知對於姨娘或是小三雖有成見,但是也知道在這古代,有許多的女人不得已,因為她們的命運不是掌握在家族手裡,就是掌握在長輩手裡,家裡沒有長輩,就落到兄長或是兒子手裡,反正沒有自己一點的說話權利,只有服從命令聽喝的份兒。
所以她沒有表現出什麽,反而喜歡許晚的坦蕩,就道:“這有什麽嫌棄的?你們這樣做才對,自強自立才是女人賴以生存的根本,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方知的話像是一股新鮮的浪潮,不同程度地衝擊著許晚和晴兒,她們在這種社會體制教育成長下,第一次聽到有人這般直白地為女人獨立而說話。
見到兩人都愣愣地看著自己,方知後知後覺地感到是不是自己說的有點太過了,尤其是對於鼓勵女人獨立的觀念,太過於偏激了?
“呵呵,呵呵呵呵,”方知打著哈哈道:“那個啥,我去我家那邊看看,呵呵,中午還要做飯呢,呵呵呵呵,”說完就要喊幾個孩子走。
可是小包子他們剛認識新夥伴,不願意走,許晚就道:“讓他們在這玩吧,你過去忙,中午飯也讓他們在這邊吃。”
“那怎麽好意思,”方知想拒絕,王大娘和古嬤嬤正走進來,聽到後,古嬤嬤道:“在這邊吃吧,你們那邊拆房子,煙塵多還危險,就別讓孩子們去了,”她其實擔心少爺也要跟著去,到時萬一磕著碰著的該怎麽辦啊?
王大娘也讚成地道:“是啊,那邊肯定亂,就讓孩子們在這玩兒吧,他許嬸子,煩你幫著費心照顧照顧。”
許晴聽到許嬸子這個詞,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晴兒笑出聲,她這才明白是在說自己,便也笑道:“是啊,孩子還是在這邊玩吧,他趙嬸子,你就別跟我們見外了,”說完這句話,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小聲地笑了起來。
方知見她這般入鄉隨俗,對她的感覺又好了幾分,笑呵呵地囑咐孩子們要聽許嬸子的話,然後拉著王大娘走出院子,往家裡走去。
王寶來已經趕著牛車回去了,
家裡拆房,需要牛車拉東西乾活兒,加上許晚是寡婦,他不好多呆。 路上,王大娘挽著方知小聲道:“你知道嗎?許家娘子不是正頭夫人,是個姨娘啊。”
方知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了,她跟我說了。”
王大娘聽到方知的話有點吃驚,沒想到許晚自己承認了,便道:“多漂亮的人兒,怎麽就做了姨娘?嘖嘖,這是丈夫死了,正頭娘子將她們娘倆趕出來了吧?哎呀,看樣子也是個命苦的,娘家要是護著,也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其實這樣生活挺好的,自己買點地收租子,帶著孩子安安靜靜地生活,不愁吃穿,又沒啥煩心事多好,”方知感慨地道,其實她就想過這樣的生活呢。
這時,王財來趕著牛車來接方知,鎮上的掮客讓人傳來消息,說是找到合適的土地,讓他們跟著去看看。
方知臨去找孩子前,跟王財來商議過,買地就在鎮子邊上買,一方面不想讓趙家人知道,另一方面土質要比趙家村的強,又不是梯田,澆灌啥的也方便。
所以王財來在掮客那裡就是這樣要求的, 又要求四十畝地要連成一片的,還要附近有水源的中等良田。
由於條件比較高,尤其是連成一片的土地不好買,所以拖延了幾天,今天終於有了消息,便讓人給王財來帶口信。
掮客姓黃,是個中等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一臉的憨厚,但是說出來的話很是妥帖圓滑,不過能看出不是那種黑心的奸商,即便掙錢也都擺在明面上。
“這樣連片的土地真是可遇不可求的,要不是鎮子上的胡家要去府城,恐怕你們還買不到呢,”說完,嘿嘿笑著催促王財來快走,趕緊去看地,要是能買下,他的抽成可不少。
方知沒有想到,那地竟然就在進鎮子的路邊上,雖然離趙家村路途遠一些,但是管理起來還算是一目了然,心裡便有些滿意。
王財來看了看田地裡的土質,也輕微地對方知點點頭,意思是還算不錯,這地平時伺候的挺好。
黃大叔見兩人都露出滿意神色,便又道:“你們要是有錢,還不如將胡家的地全都買了,一共是二百畝,我給你們算便宜些,按照四兩半一畝算怎麽樣?”他指了指這一大片土地道:“這些全是,以後很難碰到這樣的好事兒。”
方知算了算自家的錢,便開始跟他砍價,最後定在四兩一畝地的價格,將這二百畝地全都買了下來,趙根生給的五百兩,陸將軍給的二百兩,加上方知從黑衣人那裡得到的錢,全都買了地,她身上還剩下賣獵物的一百多兩,買家具,布置家的錢富富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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