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菊望著對面長相俊美的周長祥,心裡很是感歎,長得這麽漂亮的男人,竟然成了太監,不過為此又反而給人一種雌雄莫辯的嫵媚,尤其是他行雲流水又優雅萬千的沏茶動作,不僅有著女人的柔,還夾帶著男人的鋼,一柔一剛結合的甚是完美,變換間嚴絲合縫,是那樣的自然,仿佛這柔和鋼是因他而產生般。
她邊欣賞著周長祥的美貌,邊與他談著條件,讓她欣喜的是,談判很順利,她提出什麽條件,周長祥到最後都答應下來,她便有點得意忘形,以為是因為自己具有的異能,讓高高在上的太子也臣服在自己的腳下。
在她志得意滿準備要告辭時,突然感覺心臟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疼的她冷汗淋淋,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這具身體的舊疾複發?
她沒有看到周長祥眼中的冷酷,等身體恢復一些後便告辭,然後步履匆匆地從後門走出去,外面停了一輛馬車,很普通,像是大戶人家采買的馬車,她知道這是隱藏自己的行蹤,便也顧不上講究,快步地上了車。
周長祥聽到屬下稟報,說是已經將周蘭菊送回府上,便勾起唇角,以後這個會仙術之人,便成為他的手下,因為他給她吃了玄機門掌控殺手的子盅,而控制這些子盅的就是他,因為他體內被玄機門掌門人下了母盅,但是這母盅還要聽從掌門人黑翼的命令。
他有些擔心盅對於有仙法之人不起作用,可是當看到周蘭菊突然心痛的樣子,便知道成功了,這盅叫食心盅,只要觸動它,它便會啃食心臟,讓人痛苦萬分。
周蘭菊自然不知曉自己被人擺了一道,回到家就興致勃勃地開始挑選衣服,精心準備三天后的慶功宴,這天,她不僅要豔光四射,還要除去王家勁敵,這是與周長祥商議好的,要在宴席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讓王家那兩個會仙法之人失去功力。
三天后,沐侯爺帶著三個包子,跟王家人一起進宮參加慶功宴。
王家有許多人沒去,一方面不能帶那麽多的孩子,另一方面沒有官職的也不好參合,所以去的人只有受封賞並帶著官職的,女眷裡面,除了王老太,祁小念還帶著張惠、許晚、劉望弟及吳香香,其他人則在侯府裡看著孩子們。
這幾個長子媳婦都算是有膽識的,張惠劉望弟性子爽朗,敢說敢做,吳香香雖然柔弱些,但主意很正又是個有心眼的,而許晚則是對於官眷們之間的禮節懂的很多,可在現場臨時指導或是在旁邊救火。
王家的爵位不算很高,但由於地位超然,還是將席位安排的很靠前,王大拿不善言辭,王石柱口舌笨拙,所以應對場面基本都是王福來王財來,後來漸漸就都是王銀來和王壽來因對了,王家人也就這兩人腦子靈活,說話圓滑,善於應對這樣的場面。
由原來的泥腿子,一躍成為貴族,王家人還是很不適應,便都老實地在那坐著,倒是讓周蘭菊很是著急,宴席分為男桌女桌,雖然隔得不遠,但是她這般突兀地走過去也不合適。
正在想轍怎麽能往那邊靠近些呢,就聽有公公稟報,皇帝太后皇后駕到。
太后前幾天身體有恙,不過今天看起來卻很有精神,眼光不時地落在王家人的身上,她年歲大了,希望長壽的心思很強烈,所以知道王家人會仙法後,便想問問有沒有長壽的訣竅。
跟在她身後的皇后已經看出太后的心思,嘴角上揚,然後興致勃勃地坐下準備看戲,因為有人給她透露說,今天月貴妃及順德侯夫人,要聯合給王家女眷一個沒臉,為鄭萱芳出口惡氣。
王老太雖然沒有參加過這樣盛大的宴席,但是她一點也沒有感到拘禁,在她心裡早就看明白了,這些女人除了穿戴講究些,說話會拐彎抹角些,鬼心眼多些,其實跟村裡的村婦差不多,在利益上都會爭奪,都會撕扯,只是爭鬥的很含蓄,撕扯的方式不是動手,而是動嘴。
祁小念有些緊張,但是許晚坐在她旁邊,不時小聲跟她說話,讓她的情緒松解不少。
皇帝先將酒杯舉起,說了一些文縐縐的話,王家人都沒有聽懂,只有許晚聽明白了,但是沒有辦法當著這麽多人給長輩翻譯。
不過當說到立下汗馬功勞時,自然說到王家,王家人這才知道是在表揚他們,臉上便帶出憨厚謙遜的笑容。
這就是人的本性,王家人本就憨厚,不會那些彎彎繞,所以體現出來的自然就是本色出演,王老太看到丈夫帶著兒孫們憨憨的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皇帝說完話,宴會才正式開始,男人們推杯換盞,女人們則邊文雅地吃著邊小聲地八卦,關注焦點自然是順德侯夫人及沒來參加的懷遠王世子夫人。
當然,還有一些議論王家的,但是都不敢大聲說,只是用眼神打量王家女眷的手,是的,王家女眷裡,出了許晚的手像貴太太的手,其他人的手一看就是長期乾粗活的,骨節粗大皮膚粗糙,比伺候她們的宮女手都不如。
王家女眷們自然察覺到這樣的眼光,但是沒有理會,只是埋頭慢慢地吃著擺在面前的飯菜,她們可是剛從苦日子過來的, 在腦海中第一個概念就是這些可不能浪費了。
這時就聽順德侯夫人笑著道:“齊雲伯夫人,你們以前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宴席,有好多菜品不認識吧,不像是我們,常常吃到,沒關系,要是不知道或是不知怎麽吃,就問身後的女官啊,”說完,還用帕子捂住嘴上吃吃地笑起來。
這話的含義誰都能聽明白,不就是譏諷王家人沒見識,是個土包子出身麽?有一些與順德侯夫人交好的,還有一些溜須月貴妃的,便都很捧場地跟著用帕子捂嘴笑,當然,要笑就要笑出聲。
張惠與劉望弟性格耿直,臉上立刻帶上怒氣,只有許晚微笑著,幫著給王老太及祁小念布菜,很是淡定。
王老太用帕子將嘴擦了擦,坦蕩地道:“侯夫人所言極是,我們還真沒有吃過皇宮裡的菜,這是第一次呢,不過聽侯夫人的話像是常吃的,只是我們不懂,請問侯夫人,這樣的宴席皇上是不是常常舉辦啊?否則您怎麽會常常吃到呢?”
常常兩個字說的很重,旁邊停著的女人們都知道王老太話裡的含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