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堃趕過來時,丁妤正歎命呢,看到他時,美眸裡閃過一絲光亮,但僅隻一閃。
想到方堃和的蕭芷的關系,丁妤心裡的那絲漣漪就平淡下去了。
蕭芷和方堃把大體情況一說,方堃點了點頭。
他面色很嚴肅的看著含淚的丁妤,問,“你想怎麽樣?”
丁妤怔了一下,順口回答,“我家只是想要個公道。”
“嗯,我知道了。”
方堃沒說多余的話,又問,“陳飛開的車撞的人,你親眼看見的吧?”
“是的,我親眼看見的,撞完我爸就跑了,車前輪輾了人沒停,後輪又輾了過去……”
說到這,丁妤臉色蒼白悲戚。
“既然是陳飛駕的車,那就是無證駕駛,肇事逃逸,你報個案,這樣警方好介入。”
方堃掏出手機拔了個號碼,陶彬的,大體說了一下情況,又把手機給了丁妤,讓她詳述一番當天發生的事,這就算又報了一次案。
蕭芷和姐姐蕭芮看著方堃的作派,也沒有插言,但是蕭芷覺得自己幫丁妤出頭沒出了‘彩’,因為自己沒做實事,而方堃剛來就有所作為了,諸付實施了。
半個小時後,陶彬就領著刑偵人員來了,做了丁妤的筆錄,然後望著方堃,等著‘指示’。
“把陳飛抓住,就等陳家來談吧,其它的不用做。”
這是方堃的‘指示’;
陶彬點點頭,領著人走了。
蕭芮翻了個白眼,等陶彬走了,她說,“用不用這麽強勢?”
“打狗呢,就得狠一點,不然狗家人不知道疼,欺負人是要付出代價的,陳家想一手遮天?他們有這個資格?我看他沒有……”
方堃淡淡回應蕭芮的問話,也不激動什麽的,但辦事風格極為雷厲。
丁妤再望向這少年的眼神兒就全變了。
蕭芷看到丁妤的神情,就知自己的相助給方堃做了‘嫁衣’,也難怪,自己和姐姐的態度,是不夠強硬啊,和方堃就沒得比。
不過看著方堃很男人的態度,蕭芷還是很欣賞的,他壓根沒把陳家放在眼裡,倚仗的是什麽呀?
她輕輕拉了一下方堃胳膊,“陳飛他爸是陳副市長……”
“就算是陳副省長也得守法吧?他兒子犯了事,他當老子的就要善後擦屁股,讓受害人蒙冤受屈?要他這種官幹什麽?專門欺負老百姓的啊?無法無天,真以為沒人能管了他們嗎?”
蕭芷翻著白眼,不知該說什麽。
蕭芮倒是理解方堃的強硬態度,這位是誰呀?國級豪門方家子,陳飛或陳家在他眼裡算什麽?
可蕭芷不知道方堃是豪門子,所以才替他擔憂。
姐姐拉了一下蕭芷,輕咳了一聲,意思是你別操心了。
蕭芷投以一個不理解的眼神兒,怎麽回事?我家這個楞頭青要惹事,姐你還拉我做什麽?
她以為方堃是仗著自己老媽邢玉蓉的勢,但蕭家不會介入這種事太深,怕老媽讓方堃失望,那方堃還怎麽收場啊?她是擔心這個呢。
“姐,我和他說清楚……”
蕭芮道:“你就別瞎操心了,方大少能耐大著呢。”
她這話裡有話,蕭芷也不傻,瞪大倆眼看看姐姐,又望了望方堃,怎麽個意思?
蕭芮聳聳肩,一攤手,“大少不讓我說,我不敢說。”
她是蕭家這一代的女強人,她在方堃面前都是這付姿態,蕭芷都不明白為什麽。
瀚海湖的遭遇,與沈緒的衝突,蕭芷根本不知沈的底子,也沒誰和她說這些,但是蕭芮知道,她是現在蕭家唯一知道方堃底子的人,就連蕭芷老媽邢玉蓉也不知道。
丁妤更是不明白了,看樣子蕭芷都不是很支持方堃這麽做,怕他惹來事,但方堃就是這麽做了。
這叫她很擔心方堃的做法,在她看來,方堃泡上蕭芷才這麽囂張的,不然他比陳飛也不行啊。
“方堃,你聽蕭芷的吧。”
丁妤這麽建議,至少她知道蕭家肯介入,陳家想欺負他們更狠是不可能了。
而方堃的態度這麽強勢,會不會惹來更大的事?
這也是她勸方堃的原因,她怕因為自己的事,把方和蕭的關系弄的緊張,這不是她的初衷,一但他們之間失和,怕蕭芷怪自己,以後連朋友也沒得做,那就慘了,在學校再傳開點什麽,怎麽辦?
方堃只是笑了笑,“多大點事?你別管,帶我們進去看看你爸。”
他鎮定自若,腰給蕭芷擰了一下,怪他自作主張,但也不能明說,方堃要撐面子,自己就得支持他了,哪怕回家向母親哭鬧,向爺爺撕嬌,也得把這事擺平了。
這就是蕭芷的態度,極力維護自己男人的尊嚴,其它的她也不再多想了。
當天傍晚時分,陶彬打來電話,說把陳飛抓住了。
……
陳爸接到兒子被抓的電話,極為震怒,誰?誰這麽不知天高地厚,要橫插一杠子?
用十分鍾時間,他就查清了事態,原來丁家又報了一次案,報刑警了,刑偵介入,以肇事方無證駕車並逃逸追捕之名,把陳飛收拿,這後面要是沒人支持,誰敢翻這個陳副市長定的‘案’;
陳爸氣極敗壞,派秘書去刑偵處要人,結果連人都沒見到,就被人家攆了出來,秘書回電說了實情,陳爸氣的笑了,行,可以啊,我陳某人的面子不值半文啊?
一打聽,刑偵陶彬是副局長李孝忠的人,陳爸直接找人問了李副局長李孝忠的手機。
“孝忠啊,我是陳……”
“哦,陳副市長,有什麽指示?”
“我兒子陳飛被抓的事,你知道情況嗎?”
“您兒子被抓了?我還真不知道,誰抓的?”
“你手下有個叫陶彬的隊長?”
“哦,那我問問情況,一會給陳副市長你回個電。”
幾分鍾後,李孝忠回了電。
陳爸心說,你裝什麽呢?陶彬抓我兒子,你會不知道?
“怎麽樣?問清了嗎?”
“嗯,問清了,陳飛無證照駕,撞人逃逸,因為這個被抓的,逃逸無視傷者,這個說不過去,受害人家屬報案,我們這邊可立案,情況就是這樣……”
李孝忠的回答很公開透明,沒給陳副市長一點面子的說,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陳副市長知道,這個李孝忠有可能是方大書記的人,他說話這麽硬聲兒,背後是有方書記挺吧?
這一刻,陳爸沉默了,然後說,“好,我知道情況了,不過,我要說,我兒子才十四,不具備承擔刑責的條件吧?”
“刑責不在14歲范圍內,但治安處罰包括年滿14周歲的。”
實際上陳飛是滿14周歲的,15虛歲,他正好在治安處罰這個框框裡。
“嗯,你們看著辦。”
陳爸說完掛了電話,他有點後悔自己親自給李孝忠去這個電話了,關心則亂啊,不應該打這個電話啊,不想人家不給面子,難道是有誰和李孝忠說了什麽?讓他不惜得罪自己這個陳副市長?
如果沒人給李孝忠腰,陳爸是不會相信他樂意得罪自己的。
交管部門的定性意見,這時成了笑話,這要是傳開了,陳某人的臉面何存?陳爸氣的臉都黑了。
但陳爸馬上意識到事態不擴散的重要性,打電話給秘書,馬上去醫院和丁家人交涉,就一個目的,先息事寧人,等事擺平了,沒有影響了,再查背後的人,再找他們算這筆帳,如果查出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也正好做了善後處置,眼下走這一步很關鍵,不能再麻煩曹二號了,不然只會找罵。
無疑陳爸的安排是極正確的。
……
丁妤家的事,幾個同學都知道了,連薛老師都來了,班委傅銘、王東都來了,羅婷也趕了來。
其它同學沒敢靠近以蕭芷為中心的這個圈子,只是在群裡熱議丁妤家的事。
晚上吃飯時,丁妤跟蕭芷方堃他們幾個,去醫院外面的小飯店,順便感謝蕭方的幫助,丁媽聽說事有轉機,對女兒的看法大為改觀,居然有這麽牛的同學,丁媽做夢也沒想到他們能辦大事。
本來以為他們是孩子們,遇上這種事束手無策,和人家大人們也沒有交情,誰管你呀?
她悄悄問女兒,才知道是蕭芷這個班長出的頭,有個叫方堃的同學叫來的警察,還說要抓肇事的少年,晚飯時,陳飛被抓的消息就傳來了,丁媽也凌亂了,不是說陳飛是陳副市長的兒子嗎?
副市長的兒子也會被抓?這顛覆了丁媽對社會的認識。
回到醫院,丁妤的弟弟丁勇陪著老爸,這小子才十一二歲,上六年級,虎頭虎腦的,但身子骨挺棒,和姐姐丁妤一個高度,
丁勇也是悲傷的很,他更小,隻貧玩,老爸腿斷成三截,他都不知因為什麽。
有陌生人找來,問他‘你們家人呢’,丁勇說我媽和我姐去吃飯了。
床上的傷爸正術後的沉睡中,腫眉腫眼的,打著吊瓶,完全的沒有意識,除了腿傷最重,身上多處有傷,頭都給裹著繃帶的。
陌生人是陳副市長陳耀林打發來的秘書張望,讓他趕緊和丁家人談判,準備私了。
只是張望過來的不是時候,病房沒大人,只有一孩子和暈睡中的傷員。
張望秒在樓道裡等,終於等到了丁媽和丁妤,一說明來意,丁媽也不知該怎麽談了, 畢竟這事有人替他們出面了,怎麽談,出面的人沒說,她們也不能亂說,就讓女兒給她同學打電話。
丁妤用老媽的手機給蕭芷打電話,說陳家來人了,要談,問怎麽辦?
而蕭芷正和方堃、羅婷、傅銘、王東他們幾個在一起,準備去什麽地方小聚一下。
接到這個電話,就和方堃說了,方堃決定去醫院,談判私了可以,條件肯定要讓對方接受才行,丁家人不知怎麽談,怕說錯話,才打來電話的,估計是丁媽讓丁妤問的。
返回醫院是方堃蕭芷加羅婷、傅銘、王東,全跟著來了。
張望面對這群少年男女,有點哭笑不得,這就是丁家找來的靠山?開玩笑呢吧?
其中一個看上去與眾不同的少年,直接開口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張望給噎死。
“條件就一個,你們出200萬了事。”
200萬?這是敲詐嗎?
“少年人,你說話做數嗎?你沒開玩笑吧?”
“你把話轉給陳飛他爸,你又做不了主,問我開不開玩笑?你真搞笑。”
方堃的態度很悠容,談笑自若,把張望唬的一楞二楞的。
不過,這話也嗆的張望挺沒面子的。
“你是哪位呀?”
“我是哪位你別問,你就告訴陳飛家人,抓他就是我的意思,還想玩下去呢,我一定奉陪。”
好,了不起,你牛。
張望倒吸了一口冷氣,“你貴姓呀?”
“免貴,姓方!”
於是,張望沒說別的,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