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二十幾日,公王后殿上笙蕭不斷,除了頭一日,濕王沾了點合糜之氣的光,此後他失去了再進入公王主殿的資格。
伊卡迦還是顧念一絲往世夫妻情的。
若按照方堃的意思,就把濕王放跟前,讓他好好學習一下方氏的秘啪之術,種種細節技巧一定會叫他大開眼界的。
伊卡迦嗔啐不已,也知方堃是故意嘴上這麽說的,真叫他這麽做也倒未必了,他是存心氣濕王呢,誰叫他一直在謀算自己?
謀算別人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艾瑞芙和莽原公主也早被接進了公王府,方堃也不能隻啪伊卡迦一個,還得兼顧這兩個,不然吃醋鬧事起來也麻煩呢。
如此一來,公王殿上的氣氛就更糜亂了。
其實這種場面在野蠻之世的大豪族中縷見不鮮,家主糜狎妻妾數人根本不當個事,尤其除了正室之妻,妾都隨便送人呢。
就近兩日,伊卡迦Y糜后宮的事就被公廷傳遍了。
皆知女王公新近收了一寵,是本事非凡的外來者,不由令諸侯大將心生嫉妒羨慕恨,最後匯成諫言上呈,請公王正名。
這個正名有說道,一個意思是正其為謠傳,那新寵就要斬首剝皮示眾,一是正其名份,授與實職或爵位。
其實就是逼伊卡迦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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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王陛下,此事須謹慎決斷啊。”
入呈諫言的神火侯白彬是伊卡迦的死忠之一,當初跟隨她建立功業,算神火公國的元老重臣,而他本人也是外來者。
‘外來者’妥妥是一尊道王,只是被封印了元炁法力吧。
神火公國的侯爵不下十數位之多,外來者佔了一半,都是追隨伊卡迦建國的元老,白彬是他們之中的姣姣代表。
按照眾人的估測,白彬更應該是第一入幕裙臣才對,而他們也希望是這樣,因為這個口子一開了,他們都能隨後入裙。
但這個口子不開,哪任何人也沒有想法。
後來伊卡迦‘撿’回了濕王,外來者們皆知此尊牛叉,道僵之軀一但恢復就是九階道祖至尊,所以誰也不敢多想什麽。
可是現在形勢突變,居然冒出個新寵來,給濕王糊了一頭稀泥,這叫一眾公臣大為驚夷,都想不明白伊卡迦是什麽意思。
最後一起諫書,讓伊卡迦表個態。
伊卡迦古井不波的俏臉沒有多少變化神色,“也好,就召集諸侯來公王府相見吧,此事先私宣,暫不上公廷公宣……”
公宣的舉國皆知,怕有些不好的影響,只能私下裡對侯爵眾將先表個態,讓他們知道一些實情,省得都在亂猜測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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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午時,十七公侯大將都來到公王府前殿。
伊卡迦才領著情郎方堃登入大殿。
而此時的方堃已經身披‘侯服’了,這就是伊卡迦的態度。
什麽斬首剝皮不可能的事,輪誰也輪不到方堃啊。
方堃龍驤虎步,氣勢萬千,敢給濕王腦袋上堆泥的存在,豈能沒有點懾人的霸氣?而以他的體質修為,足以橫掃全場。
在這世上,個人武勇不是最重要的,因為畢竟有限,但能力超凡的鬥將還是眾人敬服的存在,是軍隊中的軍魂式支柱。
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猛士,還是令軍士敬仰的。
伊卡迦站在殿首,群侯參拜跪叩。
禮畢,她並沒有坐。
環視眾侯一眼,然後就道:“既然眾臣工都知情了,本王亦不隱瞞什麽,多年征戰以來,本王孤陰難長,早遇瓶頸,一直在尋覓道侶,他,方堃就是本王覓得的道侶佳偶,今特賜方堃神火公國迦靖侯爵位,領王禦閣大學士銜,再賜禦府伴駕榮殊,”
前面的都好說,最後一句‘禦府伴駕’指的就是伺寢。
轟!
好一個禦府伴駕之資,羨煞群侯啊。
追隨伊卡迦的眾侯誰不奢望這一榮殊的?但濕王回來之後全都死心了,現在卻蹦出這麽一個強人來,踐踏了濕王臉面。
群侯羨慕是一方面,也有暗自冷笑的,得罪了濕王,那都不知死呢,別看你現在風光牛叉,將來免不了被拉清單的。
濕王的清單,倒不知有幾個強者能扛得住?
群侯再望向方堃時,都有點看‘死’人的意思了。
但方堃根本無視他們的目光,而是單膝跪地,奉伊卡迦纖纖柔荑,在唇邊軟吻,以謝公王之宏恩隆賜。
伊卡迦毫不掩飾對情郎的愛寵,“起來吧。”
然後牽著‘禦府郎’的大手就入了公王座,並叫他陪坐。
這就是最大的公王之遇,群侯以後多了一個叩參目標,但也沒辦法,誰叫人家是‘禦府郎’呢,誰不服也去試試啊?
當然,知道伊卡迦是什麽性子,沒誰敢有這個膽子去試。只是濕王的威懾就叫他們死了這條心了,其它的更不用說。
在這世上,女王陛下的‘丈夫’被稱為‘王郎’,而禦府等於是女王陛下的‘后宮’,禦府郎都是側室身份,妾的意思。
伊卡迦的王郎的是濕王,唯一的禦府郎方堃。
而眾所周知,王郎是個活著的殘廢,禦府郎才是女王至寵。
“本王新納禦府郎一事,要向臨國遞書,以正國名,日後禦郎要總領‘王禦閣’政務,此名不可不正,速速辦理。”
“遵王諭!”
“今日群侯入諫,還有其它事嗎?”
伊卡迦淡淡問道。
白彬出奏,“另有軍情,西南邊境‘九玄’古國五萬大軍叩邊,爭奪戰略塞‘武雲關’,武雲侯奮戰不敵,失關敗走。”
伊卡迦精芒一盛,“武雲關為戰加要塞,一但丟失,九玄大軍將一馬平川直逼神火公都,此事非小,諸侯可以對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嘈吵起來,多數支持奪回武雲關,少數以敵勢太強,挾大勝余威,不宜輕捋其鋒,當下不若堅壁清野,公國大軍集守神火城,一役定勝負,而不是長途奪武雲。
碧波侯尤其支持守神火,以逸代勞,靜侯九玄大軍。
最後,伊卡迦讓他們先散了,明日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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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紛亂戰事不是我們關注的重點,我們要尋覓的是雅典娜的沉睡之處,你來這裡許久了,可有什麽眉目?”
方堃對戰亂之事並不上心,神火國滅也不算大事,畢竟他們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倒是伊卡迦一手創立公國,多少有一絲不舍不忍,但她也分得出輕重緩急。
“親愛的,這戰事我們躲不過呢,”
“呃,怎麽說?”
方堃一聽伊卡迦的話,就明白這其中有牽連了。
艾瑞芙和公主一起聆聽,她們站在方堃身後,一左一右,好象哼哈二妾一般,倒是伊卡迦因身份不同,成了她們主母。
伊卡迦道:“那九玄女帝是個關鍵,她的古國戰力非凡,尤其是海軍強大,而雅典娜沉睡之處在海洋之心的天龍島,那裡是大天使帝國所在的大陸,他們的精銳團團守護著天使眾神之殿,把雅娜典沉睡的眾神之宮奉為信仰之源,不能攻破天使族大軍,我們是沒可能登上天龍島的……”
“私底下去不了天龍島?”
“天使一族高高至上,視異族如奴狗,我們私下去了都要自己拴根鐵鏈子在脖子上,就成奴狗才能進入,你想想,以這世界的法則封錮,戴上鏈子的奴狗還有資格對抗鋼鐵軍隊啊?”
這話太打擊人了。
方堃翻了個白眼,“唯戰一途?”
“你要有別的辦法,人家無不依從。”
“……”
這的確不是一個彰顯個人武勇的世道,方堃再牛叉也沒傻到那個地步,獨闖天龍島,進入天使神國,一人挑一族?想死?
好吧,這條心先死了。
“另外,九玄女帝也是至強者,他們和濕王宙S一樣,都是九階道祖境界,只是最初沒有搶奪雅典娜而沒受到道僵傳染,在無數年的修行中,他們的元海十分強大,人家一個指頭也能把你戳跪了,這就是道王和道祖的差距,我們再秘修億年,也達不到他們現在的強度,九玄大軍威逼,其實是想讓我投誠請降的。”
“呃,你的意思是我們入降九玄古國,借古國之力,越洋進攻天龍島的天使老巢?”
方堃反應很快,摸到了伊卡迦的戰略意圖。
伊卡迦道:“這也遠遠不夠,沿海四大古國聯合一起,都不是天使帝國的敵手,九玄女帝只是我們第一個要爭取的籌碼,然後是刑天古帝、伏羲古帝、蚩尤古帝他們。”
“我去……”
方堃不由歪了嘴,“這得多少事啊?”
伊卡迦卻一笑,“看似麻煩,其實尋對路子,也沒那麽複雜的,因為你的到來,就悄悄改變了一切,我只需把你引薦給九玄女帝,與之陰陽秘修,她很快就能突破瓶頸,一舉凌駕於其它三帝之上,便將他們收服,四大古國一統形勢就不一樣了。”
“合轍我就剩下男S的作用了啊?”
“哈,會啪的人不只你一個,但體質如你這般神妙的卻只有你一個,你還真以為你家什夠大可以吸引女帝啊?那些丈二蠻士隨便拉一個出來,就叫你無地自容了,咯咯……”
伊卡迦嬌笑,艾瑞芙和莽原公主也失聲掩嘴。
方堃瞪眼道:“我是人,能和蠻夫牲口比啊?你皮癢了?”
事關男人大尊嚴,必須得找個好借口遮遮面子嘛。
伊卡迦嘻嘻笑道:“你形態優雅,更吸引人,開心了吧?”
“開個頭啊,趴哪,恁不死你。”
“哎唷,誰怕誰呀,姐幾個,一起趴,看他能恁死誰?”
“一起,一起!”
艾瑞芙頓時歡叫起來,莽原公主也大為興奮。
下一刻,滿殿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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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公廷議事,北城守將派人來報,莽原侯到了。
聽到這個情況,碧波侯眼裡閃過深刻仇恨,這些日子以來他派出N波秘探死忠,也沒有查到世子失蹤的有力證據,最有力的一點證據是在大風峽找到孤,是焚燒了成灰的人骨殘渣,但這能說明什麽?根本無從證實死的人就是世人他們。
再就是莽原府上的那二三十個棍屎奴,都不成人形了,眼成了窟窿,無舌無齒無臂無腿還無棍,妥妥一蛆。能從中找到世子嗎?這樣殘酷的現實也叫碧波侯不敢去證實,就當死了吧。
反證,世子的失蹤或死亡這筆帳他給莽原侯記頭上了。
但有機會,他一定要把莽原侯一家子剝皮淹骨煮沸喂了狗。
莽原侯率家室一眾入殿見了公王群侯,投誠至此完結,以後就是正式的神火莽原侯了,與神火公國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午後,伊卡迦第一次拋出了降不降‘九玄古國’的討論。
群侯才知道原來伊卡迦女公王也知不是九玄古國對手,不會冒著滅國風險一扛到底,實際上大家都知道,打是打不過九玄古國的,九玄先鋒大軍五萬就奪了神火武雲關,中軍二十萬還沒到呢,一但全部到了武雲關集結,神火滅國序幕就要拉開。
而九玄大軍遲遲未至武雲關,就是給神火國君主仔細考慮的時間,也是一種壓迫和震懾,逼著神火國做出明智的選擇。
兩天后,在神火公廷群侯沒有議出降不降時,九玄使臣卻先來到了神火城,這是進一步的對神火公國的招降手段。
連番計議和討論,‘降’的風潮已經在神火公國醞釀出來,伊卡迦就沒什麽疑慮了,舉國都是降的念頭,就能順應時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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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玄來使是濱海侯孫益,此人是九玄女帝近臣,很受寵信,能力也極為不俗,上馬能戰,下馬能文,治國有方,治吏有術,且精通縱橫之術,有舌戰群儒之雄辯大才。
在公廷大殿上,他揚揚灑灑說了一大堆,並許諾說,若神火公王肯降九玄古國的話,女帝賜伊卡迦為‘九玄神火王’銜,其它諸侯皆封大公爵位,絕不薄待之。
當下舉行了豪宴,伊卡迦特別為孫益引薦她的‘禦府郎’。
然後,又請濱海侯孫益去公王府私下招待。
當然,孫益不會認為是伊卡迦要對他以身相謝,那不可能。
他更知伊卡迦不是等閑之輩,解封後至少是亙古級道王。而他也是外來者,但卻沒有達到亙古級的境界,只是荒元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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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濱海侯孫益回到了‘武雲關’。
此時,武雲關的九玄大軍集結,有二十幾萬精銳大軍。
這一次攻打神火公國,九玄女帝竟然禦駕親征,由此可見她對神火女公王伊卡迦的重視,其實那是她知道伊卡迦的身份,濕王的前妻,那可不得了,雖說濕王道僵,在這裡是殘廢,但這種大人物的宿命不可能一直悲催,當大變革出現他會升天化龍。
就憑這一點,神火公國是不可小覷的。
大家都是外來者,來這裡的目地是什麽,各人心照不宣。
至於征戰建國的目地也是一樣的,就是集聚足夠的能打下天龍島大天使帝國的力量,只不過這個過程並不簡單。
誰為主,誰為輔,這個要爭一爭的,未來分配利益時也有一個執行的標準,主次必須分明,誰的實力最強,誰就是主。
濱海侯一回來,就被召進了關府,直接覲見九玄女帝。
這九玄女帝可是大人物,九階道祖的神話中巨擘,她的原形是九天玄陽元女聖母大帝,玄牝氏,相傳是軒轅之師。
從這方面論,九玄的神位算十分強勢的,刑天蚩尤之流不能媲美,不過和伏羲相比,又差了一檔,這位是三皇之一啊。
“怎麽樣?那伊卡迦可願降我九玄古國?”
“幸不辱命,恭賀大帝,伊卡迦願遞降表,歸順九玄古國,再過幾日她會率領麾下群侯大將,來武雲關謁拜大帝。”
“善,濱海侯你居首功,神火大公歸降之日,一並封賞。”
“稟大帝,微臣還有事奏。”
孫益想到了神火大公的那個‘禦府郎’方堃。
“講。”
九玄女帝雍容帝姿不變,凝眸頜首。
“那伊卡迦有一禦府郎……”
“禦寵?”九玄女帝一怔,“怎麽會?濕王顏面何存?”
這事有點蹊蹺了,她知道女帝設下的禦府是什麽,就是后宮啊,寵溺裙‘臣’都會進入這個‘禦府’,外則戲稱禦府郎。
伊卡迦是濕王妻子啊,她怎麽會有‘禦府郎’?
“此事千真萬確,微臣還是能看出伊卡迦的澤潤之姿的,非旦旦而伐不能靚采飛揚,溢於眉骨之外,且……”
“什麽?但言無妨。”
“且其修為大進,勝微臣數十倍矣!”
“什麽?”
這個實情就叫九玄女帝吃驚了,要知道孫益乃是她麾下一等一的戰將名臣,也是當世的第一流高手,居然遠非伊卡迦之敵,被勝出數十倍?那不是彈指間被滅的節奏啊?
九玄女帝立身而起,趨步上前,目中威凌四溢,“當真?”
“當真,此前我朝暗探密訊說,伊卡迦修為大進就是月內的變化,自納了這個禦府郎才有的改變,可見他們之間必有一套神妙無雙的陰陽秘術,無法之世的法則都不能強封他們。”
“那只是相對而言吧,無法真空之世,永不會有元炁強者,外來者的元海松動,也只是釋放出一些元炁加強了體質力道,元炁不可能釋放出來的,這是造化法則和混沌法則擠壓下的真空,哪怕是九階道祖也不能改變這個世界的法則,除非離開這。”
九玄女帝是道祖至尊,親身感悟,自然不會有錯。
“那倒是,伊卡迦再強也是道王境,遠不是大帝您的敵手,她的歸降還是明智的,只是那個禦府郎……”
說到這裡,孫益有點不敢講了。
九玄女帝嘴唇牽起一角笑,“可是那伊卡迦要晉獻此人?”
“正是,如此行為,實有褻瀆大帝之嫌……”
孫益趕緊躬身指責。
哪知九玄女帝一擺手, “你如何知道那禦府郎不合本帝法緣呢?褻不褻瀆這樣的話不用再講,你立即起程,再去一趟,把那個禦府郎先暗中接來……”
“微臣領命。”
“此事保密,暫不可張揚!”
“是。”
出了武雲關的孫益不由感歎起來,那禦府郎到底是什麽強大的存在?居然先叫伊卡迦背叛了濕王,又令九玄女帝動意?
不管怎麽說吧,此人看樣子要成為九玄女帝的秘寵了。
十數日之後,孫益率領的一隊秘衛又匆匆趕回。
只是這次回來多一個神秘大禮。
這大禮就在當天被送進了九玄女帝所在的武雲關侯府之中。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