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流蘇看見孫倩領著姑姑梅香珍進來,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八??一中文 ?㈠
梅香珍卻面帶笑容,主動坐過來,勾摟住侄女的腰肢,問她傷了沒有?
“你倒是有臉問?把我打的半死。”
“家裡的規矩和你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不打你個半死,你爸還不廢了你啊?”
這倒是極有可能的,梅流蘇知道她爸真能做出來,為了他的掌教權位。
“他跑了?不管你了?”
梅流蘇語氣緩和下來問。
梅香珍搖搖頭,“跑是沒跑,拿方方威脅方敬天來著,倒是準備犧牲我來著。”
“我爸夠狠,姑你和他翻算了。”
“你支持我和你爸翻臉?你向誰?”
“當然站你這邊了,從小到大,我不就是跟著你?雖然是堂姑,其實等於親媽了。”
梅流蘇心裡有數,姑姑是真對她好,以前更把自己當她的孩子。
這話讓梅香珍眼圈有點紅,摟緊她一笑,“姑拿鞭子抽你時,手抖的……”
“我看見了,姑。我知道你心裡疼我。”
“其實,你在姑心裡,就是女兒,我和你爸也不是親兄妹,就算是親的,他那薄情的性子對誰也一樣,賣我都不帶眨眼兒的,當年你親媽病重的快不行了,他還不是摟著別的女人在快活……”
“姑,別提他了,我不想提起他,以前是賣你,我媽要不是病死,肯定還要賣了她,他那幾個私生子哪個有娘?都賣光了,接下來就是賣我,所以我才給自己找了個男人,因為這事,他廢了我也不後悔,雖然他把我養下來,卻沒盡過一丁點當父親的責任,我的死活對他來說無所謂,那麽,他怕死活我也可以不在乎,這次要不是怕姑姑你出事,我才不會找方堃求情,恁死他才好呢。”
“也不能這麽說,他是你親爹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正因為這樣,我才更痛快,我十來歲就抽煙酗酒了,不就是因為這個?別人說我是巨紳的千金小姐,其實我算什麽?我算看透他了,這樣的人,活著不多,死了不少,我不會關心他的。”
“話是這麽說,他真要出點什麽事,你心裡還是會揪著的。”
“揪就揪一下唄,揪完也就過去了,他怎麽樣了,我也沒有眼淚,真的。”
聽著這姑姑侄女兩個人的說話,孫倩也感觸良多,世間家庭萬萬千,什麽奇怪的也有啊。
梅流蘇表面上活的很光鮮,其實一點都不快樂,甚至還痛苦萬分。
梅香珍雖然腳踩兩條船,在兩個男人間周旋,但追本溯源,她也有她的苦衷,人活在這個世上,太多事身不由己,各人的遭遇不同,沒站在人家的處境中,就無法體會人家的心情狀態。
親情、世故、出賣、背叛、薄情、寡義、廉恥、貪婪等等,構成悲歡人間百態,在紅塵中浮沉掙扎隻為生存下去,可能要經歷想不到的各種困境,表面笑著的,不代表他就真的快樂;表面囂張的,也不代表他真的厲害;表面懦弱,更不代表他不會勇敢;表面富有的,誰知他欠了多少貸款?
總之,要了解一個人,絕不能只看表面。
梅香珍也好,梅流蘇也罷,這是兩個有故事的女人。
孫倩很客氣的給梅香珍倒了杯清茶。
“謝謝。”
“客氣。”
孫倩沒有在外面的冷冰冰,因為能來到這個套房的人,基本得到了方堃的認可。
她要總是冷著個臉兒,那是叫方堃難堪。
“倩姐,你也坐。”
流蘇朝孫倩露出真誠的笑,別看她人不大,才十七八,但她懂的人情世故遠她的實際年齡。
她知道方堃和這個孫倩關系不一般,孫倩絕秀,靚姿脫俗,無論是容貌還是體態,在這時都越自己,無論是凸的還是翹的,或是比腿長,她都不是孫倩的對手,要說方堃和這個女人沒點什麽?誰信啊?反正梅流蘇是不會信的。
而且看的出來,孫倩絕對是方堃最貼心最信任的心腹,這樣的人是梅流蘇堅決不會得罪哪怕一丁點的存在,男人要是耳朵根子軟,這種親信心腹說你一句壞話,你獻媚十次都可能補不回來。
“沒關系,你們聊,我上網去查點資料。”
孫倩就離開了。
看著她走進某臥,並關上門之後,梅流蘇才悄聲問姑姑。
“姑,看得出來不?她還是‘處’嗎?”
梅香珍微微點頭,“嗅之處香縈繞,觀之髖竅緊鎖,百分之百的‘處’。”
“姑,那小子能那啥了,我看她很快就要破的,我想教她‘花媚體’秘法,落個大人情。”
“她體內秘蘊某種元氣大丹,只是未能煉化,受益甚微,一但修了花媚體,再和方堃的金剛體合修,那短期之內必然突飛猛進,到時候你完全不是她的對手,你確定要這麽做?”
“那必須的,她這樣的美人兒,方堃會放過她才怪,我不賣個大人情和她聯手,就不好對付那個姓蕭的小s貨,她有家勢背景這一大優勢,基本上方堃內定的正室,就算我甘心低頭乖乖當‘三兒’,她會讓我好受嗎?而孫倩和我是一樣的處境,我們才叫同病相憐,有個媒介把關系勾上,肯定能結成攻守同盟,那就有了和姓蕭的分庭抗禮的資本,昨夜我方堃說話,她進來挑釁嘲諷,我就親了一口方堃,她還想扇我耳光,但是被方堃攔住了,哼。”
梅流蘇悄聲敘述著自己的處境,姑姑是她最信任的人,除了她沒有能說心事的人了。
梅香珍目中精光一閃,“那小s貨也不是不能對付,姑安排一下,讓她乖乖滾蛋。”
“什麽意思?”
“‘妖’已經和姓蕭的堂姐蕭芮搭上了,稍微設計一下,讓‘妖’把姓蕭的小s給恁了,她自己都沒臉再粘方堃,若再讓方堃知道這事,還會要她啊?”
梅流蘇臉色一變,“不行,這種事做不乾淨,露出一絲一毫也別想方堃原諒我,絕對不行。”
“你都推姑頭上好了,為了你,姑什麽都能做。”
“就是因為你,更不能做,那樣做的話就沒一絲回旋的余地了,方堃精明的緊,還看不透我們的迂回的小詭計?而且,那樣做我良心也不安,還有,讓妖也從蕭芮身邊撤離,別禍害她了。”
梅香珍翻了白眼,“還撤個屁啊,都上床了。”
“恁了?”
“那倒沒有,不過該玩的也全玩了,就差亮出家夥了,”
“那就是說蕭芮還不知道妖是個‘妖’吧?”
“嗯,目前是這樣,還在潛伏,據妖說,蕭芮這個女人肯定是要嫁給王亨的,因為王家在華青還是有相當影響的,但這個女人也有野心,是不安份那種,王亨看不住她的,她要踩兩條船。”
“你是說蕭芮也想搭上方堃?通過她堂妹蕭芷,還是……”
“那個蕭芮可不會象小蕭芷,她和王亨鬼混了好幾年,什麽場面沒見過?骨子裡s的很,我懷她早就和方堃眉來眼去了,畢竟這種事,靠別人去搭關系是靠不住的,還得靠自己。”
“那就是說蕭芮可能會和方堃有一腿?”
“我是這麽想,她只有這麽做,才能算踩著兩條船,但是方堃未必想和她有一腿,畢竟有蕭芷,讓她知道這事,肯定和方堃大鬧的,方堃那小子吃誰都沒問題,就是吃蕭芷的堂姐有顧忌。”
“那更不能叫‘妖’恁她了,不然她和妖好了,就未必再去勾搭方堃,她不搭勾方堃,方堃和蕭芷就沒危機了,對不對?”
梅流蘇算計的也挺深的。
梅香珍道:“你太小看蕭芮了,這女人不僅有野心,還很有主見呢,不是哪一個男人可以控制的,她手裡握著蕭氏財團,每天和各種人打交道,每夜應付各種社交,比我忙多了,而且在暗中私吞蕭家的財富,甚至不惜和巨紳私下約會,王亨也好,方堃也罷,都是她利用的棋子,這女人隱藏的很深,又會演戲,又會裝純,別人不了解她,我卻很了解她,所以,你不用擔心她會對誰鍾情什麽的,她除了不會出賣自己,我估計她能出賣任何人。”
“啊?這麽陰險一個人?”
“陰險還好說,她還十分有眼光,會看人,會用人,她身上有大氣運。”
“姑,讓你這麽一說,這個蕭芮有一些可怕。”
“她能掌握蕭氏財團就不一般,太多人都被她的表面騙了,我們不用揭穿她,因為她對我們沒害處,倒是可以利用,冷眼旁觀即可。”
“那‘妖’會不會壞了事?畢竟妖現在也聽沈緒的。”
說起來‘妖’是姑姑的人,梅流蘇生怕有事生,方堃把這筆帳算自己頭上,那就冤枉了。
梅香珍道,“沈緒為了更好的掌控王亨,才借妖去控制蕭芮的,名義上‘妖’是姑的心腹,可實際上沈緒掌握一半的,你也知道‘妖’是陰陽異體,他的陰性是屬於沈緒的,陽性是屬於姑姑的,而且每辦一件事,沈緒會給他一筆錢,種種利益關系確定了他不會受姑姑一個人控制。”
“那不妥呀,萬一出點什麽事,方堃把帳記我頭上怎麽辦?”
“你推啊,都推沈緒頭上,反正他和沈緒也是死對頭,方沈兩家更不對頭,按我的意思,讓妖利用蕭芮去接近蕭芷,把那小s也恁了,到時候都推到沈緒身上都沒問題。”
梅香珍也是夠狠。
但是梅流蘇心虛,因為這是虧心事,她怕鬼叫門。
“不不不,不能,為長遠考慮,千萬不能,被方堃知道一丁點,我就完了,我和蕭芷爭是我和她的事,要是用那卑鄙的手段,我自己都說服不了我自己,這個我不同意。”
“你這哪是做大事的心態?”
梅流蘇卻道:“我不準備做大事,我就是能叫方堃一直對我好就行了,‘三兒’就‘三兒’,誰叫我愛上他了呢?”
梅香珍鄙夷道:“你這純粹是小女人格局。”
“格局小點好,格局大了指不定被幾個男人恁呢。”
她這麽一說,頓時把梅香珍說了個大紅臉。
只見她瞪眼,“你就差指著我鼻子罵我‘賤’了吧?”
梅流蘇無辜的搖搖頭,“姑,我沒說你哦。”
梅香珍抬手戳她額頭上一指頭,“咱們女人這一輩子,不過手七八個男人,那叫女人啊?”
她居然給侄女灌輸這種思想,也是無語了。
梅流蘇道,“嗯,不叫女人,那叫爛貨。”
噗,梅香珍噴了,眼瞪的更大。
梅流蘇就挽著她臂笑嘻嘻道:“姑,我沒說你,你數來數去才三四個男人嘛。”
梅香珍把頭扭一邊去了,“你這死丫頭,真是欠抽。”
“我無暇如玉的身子都被你抽的鞭痕交錯了,還抽?小心我叫我男人恁死你啊。”
“來呀,那叫他恁我好了,我也換個嫩的玩下,我保證他和我恁完修為會猛增。”
這次輪到梅流蘇瞪大眼了,“姑,你能更無恥一點嗎?你侄女的男人你也有想法?”
“我這不是為了他的修為更精深貢獻我的力量嗎?他還佔便宜了呢。”
“呃,你這種老邦子,我男人才不要呢。”
梅香珍風情萬種的撩了一下耳邊的秀,自我感覺良好的道:“我老嗎?我怎麽不覺得?”
這姑姑侄女的關系,簡直是無話不能交流,世所罕見。
“看來我以後不防別人,也得防著點你了,真正是家賊難防呀。”
梅流蘇頗為感歎的說。
倒是梅香珍不介意,神色一正道:“丫頭,說正格的,我準備和方堃聯手合作,這次出賣了墨龍一個窩點,我等於給了你男人投名狀啊,你一定要幫姑美言幾句。”
“那是,我不幫你幫誰啊?”
梅流蘇也正兒八經的回答,心裡卻說,姑你老奸巨猾,說不準是和我爸演雙簧,利用方堃達到你們的某些目的吧,我可沒那麽傻,我跟了方堃就是他的人,必須為他想,你們罵我白眼狼也行。
……
臨近午時,方堃收功衝了個澡,被流蘇叫進臥房去說話。
流蘇撒嬌的坐他腿上,摟著他脖子咬著耳朵細聲說,“你別輕信我姑的話,我怕她在演戲。”
方堃微微點頭,兜著她臀的手用了用力,“你真要吃裡扒外了吧?”
“女人都這樣,我更不例外,你是我這一生的選擇,我扒定你了。”
“這話壓力山大啊,我頓時覺得肩膀上沉甸甸的。”
方堃笑說。
梅流蘇更柔聲道:“叫你有壓力是我的錯, 昨天的事,我會向蕭芷主動道歉,以後她就是我姐姐,我會求她原諒的,跪求唆腳趾頭也要求她的原諒,”
她越這麽說,方堃越覺得她懂事,托她的手就更有力了。
“蘇蘇,蕭芷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個性,有事說開說好,我現在這個年齡也遠沒到了娶誰不娶誰的時候,你們可以成為姊妹,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我會調和你們之間的關系,我自敢把你領到這裡,就不會沒有一點擔當,”
“不,這事你別管,你要插手我就走,這點事我也辦不好的話,那我就不配留在你身邊。”
梅流蘇神情決然,讓方堃大為感動。
他忍不住柔柔的吻了下來。
梅流蘇閉眸迎奉,心說成了,本小姐裹哄男人這手段真不是蓋的,能讓他挑出個不是來才怪。
的確,她話說到這個份上,方堃不感動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