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盯著深坑裡的痕跡觀察的同時,一旁的艾斯德斯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 ?
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呢。
變化是從男孩看到營地裡的火焰時的一刻開始的,就好像一個人突然長大,稚嫩的內心飛成熟,原本那種熟悉的樣子逐漸遠去,男孩好像變成了陌生人。
巴魯特斯族的族長並沒有告訴自己的女兒這個生命究竟從何而來,這件事情太過荒誕,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誰也不會相信他來自冰層之下。
對方從小就是不同的。
艾斯德斯也清楚地認識到這個男孩與自己的不同。
父親對於自己總是一種督促的態度,可是對於這個男孩,卻奇怪地沒有任何表示,自己原本以為這是教育男孩以及女孩的不同方式,只是當看到父親完全放任對方時,才醒悟到了某些東西。
好強的性格讓艾斯德斯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和這個男孩相互比較起來,可惜的是,對方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即便失敗也從來沒有沮喪過。
這幾天來,男孩偶爾與自己對視的時候,眼神裡都是一種怪異的感覺,仿佛是將自己當做了其他人,甚至連以往臉上始終洋溢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只剩下冷漠的表情在平靜的臉上泛出寒意。
難道是看到族人們都死去了,太過悲痛?
她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要知道,生活在弱肉強食的北地的人們,根本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悲傷,叢林法則在這裡完美演繹的同時,也斷絕了一切的柔情。
“唔,怎麽了?”
原本一直盯著深坑的蘇白突兀轉過頭來,黑色的瞳孔裡是掩飾不住的驚詫,艾斯德斯為他的這番舉動感到疑惑,就在這時,大地猛烈地震動起來,在蘇白所忽視的冰面之下,露出了一隻危險種的身影。
詭異的紅芒映在白色的冰面上,細小的冰塊被巨大的身軀碾成粉末,咆哮一聲,晶瑩的口水從散腥臭味的口腔中流下,這隻危險種撲向隊伍中心的艾斯德斯。
然而有人比它更快。
長長的冰柱從男孩的手中湧現,在半秒後迸而出,魔力凝聚的度如此之快,那隻危險種甚至還沒有衝到最近的戰士身邊,就被冰柱扎的透心涼。
“快退!”
戰士們毫不猶豫地開始向後退去,艾斯德斯本想一起幫忙戰鬥,可惜蘇白沒有讓她插手的意思,男孩的身影跨越後退的戰士們,以匪夷所思的度前衝。
哢哢哢——
在巴魯特斯族集體撤離這片區域之後,冰面裂開的范圍迅擴大,像是地陷了一般,十幾隻危險種同時從冰面下冒出,無聲無息地向著蘇白撲擊而來。
這是埋伏。
蘇白意識到這個驚人的事實,按理來說,與人類敵對的危險種們在看到人類的一瞬間,都會壓抑不住內心對於血肉的渴望而主動撲擊。
而眼前的這些危險種,如果不是自己讓巴魯特斯族的人後撤,恐怕自己一行人經過時,將會死上不少人。
他繼續衝刺。
身後,上百名巴魯特斯族的戰士看著蘇白的前衝,齊齊屏住了呼吸。一人與十幾隻危險種的對撞,無論以什麽樣的角度來看,在這種不利條件下的男孩必死無疑,若不是之前蘇白曾經對抗過北方異民族的軍隊,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巴魯特斯族的戰士們早就一擁而上把這些危險種解決了。
為什麽不讓巴魯特斯族的人一起進攻呢?
蘇白之所以孤身一人挑戰,自然是因為身邊的黑鍾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將黑線分了出去,而所指的目標,是眼前的危險種。
無數的不可視之手從身後衝出,在一瞬間跨越了所有的距離,將面前的所有危險種狠狠按壓在地面上,龐大的壓力讓幾隻危險種的身體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後,原地留下一大溏紫紅色的血液與肉沫。
隨後。
巨大的幽藍色冰柱轟出,以光一般的度掠出,精準地從它們的腹部處穿透而過,跟不上攻擊度的戰士們只能看到危險種的腹部突然出現了一個血洞,這些受到攻擊的危險種開始齊刷刷地倒下。
受到這麽嚴重的傷勢,按照正常的情況看,它們應該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然而不到一秒的時間內,似是死亡前最後的回光返照,這些危險種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
紅光閃爍著。
紫紅色的血液從被冰柱扎出的傷口上汩汩流出,灰黑色的內髒從裡面掉了出來,它們張開森白的利齒,渙散的野獸瞳孔裡,嗜血的光芒亮起。
蘇白的眉頭皺起,上百支冰柱從他的手中竄出,在寒冷的空氣中劃出白色的軌跡後,正面撞上了這些重新站起來的危險種。
“嘭。”
巨大的爆炸聲音響起,冰柱在接觸危險種的一刻,立即變化成了碩大的冰團——冰團將全部的危險種裹挾在一起,持續的衝擊力讓身體變得破破爛爛的危險種們,真正地倒下了。
男孩緩緩地走上前去。
十幾個火紅色的巨大心臟還在血液裡面搏動著,強悍的生命力足以讓任何人吃驚,開啟命格力量,確定沒有危險種還隱藏在附近後,蘇白蹲下膝蓋仔細觀察。
緊盯著它們的屍體以及身下的紫紅色血跡,連接下來的趕路都不在意,在他的心中,這些已經碎成肉泥的屍體遠比什麽都更加意味深長。
卡巴內?
不,雖然外表看來有些相似,但是親身面對過卡巴內的蘇白明確地知道卡巴內病毒並不會感染動物,那麽,這些危險種,應該是生了什麽外人難以得知的變異吧。
即便這個猜測非常接近事實,蘇白的心中依舊有股強烈的不好預感。
他向身後的方向看去。
暴風雪已經停了七天,冰川以及白雪遮擋了一切,潔白的天空中時不時有危險種飛過的呼嘯聲,這片極北之冰原的大地在平常的時候是寧靜的。
可是現在。
空氣中似乎有哀嚎聲傳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