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是要我動手了,本來還以為那些武士可以解決的...
蘇白聽著前面的車廂不停慘叫的武士聲音,舉起了自己手中被木頭包起的唐刀。
他大步跨過人群,大步跨過擁擠的、如同等待屠宰的人流,穗積和她的母親還有人們看著這個男孩,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麽。
蘇白清晰地知道,在失去武士們的阻擋之後,等待這些平民的只剩下死亡,這輛駿城也逃不脫廢棄的結局。
就算他能從這裡活下來,但趕到下一個驛城的時間裡,卡巴內那能夠感應活人氣息的能力足以嗅到他的行程。
而在擁擠的人潮裡,他如今矮小的個子雖然有著龐大的優勢,但卡巴內也會有著身形被人潮阻擋的優勢。
所以蘇白走出去,他打算斬殺這隻帶來死亡的卡巴內,這不是去送死,他也有著自己的底牌。
如果在昨晚之前遇見這次入侵,他會毫不猶豫地逃跑,在卡巴內屠殺其他人的時候逃跑。
自不量力的行為是不必要的。
但現在,那面黑色的時鍾在無聲地隨著他移動。
...
中年貴族看著即將切上自己脖子的刀鋒,感覺到死亡的來臨。
盜技種停下了。
因為一面鐵板向著它扔了過來。
武士應該已經被它殺光了,它一刀劈在鐵板的側面,這面鐵板所附加的力量不是特別大,它隻是輕輕一刀就改變了鐵板的方向。
鐵板落在地上,發出咣當咣當的掉落聲。這聲音伴隨著蘇白的前衝,掩蓋了他的跑動聲。
然而盜技種很快反應過來,它後退一步,武士刀舉起,不再去管傻在地上的中年貴族。
下一刻,空氣裡滿是丁丁當當的刀刃相劈聲。
盜技種連顫抖也沒有,連續劈出一道又一道如同白布的刀光。
它如果有神智的話,應該會用戲謔的眼神看著這個找死的人類。
“轟...”
在某一個瞬間,蘇白突地從懷中抽出一把蒸汽筒,在近到咫尺的距離對著盜技種的眼部開射。
這動作是如此地快,以至於盜技種隻來的及舉刀護向眼部。
“哢...”
連續的劈砍和這突如其來的一彈令它左手的武士刀徹底報廢,刀刃破碎,摔落在地。
還是不行嗎?連剛才在地上撿的蒸汽筒都沒什麽作用。
蘇白扔下那把毀壞了武士刀的蒸汽筒,它不算太大的重量在激戰中變得沉重起來,蘇白也沒有繁雜的裝彈時間。
拿起這把蒸汽筒,他隻是想看看能不能陰到這隻盜技種而已。
然而缺少了左手武士刀的盜技種攻勢激烈起來,它甚至沒有去尋找新的武士刀,而是不停的切割再切割。
假如蘇白的速度是一的話,盜技種的速度就是三。
但封閉的車廂與鋒利的唐刀,將這種差距從絕望縮小到勉強可以抵擋的程度。蘇白只需要防護自己周身,微小的格擋動作在激戰中移動得更快,一時間與這隻盜技種拚得不分上下。
這樣下去,還是會敗啊!
蘇白感覺著發麻的雙手與逐漸出汗的身體,這樣想著。
他此刻的身體畢竟隻有九歲,哪怕他有著三年的鍛煉,也不過是把身體素質提升到略遜成人一籌的地步,在非人的盜技種前,很快就相形見拙。
“哢。”
盜技種的武士刀再次被劈開,唯一的右邊的武士刀刀口上出現絲絲裂紋。
無影的鋒利再次體現出來。它甩甩之前刀上沾的武士鮮血,似乎有些惱怒起來。 蘇白大口喘息著,額上滿是汗珠,得益於唐刀的鋒利與堅固,他到現在還沒被砍上一刀,但快速降低的身體反應與疲累的精神,令他有些站不住身子。
看來還是要動用底牌啊!
“命格,覺醒。”
他望著那面黑色時鍾,如此呢喃著。
時間似乎在他的眼前變長了。
不,是提前預見了。
他看到盜技種身上慢慢被黑線與白線交叉,空氣裡充滿著白黑相間的線條,隻是眼前的怪物更加純粹,線條編織著怪物的輪廓,讓他不至於辨認錯誤,他感覺到無數的壓力蜂擁而來,這和夢境歷練中的壓力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要抓緊時間。
他握著唐刀,在這黑白的世界裡像是放緩了無數倍的閃電一樣向盜技種的輪廓扎去。
盜技種覺得眼前的人類有些不同了,但殺戮的本能與低下的智商令它想不到更多,它隻是將武士刀高高揮起,再次前衝。再次劈砍。
可是這次的結果不同了。
往常這個人類應該隻能勉強抵擋,可是此刻這個螻蟻竟然正面接下了它的刀鋒,那把鋒利的刀刃也向它的心髒刺去。
快速的奔行讓它在動作結束前做不出多余的動作,它隻能再次加速,試圖甩開這一刀。
“叮...”
刀刃擊中鋼鐵的聲音。
盜技種感覺到心髒一涼,它更加瘋狂起來,在這一刻竟帶著剛剛穿透的唐刀從無力握住的蘇白手裡逃出,直直撞進後面的車廂。
“啊,卡巴內...”
人類恐懼的聲音讓它打算出去殺死那個就要殺死它生命的人類的意思淡了下來。
它抬起右手裡裂了一絲的武士刀,看向四周,殺戮再起。
在連續殺了幾個驚恐大叫的人類後, 它把殺戮的對象轉移到一對母女。
“刷...”
鮮血染出。
穗積呆呆地望著阻擋在自己身前,而死亡的母親的屍體,那句話又在耳旁浮現。
“把命運交給別人,不覺得愚蠢嗎?”
盜技種看著這個小女孩,無神的瞳孔動了動,心髒上的唐刀沒有完全插進去,但身體的反應在快速降低,眼睛也逐漸失去視野。
感覺到死亡的來近,它搖搖身體,右手裡那把還可以使用的刀刃帶著僅存的力氣向面前呆滯的穗積扎去。
“啊啊啊――”
它聽到瘋狂的女孩叫聲,穗積放下手裡母親的屍體,快速衝了上來。
她在這一刻爆發出難以想象的速度與力量,用出蘇白教她的一個空手格擋姿勢,別開了力量喪失的武士刀,握住唐刀扎了進去,盜技種在這一刻正因為心髒受傷,是反應最低,也即將死亡的時候,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嗤...”
不同於正常人鮮血噴湧的聲音,像是奶酪在蛋糕上緩緩流出。
些許凝固的血液從心髒濺出,摔落在地,唐刀透體而過,它把嘴巴張得大大的,要把整個口腔都撕裂開來的那種張大。
隨即軟倒在地,不再動彈。
聽到後面車廂裡傳來的女孩叫聲和卡巴內倒地的聲音,還在努力撐著意識的蘇白心裡一松,終於頂不住疲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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