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顧綰便被阿荷叫醒了,此時天剛剛亮,窗外傳來雞鳴,顧綰換好衣服。
阿荷從外面的水井裡打了一些水,顧綰洗了洗臉,原本還有些昏沉的腦袋片刻間清醒了。
“嫂嫂還在做飯,過一會兒才好,阿綰昨日的衣服給我,我到河邊去洗衣服。”
顧綰哪裡好意思讓阿荷給自己洗衣服,趕緊到了屋子裡,把自己和那兩位的衣服,拿了出來。
“我也去。”
蘭溪村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流經,村中女子大多在這裡浣洗衣物,倒也是十分的熱鬧。
阿荷找了一處無人的地方,將懷中的木盆放下,開始洗衣服。
古人洗衣服也沒有洗衣粉洗衣液,頂多是用皂角洗一洗,大部分都是搗衣。
這樣倒也不錯,環保無汙染,隻是洗衣服的效率太低。
村中的女子看到顧綰這個生人,紛紛來到阿荷身邊,問道:“阿荷,這是誰啊?”
顧綰正在專心洗衣服,自然沒有關注這些人,因為她發現自己捶打衣物似乎有些用力了,大叔那件時常穿的長衫,似乎爛了一小塊。
這下可把顧綰給尷尬壞了。
“這是我的堂妹,你們叫她阿綰就好了。”
“原來是阿荷的堂妹啊,長得真好看啊,給官家的小姐似的,看起來倒是和阿荷一點都不像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長得不像,阿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阿荷性子極好,也沒有說什麽,這女子顯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有些訕訕的離開了。
就在此時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身材精壯的少年,那個少年手裡拿著兩個水桶,朝著河邊走來。
清晨的陽光下,少年身上的肌肉閃著光芒,俊秀的臉龐邊緣被鍍上一層金光。在這裡洗衣服的都是女子,自然各個臉紅心跳,有個大膽的小婦人笑著對著少年說道:“阿飛來取水了?”
“嗯。”
這少年倒是不像顧綰想的那般冷漠。
他回答小婦人的時候,還帶著笑容。
少年要取水,自然是要到上遊的,顧綰與阿荷就是在上遊。少年帶著兩隻木桶,來到顧綰身邊。
阿荷微微臉紅,她開口說道:“阿飛哥,這是我的堂妹,阿綰。”
顧綰轉過頭對著阿飛,艱難地笑了笑,或許是被顧綰這個過於綺麗的笑容給閃著眼了,少年臉一紅,點了點頭打完水就離開了。
阿荷有些泄氣,她對著顧綰說道:“這位少年是個孤兒,被村中的赤腳醫師收養,名喚阿飛。”
顧綰不懷好意的看著阿荷,說道:“這莫非就是少女懷春?”
“阿綰!”阿荷扭過頭去,可是微紅的耳朵卻出賣了這淺顯的少女情懷。
“呀?耳朵都紅了。”
阿荷被顧綰單方面調戲,衣服也洗好了,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待回到院子中,王氏已經做好了飯菜,放在院子中了。
昨日顧知趕了一天的路所以有些累,此時才起床,顧維鈞更是還在睡覺。
幾人用過了飯,王氏與顧同,阿荷還有顧老大就要下地了。
大伯娘身子不好,所以便在家中照看著顧維鈞,而顧知今日則是要去村中的裡正處。
顧老大本意是想要顧綰留在家中,照看著顧維鈞的,顧綰自然是不好意思,也說也要下地乾活。顧老大還以為顧綰是新奇想要去看看,顧綰這細胳膊細腿的,到地裡能幹什麽?
馬上要春耕了,
正是下力氣的時候,到時候還是要靠力氣。 可是奈何顧綰強烈要求,顧老大隻好勉強答應了。
幾人到了顧家的田地,其實這一大片田地之中也有顧知的一份,可是當年顧綰的祖父已然全部都給顧老大和顧老二了。
顧知倒也不好意思再要回來。
顧老大家有十畝水田,六畝旱田,在蘭溪村也算是不少,可是顧老大家中人口眾多,日子也是過的緊巴巴的。
太陽和煦,清風陣陣。
來往的農人互相打招呼,有不少人問顧老大,他身後那位豔麗非凡的小姑娘是誰?聽聞顧綰是他的侄女的時候,紛紛說要給顧綰做媒。
顧綰這才理解,無論在什麽時候,這個世界永遠都要看臉。
………
終於到了顧老大家中的田地。
水田中光禿禿一片,顯然是要插秧。
阿荷對著顧綰說道:“阿綰你就在這上面看著,若是誰口渴了,你在田埂上遞水就好了。”
顧綰哪裡肯原意,她將鞋脫掉,露出一直雪白可愛的小腳,又將褲腿挽了上去,從田埂上下去了。
“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
阿荷有些無奈,隻好領著顧綰插秧,此時站在不遠處王氏看著彎著腰的顧綰,對著一旁的丈夫說道:“你這位妹妹雖然瘋了些,但是也不算討人厭。”
顧同憨厚的笑了笑。繼續充當背景板。
日頭漸高,顧綰插秧的手法日漸成熟,速度漸漸跟上來了。
顧綰有些熱,抬起胳膊,摸了摸額頭上的汗,卻看到了前面的阿荷呆呆的半蹲著,似乎在看著什麽人。
顧綰抬起頭,定睛一看,發現隔壁就是今早那位叫做阿飛的少年。少年穿著短打,露出精壯的胳膊和胸膛。插秧的動作, 快準狠。十分的流暢漂亮,果然,人長得帥連插秧的動作都是如此的帥氣。
介就是青春啊。
顧綰忍不住露出老阿姨的笑容,阿飛少年轉過身子,看到了顧綰。
然後,手裡的秧苗竟然掉了。
顧綰感覺到一陣不妙。就在此時她感覺到小腿上一陣陣幽冷刺痛。
她伸出手摸了摸,摸到一個滑膩冰冷的東西。
“小樣。”
顧綰抓起那坨東西,往外死死地揪著。
阿荷趕忙走了過來,將顧綰拉上田埂,只見雪白纖細的小腿上有一節黑色的蟲子,正在不停的蠕動,看起來十分的可怕。
“這是螞蟥,不礙事的。”阿荷從一旁的褡褳裡拿出來一小把鹽巴,撒到了那蟲子身上,那蟲子掙扎幾下,便掉下來。
顧綰眉頭一皺,這家夥八成就是水蛭了,顧綰前生生活在北方,自然是沒有見過這種東西的,想到方才那家夥在自己身上吸血,不由得一陣牙癢癢。
此時站在不遠處的阿飛少年,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顧綰身邊,阿荷一陣臉紅,她看著阿飛,輕聲說道:“阿飛哥你來幹什麽?”
“這是藥,能夠防螞蟥的。”
顧綰看到了阿荷眼睛裡的失望,她看著阿荷開口說道:”阿荷姐姐我不要在這裡了,我去找大伯伯他們,還是在旱地裡乾活好了。”
阿飛的手有些顫抖。
…………
顧綰打了個哈欠。
阿荷連忙接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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