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肥胖男子步步緊逼,此時卻也沒有什麽英雄救美的人,出來替這位小娘子解圍。
徐文長熟讀聖賢之書,哪裡能忍,正要拍桌子說話的時候,卻被小二給攔住了。
此時還未離開的小二對這兩位說道:“哎呦,我的爺喲,你可別衝動,這位可不是您能惹的,嚴東樓嚴大官人,禮部尚書嚴閣老的獨子,若是招惹了這位,您可別想在京師混下去了。”
顧綰一愣,眉頭皺起,卻沒有想到,還真是這位。
此時嚴世番的眼睛還健在,卻也不知道是哪位替天行道的女子竟然如此厲害。
“嚴閣老又如何,嚴閣老就能如此明目張膽,目無王法嗎?”
還不等顧綰說話。
徐文長便站起來,走到那位小娘子身邊,開口說道:“娘子若是不願,便趕緊走吧,以後莫要在這種地方,免得遇上這樣的人。”
終於有人替這小娘子出頭了,而且還是個英俊偉岸的男子,按說心中應該一片感動,可是神色卻有些異常,倒是讓人有些奇怪。
此時坐在後面的顧綰就懵逼了,這徐文長怎麽如此套路,都說了禮部尚書的兒子,還去招惹,他還想不想去當官了,顧綰之前想的是,先由著這位的性子來,之後在想法子把這姑娘從嚴府救出來,好歹顧綰跟嚴怡還算是有幾分交情,去求求歐陽氏,當兒子的總會看在母親的面子上,放了人家姑娘吧。反正天下好看的小娘子多得是,這嚴大官人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小丫頭如此。
可是好家夥,這人一上手,嚴大官人脾氣一上來,誰的話能聽進去?
嚴大官人十分厭煩的大手一揮,身旁的幾個小廝,將徐文長拖走了,嚴大官人更加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小娘子,開口說道:“不要搞什麽花樣。”
說完就要拉著小娘子細嫩潔白的手臂,就在此時,小娘子突然從懷中拿出來一把鋒利的匕首,猛然刺向嚴世番,嚴世番下意識的滾到一旁,可是奈何這小娘子像是練過的一樣,刀刀直達嚴世番的要害,雖然都險險避過,可是嚴世番身上卻也掛了不少彩,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你們都死了嗎,非得等到爺死了!”
嚴世番這一聲怒吼倒是讓小廝們反應了過來,紛紛上前準備製服住這位彪悍的小娘子。
小娘子雖然有幾分本事,可是人多勢眾之下,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恐怕打不過,銀牙一咬,猛然撲向嚴世番,手裡拿著匕首,刺向嚴世番的脖子。
嚴世番脖子往前後一仰,險險躲過,右手一拍,小娘子的刀也掉了。
只見這小娘子,右手往前猛然一戳,赫然把嚴東樓的右眼給戳了,眼珠子都露出半個,這下嚴東樓疼的在地上打滾。
正在圍觀的顧綰,默默地踱步到了一旁。
果不其然,顧綰面露驚悚,看著小娘子朝自己跑來,而且正在被一群人包圍。
小娘子一把攬過顧綰的脖子,手裡拿著一把尖銳的簪子狠狠地橫在顧綰的脖子上,厲聲說道:“都別過來,再過來,我殺了她!”
此時顧綰趕忙哭喊道:“嚴伯父,我和嚴怡是好朋友,我乾爹是黃錦,你可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
嚴世番才懶得管那小娘子殺不殺誰呢,此時他都快疼死了,一心隻想要抓住這小娘子好生折磨一番,可是一聽黃錦,頓時有些無奈,聽聞黃錦那老不死還真有個乾女兒,據說十分喜愛。
顧綰又說道:“我還見過陛下,嚴伯父可不能不顧我的死活啊!”
小娘子拉著顧綰往門外走,小廝們聽見她這麽一說,頓時不敢上前,這位貌美的小娘子面過聖,若真是因此傷了,可不好說。
嚴世番疼得要死,可還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快放了那位小姐,要不然定然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可能是這句話說的太用力了,嚴世番的眼睛裡又流了血,看起來分外駭人,他更是疼的齜牙咧嘴。
小娘子哪裡會就范,一路拉著顧綰到了門外,她冷聲說道:“你們不要跟來,否則我就殺了她!”說完,那個尖銳的簪子狠狠劃過顧綰的下巴,一道駭人的血痕出現。
顧綰頓時一陣懵逼。
這小丫頭下手早怎麽這麽狠啊,她難道看不出來她實在幫她嗎,當真是傷感情。
毀容了怎麽辦?
正當顧綰欲哭無淚的時候,小娘子拉著顧綰到了一處死胡同,並且在外面冷聲說道:“不準過來!”
兩人進入死胡同,小娘子放開顧綰,開口說道:“多謝。”
只是話音未落,顧綰感覺到一陣頭部劇痛,慘叫一聲,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只聽到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
便趕忙跑過去,赫然看到頭上一片血跡的顧綰倒在地上, 而那個傷人的小娘子早就不翼而飛。
顧綰再次醒來之後,隻感覺到生無可戀。
頭痛欲裂,下巴還疼。
她張開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大爺的。”
“阿綰,阿綰,你大爺是什麽意思,你怎麽了?”
顧綰坐起來,看到眼前一臉擔憂的顧知,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爹爹,我夢見被人打了。”
………
她確實被人打了,而且還是個男子,那位小娘子臨走之前說了那聲多謝,是個男人的聲音。
顧綰打包票,這其中一定有事情。
此時此刻顧綰的腦袋頭痛欲裂,看東西都有些重影,顧綰都懷疑,那家夥是不是給她打成腦震蕩了。
顧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開口問道:“爹爹,嚴世番怎麽樣了?”
顧知一愣,而後開口說道:“據說瞎了一隻眼睛,阿綰你以後不要出去亂跑,老是會遇到一些危險的事情,你知道為父有多擔心嗎?你被人抬回來的時候,那可是光進氣不出氣,都快嚇死人了,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嗎?三天啊,哪家的小娘子會如此啊,你看看,你看看,臉上還傷了,你說要是留到疤可怎麽辦?要是你娘泉下有知,可得有多埋怨我……”
顧知說著說著,顧綰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