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倒是沒有心思同這位老人家說這些話。
顧綰看著那行定不負卿,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笑了出來,只是那笑容帶著幾分淡然,倒是讓坐在一旁的徐文長一陣無奈。
徐文長開口說道:“這段時間朝廷上亂的狠,有很多消息做不得準,如是如此聰明絕頂,自然能夠分得清楚,此番蘭君讓我回來,也是為了避一避風頭。”
顧綰對徐文長的這番說辭,來了興致,趕忙開口問道:“我倒是有些好奇,文長實在京師做了什麽事情,竟然放著大好的前途不乾,又跑回紹興?”
徐文長頓時面上一哭,有些無奈的說道:“如是就莫要取笑在下了,我的那點事情不說也罷。”
這徐文長顯然是不想說,可是顧綰非常想知道,此時這王暨笑眯眯的說道:“我倒是知道點事情,據說這京師中的一位貴人相中了文長,想要文長給他做女婿。”
“哦?那位小姐如此有眼光。”
“那位小姐的身份可是貴不可言啊。”王暨有些好笑的說道,顧綰這個時候更加好奇了。
這王暨是長輩,徐文長自然是不好反駁,一時間有些泄氣,隻好一五一十的招了,原來這位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倒是生生壓了那些天子近臣一頭,成為嘉靖的寵臣,雖然是個弄臣的角色,但是這位在西北做出的事情,嘉靖心中也是清楚的,一時之間有了重用的念頭。
由於這位時常在宮中行走,被一位頑皮的小郡主給看上了。
這小郡主乃是皇族,自然是不能嫁給徐文長這樣身份的人,所以文長好不容易得來的政治資本,倒是因為這位女子的一見傾心,付之東流。
說起來徐文長的運氣還真是不好。
只不過此時這徐文長給人看著倒不像是傷心的模樣,按照他自己的話就是他徐文長天生就是個清閑的命,這匡扶大明社稷的事情還是留給王偕那樣的人去做吧。
顧綰聽完之後,也不得不感慨這徐文長當真闊達。
努力了這麽多年,結果被某個哭笑不得的理由給完全否定了。
顧綰本想著說幾句話安慰一下這位,可是誰曾想這位倒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晚間十分,甚至好找顧綰喝酒,還專門自帶酒水拿了一壺尚好的黃嬌酒,
此時清風陣陣,天上有明月相伴,對面還有美人相伴,可是這徐文長的心中卻是分外的哀傷。
顧綰頓時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文長可是想起來阿蘊?”
“轉眼之間阿蘊已然離我而去兩年有余。”
顧綰看著徐文長,不知道要說什麽,當年那件事到底是顧綰做的不對,此番雖然以時過境遷,可是此時想起來,卻仍然覺得心中難受的緊。
徐文長看到顧綰如此模樣,微微的歎了口氣,開口說道:“往事不提也罷,說說你自己吧,你看了蘭君這封信,想好了該如何做了嗎?”
顧綰笑了笑,對著徐文長說道:“我早就想好了,無論他寫不寫這封信,我都已經決定了,我與他從此之後,再無瓜葛。”
徐文長頓時有些驚訝,他總以為無論經歷什麽事情,顧綰一定會原諒王偕,從未曾想過顧綰會有如如此決絕的一日。
“為什麽這麽說、”
“我已經受夠了無望的等待,而且我發現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可以去做。”
徐文長聽完之後,拿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笑著說道:“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麽。”顧綰頓時有些好笑。
“你這句話的另一重意思,也就是絕對不會接受其他人,只要你不接受其他人,
我就敢打包票你們一定會還會在一起的。”顧綰有些生氣,可是看到徐文長那副肯定的樣子,頓時來了些趣味,開口說道:“我可沒說我不會突然看上其他人。”
這徐文長笑了笑,走到顧綰身前拿了一杯酒,笑著說道:“那敢情好,若是如是不嫌棄,不如我們兩就搭夥過日子吧?”
“好哇。”
兩人自然實在開玩笑。
“只是這輩分估計就亂了,我算起來也算是你的姑姑。”
兩人又打趣一會兒,待到月上中天,顧綰常熟了一口氣,對著徐文長說道:“這些事情先緩一緩,我和王偕都還沒有想清楚,我知道他此時很是艱難,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會做出什麽危害他的事情,可是也僅限於此,有句話說的倒是不錯,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顧綰說完之後,覺得有些疲憊,就直接告辭了。
徐文長坐在原地,倒是歎了一口氣。
本來此時一個人獨坐氣氛正好,卻突然從遠處走來一個身子窈窕,面容深刻的異族美女,氣勢洶洶的說道:“先生,你要是沒事就趕緊走吧,我還要收拾東西呢,我們這院子裡全都是女子,你在這裡恐怕不合適。”
這秀珠總是覺得自己會一些拳腳功夫,這家裡有沒有個男子,她這個武力值稍微厲害一點的人,就應該承擔看家護院的任務。
可是夫人的魅力太大,這隔三差五就有文縐縐的老爺們和夫人喝酒。
秀珠也看出來夫人十分不喜歡,可是卻還要強顏歡笑。
若是顧綰知道這秀珠腦子裡想的東西,肯定是要氣死了,她那裡是強顏歡笑,那時矜持有智慧的笑好伐。
不過此時喝的醉醺醺的徐文長倒是沒有聽清楚這位說的話,隻覺得眼前的這位侍女長得倒是非常不錯,便開口調笑道:“你這丫頭倒是有趣,改日我問如是把你要到身邊,以後伺候我如何?”
秀珠聽到這家夥把她當做了丫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不是夫人的丫頭,你這人好生無禮,你要再不離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此時徐文長腦子有些不清楚,便憑著本能說道:“你這丫頭如何不客氣,你能把我怎麽找?”
秀珠看到徐文長這幅欠揍的模樣,一把托起這家夥,直接一路扔了出去。
這徐文長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事情,頓時感覺到一陣劇痛。
昏睡在顧綰住的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