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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嬌》第320章 傳言
手機閱讀王儀嗤笑:“這話從何說起?我與方若諼又沒什麽深仇大恨,我為什麽一定要置她於死地?”

凝煙冰冰地注視著他:“你雖對她沒有深仇大恨,但你做夢都想要你親爹死,所以你才肯這麽幫我,還不是希望我進了相府之後能助你一臂之力,弄死你家老爺子,唯有這樣,你才能把你繼母和她的孩子趕出相府,一人獨霸家產,為所欲為。”她挑釁地上自著他:“我可有說錯?”

王儀愣住,他的確有這個打算,所以對凝煙有求必應,但他不能承認,不然就落了把柄在這個貪心的蛇蠍女手裡,自己就會變成她的傀儡,受她擺布。

於是冷哼,一字一頓清晰道:“我從來就沒有這麽想過!”

凝煙挑眉不懷好意地笑著道:“如果我一口咬定你有這個打算,你說,以相爺疑心那麽重的一個人,他會怎麽看你?”

王儀頓時煞白了臉,悻悻地離開了禮官府。

凝煙抱臂倚在門框上注視著他遠去的背影,歪起一邊嘴角不屑冷笑著道:“跟我鬥!再修煉三千年再來!”

王儀灰頭土臉的回到相府,拿身邊的小廝丫鬟出了一會子氣,暗想,還是得去密室裡偷銀子,被抓住頂多打個半個死,可沒銀子,那個殺手頭目肯定會殺了自己。

拿定主意,他反而定下神來,決定養精蓄銳,睡上一覺,晚上好行動。

傍晚的時候,王鳳回到府裡,吩咐身邊的家丁:“晚膳就擺在外書房裡。”

那個家丁並未應喏,王鳳略有些奇怪,扭頭看著他。

那個家丁垂下眼瞼,支支吾吾稟道:“夫人請相爺去她那裡吃晚膳。”

王鳳臉色平靜地點了點頭,那個家丁緊繃的身子一松,在前帶路,隻片刻的功夫就走到了錦玉堂前。

王鳳微頓了腳步,抬頭看了看門楣上的篏金大匾有點不想進去,每次進去,他都有種赴鴻門宴的戒備感。

史夫人的陪房羅家媳婦一眼看見他,忙迎了出來:“相爺來了,快進屋裡來,外頭暑氣重。”

又喝斥小丫頭們:“都是死人,相爺來了也不知稟告。”

兩個伶俐的丫頭忙打起簾子,曲膝請王鳳進去。

王鳳走進屋裡,史氏也起身相迎。

王鳳笑著道:“夫人何必多禮。”

夫妻二人坐下,史夫人冷冷看了一眼屋裡侍立的丫鬟仆婦,道:“你們都退下。”

羅家媳婦帶著眾人退下。

王鳳自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史氏給他續了酒,道:“今兒請相爺來沒別的意思,是聽到兩個傳言想說與相爺聽。”

王鳳吃了口菜,平淡地道:“夫人請講。”

史氏道:“第一個傳言是,今夜凌晨永安侯府進賊了,賊人的目標好像是永安侯唯一的嫡女方若諼。

好在她的丫頭髮現及時,當場就叫開了,方若諼才安然無恙。

那個賊見自己被發現了,便倉皇逃竄,誰知方老夫人的義孫程子辰武功高強,將賊擒住,交給聞信趕來的衛尉,可沒曾想,在半路上竟被人把賊給劫走了。

另一個傳言是,今兒一大早,咱們家的常總管到永安侯府興師問罪,質問方若諼小姐為何要去禮官府方凝煙,也就是相爺未來的美妾家中行竊,並說奉相爺之命要帶方若諼回來私審。

方若諼自然不肯,駁斥常總管的話,說她只有被偷的份,那個凝煙有什麽值得她冒險去偷的!”

史夫人見說話間王鳳已喝了好幾杯酒,並不勸他,微勾了唇角,意味深長地盯著他道:“老爺,你說,這兩個傳言可有聯系?

還有,

誰能通天,劫走犯人,而衛尉不敢上報?”說罷,含著一抹諷刺緊盯著王鳳。王鳳放下筷子,避而不答,笑著道:“多謝夫人賜飯,我已吃飽,該回去歇著了。”

史夫人心中惱恨,卻無計可施,隻得恨恨起身相送。

羅家媳婦眼看著王鳳出了院門,方才問:“夫人,你說相爺會不會退了凝煙那個小賤人?”

史夫人長歎了口氣,鎖眉道:“難說,我從沒見他對哪個女人這般上心過,又是送宅子,又是為她除去眼中釘。”

羅家媳婦道:“若果真如此,那就等那個賤人過門,我們再弄死她!”

史夫人無奈道:“也只有如此。”

王鳳到了外書房,命小廝:“即刻把常總管給我帶來!”

小撕見相爺臉色陰沉的可怕,忙撒退跑著去叫常總管。

常總管養尊處優慣了,跟在小廝後面跑了幾步就跑不動了,在後氣喘籲籲道:“能不能慢點,又不是趕去投胎。”

小廝道:“小的這是為您好呢!也不知您做了什麽,惹得相爺惱怒,若再磨磨蹭蹭,只怕相爺更火大。”

常總管聽了,猜到幾分,不敢再抱怨,隨著小廝一口氣跑到外書房門口,向裡探頭望了一眼,見王鳳面色平靜,拿了一本書在看,心裡的惶恐才稍稍減輕了些,定定神,走了進去,輕聲恭謹地問道:“相爺找奴才?”

王鳳把書放下,眼神犀利地盯著他:“你今天去永安侯府幹什麽了?”

常總管跟在王鳳身邊多年,早就練成老謀之人,聽王鳳問話,並不是按尋常問法,你是否去了永安侯府,而是問,你去永安侯府幹什麽了,這樣回答的人容易順著他的話答自己去幹嘛,等於間接地承認自己去了永安侯府。

常總管在心裡飛快地思忖了一番,答道:“奴才是曾去過永安侯府,只是去送若諼小姐掉落的耳墜。”

王鳳冷冷道:“是嗎?”接著慢悠悠道:“你還記得周大貴是怎麽死的嗎?”

常總管渾身一震,他怎麽不記得?

周大貴得了一個姨娘的好處,替她隱瞞她與一個家奴**的事,結果被王鳳點了天燈。

所謂點天燈,就是行刑時,把要處決之人衣服扒個精光,然後往要處決之人身上抹些易燃的油脂,再將極易燃燒的油麻布套在要處決之人的身上,只露個腦袋,還要在腦袋上鑽個小洞,倒入燈油並點燃,這樣的死法格外慘烈。

事隔多年,常總管回憶起當時的一幕仍心有余悸,腿腳發軟。

現在聽到王鳳提起此事,哪有不明白他的意思,撲通一聲跪下,把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就連若諼贈他梅花銀錁子的事也全都招了。

王鳳冷笑:“虧你還是個半百之人,竟上了一個小姑娘的當,她有銀子不給,給你銀錁子,那些銀錁子上必有她方府的印跡。

那些銀錁子就是你去方府找過她麻煩的鐵證,你想不承認都沒有用!”

常總管聽了唬得心亂跳,只知道呯呯磕頭。

王鳳道:“你也太大膽,大公子叫你打著我的旗號,你就真敢打著我的旗號,殊不知,若永安侯家信以為真,會釀出多大的事來,你對大公子可真是忠心。”

常總管聽到最後一句更是惶恐,可又不知該為自己說些什麽,不論說什麽,在相爺眼裡都是事實勝於雄辯,畢竟他去永安侯府沒有稟報相爺,還打了他的名號。

他以為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他又沒把若諼怎樣,……相爺又是如何得知的。

常總管正想著,忽聽王鳳問道:“那些賊是不是你們派去方府的?又是不是你打著我的旗號去衛尉手裡撈人的?”

常總管茫然囁嚅道:“這個……奴才真不知道。”

相爺靜靜地審視了他良久,才緩緩道:“你且退下吧。”

常總管如蒙大赦,磕頭謝恩而出,到了外面,才覺渾身濕透,兩條腿軟的幾乎不能走路,可他一刻也不願在此逗留,好像裡面坐著一位閻王爺。

一直走到回事房,常總管進去,一屁股坐下,叫小廝倒了杯茶喝壓壓驚。

雷總管也在,見了他,納悶地問:“氣色怎麽這麽差?”

常總管命小廝端了一壺茶到回事房外的一處偏僻處的石桌上,和雷總管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了,等那小廝走遠,方唉聲歎氣地把剛才在相爺外書房的事講述了一遍。

雷總管驚訝道:“這兩個傳言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你不知道麽?”

常總管此時方如夢初醒,直著眼睛盯著虛空的前方愣愣發呆,連雷總管什麽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原來大公子支使他時,對他隱瞞了不少,他若知道大公子派了賊去過永安侯府,他是打死也不會答應大公子去找方若諼的麻煩的……

他也後悔自己太小看了方若諼,一面好酒好肉地招待他,一面在外散布傳言,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幸虧剛才自己機敏,實話實說了,不然現在不知怎麽個死法。

坐了好久,常總管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出了府,向家的方向走去。

相府有頭有臉的下人都有自己的宅子,離相府不遠,就是為了方便主子差遣。

常總管走回家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只是要經過一條偏僻的小巷。

還好現在是夏季,小巷裡有三五個行人。

常總管心事重重地低頭走著路,忽然從前後包抄上來兩個人,他還來不及驚呼一聲,就被人從後面一掌打暈,套了麻袋背走了。

有行人察覺有動靜,回頭去看,看見一個大漢輕松自如地背著個麻袋趕路,也就沒在意了,繼續走路。

王儀一覺醒來辰時已過,肚子早就餓了,他從床上起來,懶懶地叫著:“來人呀——”應聲進來兩個丫頭服侍他梳洗更衣。

王儀道:“快命人傳膳,快要餓死了。”

服侍他的一個叫玉蘭的丫頭媚笑著道:“這點小事還要公子吩咐?奴婢早就命人傳飯了。”

王儀聽了,一把抱住玉蘭就親,嘴裡心肝肉的叫著:“來,讓本公子好好疼疼你。”

玉蘭欲拒還迎:“公子就這般猴急?”

另一個叫雛菊的丫頭看不過眼,笑著道:“虧得是大家公子哥,越來越沒個體統,被老爺看見,又是一頓訓斥。”

王儀正在興頭上,聽到此話,不由口無遮攔道:“咱爺倆,大哥別說二哥,誰又比誰知廉恥?我睡過不要的女人,老爺子還如珍似寶的捧在手心!”

雛菊道:“這話也是渾說的?”說罷欲往外走,王蘭也掙扎著想離開,王儀只是不允,抱著她胡亂親:“咱們倆個饞她去!”

三人正鬧的不堪,王儀的貼身小廝史強跑了進來,見狀,不敢進來,在門外焦急道:“公子且任手吧,出了大事了。”

王儀這才松開手來,兩個丫頭趁勢羞紅著臉跑了。

史強方才走了進來,正要開口,顧房的婆子送來飯菜,待她們走了,他才道:“方才常總管被相爺叫去問話,出來時失魂落魄的, 奴才擔心……咱們那些事都敗露了。”

王儀邊用膳邊在百忙之中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為何會這麽認為?”

史強道:“因為市井上有兩個傳言……”

王儀聽他敘述了那兩個傳言,不以為意笑著道:“老爺子隻關心朝政,怎會理會市井流言?他若理會,一早就知道凝煙是什麽貨色了,又怎會準備把她抬回家裡?”

史強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

王儀吃著吃著忽然放下了筷子,史強問:“飯菜不合胃口嗎,奴才這就去叫廚房重新準備。”

王儀擺擺手,若有所思道:“我是在想,市井怎麽會突然出現那兩個傳言?該不是若諼小賤人散播出去的吧,若是她散播出去的,那她的目的就是要老爺子聽到這兩個傳言。”分析到此,他面露驚惶之色,正想與史強商量對策,就聽相爺身邊的一個家丁來報:“大公子,相爺叫你去他書房一趟。”

王儀聞言,臉刹時白了,虛浮地應了一聲,拖著發軟的雙腿向王鳳的外書房慢慢走去。

到了外書房的門口,王儀住了腳不敢進,正躊躇,裡面佳來王鳳一聲斷喝:“怎的?還要我請?”

王儀渾身一震,隻得硬著頭皮走了進來。

王鳳厲喝:“跪下!”王儀撲通便跪在了地上。

“說!你都做了些什麽!”

王儀見王鳳極為惱怒,不敢隱瞞,吞吞吐吐道:“是凝煙小姐說諼小姐要去她家行竊,要我派人拿住她,然後我就派了人去抓她……”

王鳳疑惑道:“若諼真的去凝煙家偷東西了?”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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