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都市,在無數街燈霓虹燈的照耀下,顯得繁華似錦,明亮璀璨。陳哲一邊在街邊的人行道上慢慢走著,一邊看著身邊和他一起行走的少女,忽然心中有些感慨。 沒想到回到家鄉後,遇到的第一位故人,竟然就是自己以前女友的妹妹。難道冥冥中自有天意麽?我和姓莫的一家人,永遠都有著莫名其妙的牽扯或者緣分?
想到這裡,陳哲再次打量了一眼身邊的少女。九年不見了,當年那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已經完全成長為一名成熟的姑娘。面貌還是那麽精致秀麗,身材卻已經大不相同。按照陳哲的目測,此刻的莫菲身高大約一米六五左右,腿很長,腰很細,胸脯高聳,似乎很有料的樣子。舉手投足間,已經絲毫沒有記憶中那個小丫頭的影子了。
隻是她人雖然成熟了,身上卻依然還有著一股子學生妹的清純味道。再想想她現在的年齡,陳哲便明白為什麽會如此了。正好這時候莫菲也轉過頭來看他,陳哲就微笑著問她道:“你現在已經是個大學生了吧?”
莫菲眨眨明亮的大眼睛,嘴角顯露出一絲自豪的笑意,點了點頭,輕輕的回答道:“嗯,馬上就要大三了。”
陳哲一聽果然如此,不由的衷心為她高興,便繼續問道:“哪所大學?你讀的是什麽專業?”
莫菲的笑意越來越濃了,道:“浙江大學外國語學院,我主修的是法語,不過我的英語也不錯,嘻嘻!”
“哦?”陳哲倒還真是有點意外,沒想到莫菲讀的是外語專業,記得小時候她很喜歡畫畫,還以為她會去讀哪裡的美術學院呢。
“浙江大學啊?那可是一所不錯的學府。你能考進去,看來成績一定很好。”
陳哲還記得莫菲小時候的學習情況,大概也就是班級裡中上的水平。不過小學時候的成績不能說明什麽,想來到了中學後,莫菲讀書肯定是很用功的。
“我隻是運氣好而已。”莫菲看著身邊這位自己打小就崇拜的大哥哥,忽然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心裡不由很是惋惜,口中便忍不住道:“當年你要不是放棄了高考,清華北大也隨便你選擇的吧?真可惜那時候我年齡還小,想幫你,也沒有那個能力。”
陳哲心中一顫,腳步不由自主就停了下來,目光凝視著莫菲,卻久久的不開口說話。莫菲也停住了腳步,看到陳哲銳利的眼神,還以為他生氣了,連忙小聲的道歉道:“對不起,我不該又提起以前的事的。算我說錯了,你別生氣好嗎?”
陳哲手指微微一動,差點就要象當年一樣,去撫弄莫菲的頭髮顯示歡喜和親昵。不過到底他還是忍住了,因為面前的女孩已經不是十二歲的小女生,而是二十一歲的大姑娘了。況且這麽多年分別下來,他和她的關系早就疏遠陌生了,這些親近的舉動,又怎麽能隨便對她使用呢?
但陳哲還是感到了一陣欣慰,小丫頭的性格倒是一點都沒變啊,還是這麽善良溫柔,乖巧可人。克制住了內心的衝動,陳哲輕歎了一聲,道:“莫菲,你是個好女孩,和你姐姐真的不同。我也沒有生氣,當年我就算去參加高考了,以我當時的狀態,也考不出什麽好成績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剛才說的話,你能有這份心,我感到很高興。”
莫菲禁不住籲了口氣,心情又開始輕松起來。臉上再次浮起笑意,道:“嚇死我了,剛才我還真以為你生氣了呢。”
陳哲也笑道:“在你心目中,我的氣量就這麽小嗎?好了,
我們繼續走吧。” “嗯!”
兩人說完,又開始往電影院的方向走去。莫菲一邊走,一邊笑盈盈的側臉看著陳哲,走了幾步後,她又道:“既然你不喜歡提以前的事,那我們說說現在各自的情況可以吧?剛才你已經知道我的事情了,那你自己呢?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結婚了嗎?對了,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是偶爾回來看一下,還是要留下來不走了?”
聽到莫菲一下子問出了那麽多問題,陳哲真有點哭笑不得。不過出於對莫菲的好感,他還是有選擇的回答道:“我回來也沒多久,暫時還處在沒工作狀態。至於是不是留下來不走,目前應該是不走的,但將來的事誰知道呢?”
莫菲眨了眨眼,發現陳哲似乎漏了一個問題, 便再次問道:“你結婚了嗎?”
陳哲笑了,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女朋友呢?”
陳哲有些無奈了,伸手抓了抓頭皮,然後轉頭看著莫菲奇怪的問道:“你問這些幹什麽?”
莫菲的目光一下子移開了,眼神有些閃爍,鼻中嗯嗯兩聲,明顯言不由衷的道:“沒什麽,我隨便問問的。”
陳哲猜不出少女的心思,但這個問題,他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便轉了個話題,道:“你也別光問我,說說你自己吧。現在你都是大學生了,大學生活好玩嗎?你長得這麽漂亮,一定有很多男生追你吧?”
莫菲卻忽然沉默了,一直向前走了二十多米,還是不說一句話。正當陳哲感到有些奇怪的時候,卻見她忽然一下子又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目光堅決的看著陳哲道:“陳哲,你想不想知道我姐現在的情況?”
陳哲一呆,被莫菲這句話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心中念頭急速轉了兩圈後,他馬上就心情平複下來。
然後,他看著莫菲的眼睛,用低沉的語氣緩緩的道:“無所謂,現在你姐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不相乾的路人。你會對一個過路人的情況,感到有興趣嗎?”
慢慢的,莫菲竟然開始笑了。眉毛彎彎的,嘴角翹翹的,似乎很開心的樣子。陳哲反問她:“你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問題?你希望我還在關心你姐姐嗎?”
“不!”莫菲輕輕的回答道:“我隻是希望,她不會成為……嗯,反正我已經明白了。現在你既不再愛她,也沒有恨她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