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門已經踩到底了,四分鍾的時間,吳宇卻好像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一年。猛地踩下刹車,身後留下了長長的車輪印,吳宇推開車門,他已經看到路邊的史明松和暢了。
“到底怎麽了。”吳宇的話甚至有些冷靜,讓人根本就摸不透他的情緒。
史明松看了一眼吳宇的車子,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如果吳宇此刻冷靜的就如同表面看到的這樣,那麽他一定是嗶了狗了。
“清清被人帶過來了,但是我們兩個看了一眼就出來了,我不知道現在裡面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聽到聲音,感覺裡面的情況不會太樂觀。”史明松緩緩地搖了搖頭,“還有,你的劍。”
吳宇點了點頭,接了過來,還是那份熟悉的手感,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七宗罪上卻似乎多了一絲冷意,他明白這份冷意並不是因為早晨吳宇出去沒有帶它,而是因為此刻的這柄劍,需要用鮮血來提升他的溫度。
裡面,又傳來了一陣驚呼聲,然後緊接著是一陣大笑,聲音不大,但是卻異常的刺耳。台下的那些觀眾也只有很少數發出這種聲音,而更多的,卻是台上那些來來回回走動個不停地狼幫的人。
“擠什麽擠,滾一...”吳宇手裡拿著劍,就如同一個面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是碰到了誰一副不爽的表情等了吳宇一樣,話說到一半,後者看著他的眼睛,已經沒有了聲音。
吳宇也不理會他,這裡的人有點多,已經將廣場全都塞滿了,就如同一個被填滿肉餡的包子一樣,鼓鼓的似乎再也裝不進什麽人了。
不需要走很近,他們已經看到了舞台上的那個女孩。
漂亮的小姑娘閉著眼睛,裸露著的身體依舊吸引著人的眼球,雙腿被人生生分開,而此刻一名男子就站在小姑娘的雙腿中間,做著最下流的事情。
吳宇已經沒有了呼吸,就如同一個死人一樣的站在那裡。
小魔鬼坐在黑暗裡,敲了敲腦袋,似乎有點頭疼,“宴會的主人終於來了啊,還好沒有錯過,不然就真的可惜了。”
輕輕地聳了聳肩,他不知道在看什麽,一片黑暗裡,難道還能看出個顏色來麽?
“也算是終於趕上了吧。”小魔鬼咧了咧嘴,是笑還是哭沒人能看得明白,不過後者也並不在意,“好純粹的憤怒,似乎跟當年也沒什麽差距了吧?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做了什麽,能讓哥哥變成這幅模樣。”
晃蕩著腿,哼哼著有些奇怪的歌,沒有人聽得懂,但是看著那張精致的小臉上留下的眼淚,這首歌裡講述的,似乎是一個淒涼的故事。
“他們在做什麽。”吳宇的聲音很輕,他能看到小姑娘肚子上那道血色的傷口,“呵呵,不錯,做的很不錯。”
他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癲狂,就如同發瘋了一樣,握著七宗罪的手已近有些蒼白了,“哈哈,狼幫是麽,不錯,做的真的很不錯,非常不錯。”
周圍的人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個青年,不知道他為什麽看著這些東西,竟然也能笑得出來。
“真的很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下次出來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了。”青年抬起手,看了一眼雙手上青色的血管,以及手裡的七宗罪,“好久不見了,老夥計。”
七宗罪微微的顫抖著,似乎有點抗拒。
“行了行了,別這麽討厭我了,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估計這次之後,我也沒法在這裡繼續呆著了,那隻魔鬼估計會把我抓走吞了吧。”話莫名其妙的,讓人根本就看不懂,他是真的在笑,甚至笑的有些開心,讓人根本就搞不懂,他究竟在開心什麽。
吳宇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史明松和暢兩個人也看著他,就如同再看一個魔怔一般,“你怎麽了?”
“沒事。”吳宇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是你麽?”
“當然是我啦,好久沒出來咯,總算是從監獄裡逃出來了,不過馬上就要回去了。”
“回監獄麽?”
“不是,是回到我來的地方啊。”
“你是從哪來的?”
“小魔鬼那裡呀,你難道不知道麽?”
“為什麽會是他那裡?”
“因為我是罪惡啊,而他是罪惡的主人啊。”
兩隻眼睛裡,似乎住著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就如同他的身體被人從中間劈成了兩半,然後塞進去了不同的靈魂一般,一半笑著,嘴角上揚著,似乎異常的開心,而另一半則是一片冰冷,如同面癱一樣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沒有繼續在人群的縫隙中擁擠著,很簡單的方法,舉起劍然後猛地揮下去,鮮血濺了一地,人們驚呼著散開,看著這個手裡拿著黑色的利劍,臉上表情有些怪異的青年。
吳宇緩緩地,一步一步的朝著舞台的方向走去,而舞台上狼幫的那些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你是誰?”從台上蹦下來三個青年,抱著手臂歪著頭,看著吳宇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過來找事麽?不知道這是狼幫的地方麽?招式也要考慮考慮自己的實力知道麽。”
“狼幫啊。”他張開嘴,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還能存在幾天呢?”
問題是扔給自己的,他手裡的劍早就已經落下,劍上沾染著的鮮血沒有滴落,而是被七宗罪一點一點的吞噬了進去。
“你到底是誰!”舞台上的人似乎也發現了不對,指著吳宇大聲問道。
“下輩子記得有點禮貌,不要隨便用手指指別人明白麽?”溫暖的鼻息突然出現在那人的身後,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上一陣溫熱。
“我是誰?呵呵,好久沒有人問這個問題了。”似乎是兩個人輪換著說話,哪怕是史明松都有點沒聽懂他到底想說什麽,“我是吳宇,聽說過麽?或許沒什麽名氣,入不了你的耳朵吧,但是沒事,下輩子記著這個名字就好了。”
嘴角高高的揚著,歪了歪頭,然後緩緩地一點一點的收斂了起來,“殺!”